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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章一:就等你来
最后更新: 2025年11月20日 下午3:11    总字数: 3575

2015年6月29日早上9点00,是个上课、上班、赚钱的时间。翻回历史的篇章,1960至1980时期的M国学子都想回到的校园生活,仍然让人喜欢、让人羡慕、让人……厌恶。当然,仅于少数人。在许多地区、校资、和教科书上,大多都在描述着校园生活的美好、描述其充实的生活、描述学生们在课堂上高声朗读的学子,描述着他们的认真、刻苦、努力的样子。而这样的美好,总是让很多人都感觉不真实,也让人怀疑这样的学校是否真实存在。

此时正好数学课刚结束,余星源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用铅笔画着木头人打架。有的拿着刀子、有的拿着枪、开飞机用大炮的。。。他的平静此刻和其他在嬉戏打闹的同学像极了一副画,一副涂着两边风格截然不同色彩的画。余星源画着画着,他发觉有些无聊。他边画着边时有时无地看着班上的喧哗,看着班上的同学热闹地和他们的朋友聊天,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也许是因为看了太多恐怖和怪异的电视剧和影片,他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幻想:他到底为何而存在?这些人是不是背地里会变成什么怪物之类的东西?班上同学的生龙活虎,与他奇怪又孤僻的性格,像是映照出了两方不同世界的人。似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将他们锁在了同一个时间和空间,愈发让他显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四年的小学生活,还有一直不被同学容下的现状,让他感觉世界像是抛弃了他,或者说是这个世界不接纳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而下一节的国文老师还没进教室,余星源逐渐按耐不住对课间同学吵闹而喧杂的烦躁。

他关上了他的簿子,放下了文具,无视任何人地从班级的后门离开。虽然,确实没人关心,没人看见,也没人在乎。谁让他是个不被理解的“怪胎“呢? 从后门离开教室,余星源慢慢地走下楼,时不时瞥见隔壁班或其他班级的同学,有的上课,有的自习,有的因为没有教师代班而和他的班一样嘻哈打闹。而他的念头一直都只有烦躁、吵闹、无聊。他下了楼,看着篮球场上开心上着体育课的学生,愈发感到无聊。是啊,学校就这么大,他又能去哪呢?想着想着,手摸校裤的口袋,刚好摸到了自己的零用。5块钱,不多不少,刚刚好。在这个年代,在小学能有5块钱,对于他来说不多不少。“买点东西吧。”他思索间,走向了贩卖部。里面的老板娘看见他,问:“同学,要买什么?”

“星星纸。”

“3块钱。”

“OK。” 他付了钱,老板娘好奇道:“现在不是上课?你可以跑出教室乱走吗?”

“老师还没来班上。。。。。太闷了,出来走走。”

“快点回去吧,等下有老师代课你就糟糕了。”

“知道了。”

他转身,迈开脚步,向着回班的方向,走了。他拆开折纸的袋子,挑出其中一束折纸,他扯出一条细长又附带彩色面的纸,无聊地边走边折。他想着或许在班上感到不太舒服的时候当做消遣时间用的小东西,或者留在家里当作不想面对作业时用来逃避的工具。走在回到班级的阶梯上,他时而想着:“如果我上了中学,那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是像这样吗?还是—”走到班级的楼层时,他听见了熟悉的骂声:“你们在做什么!?吵那么大声,是没有老师管吗?班长呢?没有去找老师代课或者叫老师上课吗!?”

那是班主任苏钟媛的声音。他低头继续走着,一边用折纸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害怕,一边听着班主任那让他些许害怕的骂声,心里以为班主任生气斥责的是其他靠近的班级。他心想:“是其他班有她的课吗?我明明看过了所有班级的时间表,我们这一层的班都没她的课,她来干什么?“正想着,他突然走到了他的班级。听见骂声是从自己的班里出来的,他心里一凉:”不应该是10点半才到她上课吗?才9点20,她来代课吗?“想到此处,他躲在班级的前门旁,继续偷听着班里的动向。作为一个普通学生,尤其自己还不是班委甚至任何老师的小助手,他的担心此刻愈发不安。突然,班主任的骂声好像停止了,就好像知晓外面有人站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门口走来。他心生不妙,暗道完蛋。

“余星源,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他手上的星星折纸跌在地上,他的班主任那具有威严且让他感到身临噩梦的脸和眼神,使得他站在前门根本不敢进去。在班级的后门,余星源的视线正对上班主任苏钟媛的怒目对视。“你刚刚去哪里了?” 他心里明白,被班主任抓到不带准许牌出教室,尤其班主任对自己的诸多不满,他定是被骂得最惨最凶的那个。尤其就算给了正经理由,也不能担保班主任就一定会放过自己。他不会编造谎言,只好随口扯了个上厕所的藉口,也被班主任视若无睹。

