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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旧港区的天色泛着灰蓝，潮湿、冷、像一场尚未散去的梦。

林霁靠在一辆废弃货柜旁，点燃烟。烟雾在风中散得很薄。

“新闻播了吗？”他问。

叶阙调整终端，屏幕上闪出城市新闻的推播。

——【国际通缉：疑似Syndicate成员“林霁”潜逃，死者名单中包括沈漪】

他盯着那行字，神情平静得出奇。

“死者名单啊……”他低声道，“她真舍得。”

叶阙侧头看他，“你一点都不担心？”

林霁弹了弹烟灰：“她死过一次，就会更难死第二次。”

语气带着那种特有的痞气，似玩笑非玩笑。

叶阙叹息，“你这毛病还没改——事到临头也要嘴硬。”

“改不了。”

林霁笑笑，“就像我那点小癖好。”

“偷窃成瘾？”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歪头，“那是种冲动——看到被锁住的东西，我就想打开。哪怕那是人心。”

叶阙没接话。

他们都知道，那种“偷”并非贪婪，而是一种病态的好奇。

他想偷走世界的秘密，也想偷走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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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外，一艘无人快艇正在自动加载。

目标：南湾——代号【重影之城】。

那里是 Syndicate 的卫星实验区，据传有一个名为“投影协议”的计划，

能将“虚拟身份”注入现实系统，让一个人合法“重生”。

而就在前一夜，监控里出现了第二个“林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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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抵达南湾时已近中午。

阳光透过反射屏幕，整座城市像被镀上一层假光。

每个广告屏都在播放同样的片段：

 “林霁——黑影网络头目，曾参与东港袭击，疑似已逃往南湾。”

“真精彩，”林霁盯着那屏幕，“他们连剧本都帮我写好了。”

“怎么办？”叶阙问。

“抢回来。”

“什么？”

“名字。”

他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坏味儿——“他们偷了我的身份，我就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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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潜入市政中心地下层。

林霁用随身终端接入安控系统，屏幕上迅速闪出层层防火墙。

“这套防御系统……”他低声，“像我写的。”

“你写的？”

“我以前卖过。”他耸肩，“Syndicate花大价钱买的定制版。真是感动，连我的旧货都还在用。”

系统认出旧签名，防火墙一层层打开。

监控画面切换——

主控室里，坐着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

那张脸，与林霁一模一样。

“这是谁？”叶阙倒吸一口气。

“那，”林霁吐出最后一口烟，眯起眼，“是我曾经卖给 Syndicate 的‘伪身程序’。”

他笑了笑，却带着怒气：“看来，他们用它造了个替代我自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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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的门被撬开时，假“林霁”抬头，神情冷漠。

“真身出现。”

他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股灵气。

“我本以为他们只想用我算法，现在看来——他们想偷我整个人。”林霁说。

“你是原型，不是主人。”伪身答。

“系统选择了更高效的存在。”

“高效个屁。”林霁笑了笑，拔出那枚带EMP芯片的U盘，

“有一点你永远学不来——我偷，是为了自由；你偷，是为了命令。”

他将U盘插入终端。

EMP脉冲瞬间爆裂，电流闪烁如蓝色闪电。

伪身的影像抖动，开始崩解。

就在此时，警报响起。

防火门封锁，楼层震动。

“你又没算完备！”叶阙喊。

“有她在，才叫完备。”

林霁忽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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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磁风暴中，一道红光从上层天花划落。

那是投影仪的残影——一个女人的身影显现。

沈漪。

她穿着黑色战术外套，长发垂落，神情淡淡。

“我猜你会来。”

林霁看着那熟悉的影像，半是心疼半是释然。

“死了都不肯消停？”

“没死，只是假死。”她的声音轻微失真，“这次，我来帮你偷回来。”

她操作的投影同步信号灌入系统，协助林霁反向锁定Syndicate主节点。

屏幕上出现三重影像：

【林霁】、【伪身】、【沈漪】。

程序逻辑彼此纠缠，如同现实与幻象在撕扯。

“快！”沈漪的声音变得模糊，“主节点要反噬！”

林霁低声道：“谁说我没算到。”

他点燃一支烟，捏灭在终端上。

烟灰掉落的瞬间，系统彻底爆裂。

伪身碎裂成光点。

沈漪的投影闪烁，最后化作一句话：

 “霁——别忘了，我们偷的不是命，是机会。”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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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风重新吹进来。

叶阙靠着墙喘息：“你到底图什么？”

林霁眯起眼，抬头望向窗外那片虚假的天空。

“我说过了，”他笑了笑，

“我偷的，不是钱——是正义。”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但偶尔，我也会顺手偷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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