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分部长，请您过目这个。”

赫斯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他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厚厚的报告，放在桌面上。

穆凝的眉毛轻轻一跳，修长的手指顿了片刻：“哦？这是……”

赫斯笑容和煦，像是在闲谈：“这是穆分部长前些日子送我的礼物呢。我觉得不能白白收下，所以做了点小研究，算是回礼吧。穆分部长……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吗？”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尤尼呆呆的盯着赫斯，埃尔文目光欣赏的看着赫斯的背影，只有赫斯仍旧坐姿从容，像是全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

穆凝终于伸手，将那份分析报告缓缓拉到自己面前。他低头翻阅，眼底的笑意逐渐褪去，眉宇间的纹路深深刻下。

“……赫斯中尉。”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唇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您这是在考验我们联盟吗？”

赫斯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笑：“不，穆分部长。只是我始终觉得，既然是礼物，总不能收而不还。况且，联盟的东西，我若只是囤在箱子里，岂不是辜负了您的‘诚意’？”

这一瞬间，依兰的眉头骤然皱紧。她终于意识到赫斯在做什么——这是赤裸裸的回击。穆凝送的魔石，本意是诱惑和试探，而赫斯现在把“解析结果”堂而皇之摆在桌上，相当于反将一军。

尤尼则是彻底瞪大了眼，忍不住低声喃喃：“这小子……真敢啊……” 在座的军官们不是没想过“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但赫斯竟然当众把结果甩出来，这需要怎样的胆识？

穆凝的笑容在维持，然而眼底的锋芒再难遮掩。他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敲：“赫斯中尉，您这份分析报告……我们交易联盟能就这么收下吗？”

赫斯缓缓点头，眼神平静，声音却像锋刃般透彻：“请收下。也希望这报告，对穆分部长有些许帮助。”

依兰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沉默——此刻，她必须维持中枢的“旁观”立场，但心底却止不住的震动。赫斯的举动，就像是公然在军方与联盟之间竖起了一面属于自己的旗帜。

穆凝终究还是笑了。只是那笑容不再优雅从容，而是带着几分被动的苦涩：“赫斯中尉……您真是的，连我都被您拿捏了。” 他合上文件，轻轻叹息，“看来今天，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这次的面谈，就到此为止吧。下次……由我们联盟正式邀请赫斯中尉。”

赫斯闻言，露出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缓缓站起身，伸出手：“好，期待穆分部长的邀约。”

穆凝盯着那只手，沉默了两秒，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耐，终究还是伸手回握。 “我也是。”

两人手掌相碰，表面温和，暗中却像是两股力量的较劲，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那一刻，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对话，不是合作的开始，而是一场更大博弈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