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2。

沈清一夜没睡。

眼睛肿成核桃，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她裹着最大的连帽卫衣＋最厚的运动裤，把帽绳勒到最紧，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手里拎着一个用三层黑色垃圾袋严密包裹的正方形物体，里面是昨夜那团紫色黏液的残骸（或者说，她以为是残骸）。

她必须在清洁阿姨来之前把它扔掉。

扔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出现。

老旧公寓没有电梯。

她抱着垃圾袋，一步一步往下挪，膝盖一直在发抖。

每下一层楼梯，子宫里的那团东西就轻轻蠕动一下，像在提醒她：

“我还在呢。”

六楼到一楼，她走了整整二十分钟。

楼道里偶尔有早起的邻居开门倒垃圾。

沈清一听见脚步声就立刻贴墙，把头埋进帽子里，心跳快得要炸开。

她怕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更怕别人闻到她身上那股甜得发齁的葡萄味。

那味道昨晚冲澡冲了三次都没冲掉，反而越来越浓。

终于到了一楼。

垃圾桶就在走廊尽头。

清洁阿姨王姐正在弯腰系垃圾袋，背对着她。

沈清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靠近。

就差最后两步。

她把手里的黑色包裹高高举起，准备一下砸进桶里。

就在这一秒。

“咕噗——”

子宫深处，那团东西突然整团膨胀了一圈，像昨晚最疯狂的那一刻重新上演。

它精准地碾过她最敏感的那一圈神经，然后温柔地、缓慢地、来回搅动。

沈清的瞳孔瞬间扩散。

膝盖“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手里的垃圾袋掉落，发出闷响。

“啊……”

极细极细、带着哭腔的尾音从她喉咙里漏出来。

她整个人往前扑，双手死死捂住小腹，却反而像在主动按压那团东西。

高潮来得又急又狠。

热流直接冲破了运动裤，沿着大腿内侧往下淌，在地板上积出一小滩泛着紫光的黏液。

三十秒。

整整三十秒，她像被定身一样跪在那里，浑身抽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股甜香瞬间炸开，整个走廊都是熟透葡萄混着体液的味道。

“小姑娘？你没事吧？！”

王姐被声音惊到，转过身来。

沈清吓得魂都飞了。

她拼了命用帽子遮住脸，声音抖得不成调：

“我、我没事……滑、滑倒了……”

说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跑，留下垃圾袋和那一滩来不及擦的痕迹。

她一路跑出公寓，跑到街角的公园，才终于扶着树干喘上来。

运动裤湿了一大片，黏在腿上，冷风一吹又冰又热。

她低头，看见裤裆位置透出一小块深紫色。

不是染的，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王姐发来的微信：

【小沈啊，你早上是不是不舒服？地上都是水……我帮你把垃圾扔了，袋子破了，里面好像是坏掉的果冻，我全清理干净啦～别担心！】

后面还配了个笑脸。

沈清看着那条消息，眼泪直接掉在屏幕上。

她知道，那团东西根本没被扔掉。

它只是把一部分留在她体内，另一部分伪装成“坏掉的果冻”，骗过了所有人。

它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她蹲在公园角落，抱着膝盖无声地哭。

哭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子宫深处又传来一阵温柔的蠕动。

像有人隔着肉壁，轻轻吻了她一下。

同时，手机屏幕自己亮了。

锁屏壁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极淡的紫色曼陀罗花。

和她小腹上那朵一模一样。

花心处，慢慢浮现出一行小字，像有人用黏液一笔一画写上去的：

【早安，清清。

今天也要在一起哦。】

沈清的眼泪停了。

她盯着那行字，抖得越来越厉害。

可最后，她还是把手机揣进口袋，慢慢站了起来。

她不敢回家。

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只能拖着还在滴水的腿，一步一步，往人最多的早市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身后，路边的下水道缝隙里，一小团紫色黏液正悄悄蠕动着，跟着她的脚步，保持着永远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它不急。

反正她已经无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