“你去厕所不拿牌?我是不是有在班上说过了要跟班长拿牌才可以离开课室?你是没听见我在班上给你们说的话还是是故意的?” 余星源仍旧沉默。他的精神和感官可以清晰地察觉班主任的压迫感逐渐增高,尤其班上的同学、走廊上的学生和老师、以及黑着脸站在班级后门口的班主任,他的恐惧持续地攀上他的脑子和心智。他对于和他同一层楼所有班级的时间表了如指掌,却完全没料到班主任的突然到来,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发那么大火,我非要出来干什么。今天的运气也够烂的,要是早知道遇到的是她,谁还傻傻走出去。”

双方僵持不下,虽然,星源只有他自己一人。同学的注视,班主任的怒视,心中的惧怕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不知他是该继续撒谎,还是坦白从宽。他心中一直想着:“她到底要干嘛?骂也骂了气也气了,要罚就罚啊,看着我做什么?”一个十岁的小孩确实抵不住太多人的注视,尤其看起来和其他人些许不一样的余星源。就在他快抵不住崩溃时,班主任大骂一声:“进去站着!”犹如刑满释放一样,他的脚步加快了些许,回到了座位上罚站。

三部曲后,班主任让班长去办公室拿作业。看着办公桌上的那叠作业,心想:“应该又有人要被罚了。”班长抬着他们,回了班级后,把作业放在了教师桌上。回到座位,班主任开始点名。“全部人站起来。点到名字的坐下来。”念了十分钟,没念到余星源的名字。他心想:“我的呢?” 然后他看到了他的作业某一页被折叠,握在班主任的手。他不理解他又什么地方做错了,只见班主任问:“不该做的地方你做,然后该写的地方你没做?你很得空吗?要不要我特地加几页给你写?” 他人懵了。他记得这份作业该写什么位置,居然写错了?他突然想起来他的家课簿写着数学作业45,46,48页。他心想:“我不会真的写错了吧?” 然后班主任把他的作业扔在地上:“去补做!“ 他缓缓地走到前排,拿起了书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罚站。”把书翻开到第49页,今天我们要学。。。“

对余星源来说,数学很有趣,尤其班主任不教数学的时候更有趣。他特别不喜欢,甚至恐惧害怕这个班主任。于他而言,这个班主任较为喜欢注意他,他的一点点小动作,可能做完作业后闲下来找本书画画,或者想自言自语一会,亦或者想趴在桌子上睡个觉,都会让班主任对其特别讨厌。至于原因,没有,也不会有任何人告诉他。站着上课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存在特意安排了这些”东西“看着他。他偶尔也想过,也许是因为他的字体太乱太糟,导致班主任苏老师对他极其的反感。他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苏老师,可很显然,并没有。

他翻开了作业,打开折皱过的那页,才发现当时自己少写了48页,倒是把47页给写了。”不是写过了吗,那我当时看到的48页是个什么东西?“他郁闷地把第47页的作业写完,然后无聊地继续听着苏老师的教学。“这题我们应该这样看。。。。。。下一页。。。。。。这个谁会做?刘晓菲,你来。老师,这题答案是298。对的,我们应该。。。。。。”余星源听着苏老师的教书和其他同学的回答,他愈发感觉自己就不应该上学,这样就不用看到这个讨厌自己的老师和讨厌自己的同学,甚至不需要因为他们而感受不到快乐的存在。他就这样用瘦小的身体站着,听着课堂的师生犹如自己正在旁观这场和看似与他无关的教学,受着时间的煎熬,等啊等啊。。。。。。

终于,9点50分,一阵音乐声后,他意识到,终于下课了。“终于下课了,赶紧走赶紧走。“ 心里想着,余星源走出了教室,生怕班主任犹如怪物或者什么猛兽会将他一口吞了然后将其当作消化的养分。离开教室,走下楼梯的一刹那,他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心像是犯人一样卸下了枷锁,走向了自由的食堂,虽然食堂的环境和食物的味道并不如余星源的胃口,但显然下课的时间依旧阻挡不了他对下课时光的向往。余星源买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杯果冻,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面热乎乎的,果冻凉凉的,但是他不吃,像是在等着谁。过了一阵,三年级某班出现了女生。

余星源看见了她,很是开心。他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可算来了啊你。”女生看到他,似是无力但还是耐着性子地问:“你怎么不吃?”

“哈哈哈,我就等你来罢了。你不来我怎么放心吃。”

女生听此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太过疲劳而没听到余星源说什么。“去买东西吃吧你,我等你搞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