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警察局。”

“……”

“……”

两人再次对视。

这次，是灵魂的凝视。

小偷脸上的表情可以写进教科书：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深深的、无力的绝望。

他慢慢坐下，把脸埋进手掌里：“老天啊……我为什么不去撬别人的车……”

看着被拷的手，小偷越想越气，暴躁地坐在地上，疯狂甩着被铐住的手，“我右手！我是惯用右手！现在连挠痒都只能靠左手抓右边！你知道有多屈辱吗？！”

“冷静点……”老赵试图劝他，“歇会儿。”

“歇你大头！”小偷咬牙切齿，从厨房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一把小锤子、两把螺丝刀，还有一把看起来历史悠久的生锈水果刀。

他先是拿锤子砸了几下铐子，砸得自己手骨嗡嗡响，然后试图用螺丝刀撬锁芯，越撬越心态崩溃，嘴里念叨着：“我以前怎么能徒手开奔驰的？我是不是废了？”

接着他拿起那把刀...

“别用这个！”老赵惊呼，“那把刀我妈嫁妆里的，你轻点。”

还没说完，小偷已经狠狠一砍。

“咔嚓！”

刀柄直接断了，刀锋弹起来差点贴脸飞回去，险些划到他的裤裆。

他瞬间石化，腿夹紧，脸青了三分：“你这是谋杀！”

“你自己...你都说了你开锁技术好！”老赵也快崩溃了。

小偷怒极反笑，下一秒真的咬住了手铐：“我咬死你这狗锁！！”

“怎么可能咬得开……”老赵扶额，“你别搞了，歇会儿吧。”

“我知道，我气！”他咬字模糊，口水飞溅。

老赵不忍直视。

这时候，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推门进来一个人影，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像刚从防空洞里爬出来。

“老赵！你家的收音机还能用吗？”

小偷和老赵同时一愣，转头一看：

“……你？！”

那人也愣住了，看着两人手铐拷一起，表情精彩得像在看夜店抓奸现场。

“哎哟我操……你们这是什么新癖好？”他挑眉，“老赵你口味这么重的吗？”

小偷炸了：“不是不是！你、你不是进去了？你怎么...你怎么找来了？”

老赵也懵：“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你、你不是……你不是还在服刑吗？”

“我减刑出狱了啊，前天刚放。”胡渣男一脸无所谓，“今天早上还想着来找你喝一杯，结果一断网一断电，全城都快疯了。”

他边说边走进来，看着满地的工具、掉了半截的刀、两人面红耳赤地铐一起。

“你们这是……刚吵完还是刚打完？”

“我们……”老赵张口，发现解释不了。

小偷反而无比坦然地坐下，盯着他看了三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来偷车的。”

胡渣男：“……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