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環被蘇晚吟扣在牆邊，背後的青磚透著冰涼，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

　　「三、三姨娘……奴婢、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她顫聲分辯，膝蓋都快軟下去。

　　蘇晚吟凝眸看著她，眼底藏著寒意，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沒看見麼？那你方才，為什麼躲得這麼快？」

　　小環咬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哭出聲。

　　蘇晚吟俯下身，唇幾乎貼在她耳邊，聲音低沉到極致：「你要記住，這府裡的事，有些能看，有些不能說。若是嘴巴不牢……」

　　她指尖輕輕一抹，從小環下巴一路滑到喉間，力道不重，卻足以讓人窒息。

　　「……便會連命都沒了。」

　　小環嚇得渾身發冷，幾乎要昏厥過去，慌忙跪倒：「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敢亂說！」

　　蘇晚吟看著她顫抖的模樣，終於鬆了手，轉身收起陰戾，恢復往日溫婉笑容，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起來吧。」她語氣輕柔，與剛才判若兩人，「這事，你我都該忘了。」

　　小環顫巍巍站起來，卻覺得脊背發涼，彷彿整個人被掏空。她低著頭，心裡卻在狂喊：

——她不會忘的，她不敢忘！因為這就是她唯一能握在手裡的籌碼！

　　蘇晚吟背對著她，神情幽深。她比誰都清楚，這婢女就是一個隱患。可是……她卻沒殺她。

　　因為她知道，若真動手，反而會惹來更多麻煩。眼下，只能先壓著，等時機合適再說。

———

　　　當夜，沈知央在房中獨坐，等不到蘇晚吟的身影，心裡微微惶然。

而柳嬋則得了老爺的寵愛，笑容越發張揚。

　　三個女人，各懷心思。

　　偏偏，就在這時，小環抱著燈籠，從遠處悄悄望著主院，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已經打算要在這場暗潮裡，下注自己的性命。

　　夜色深沉，府中燈火搖曳。

　　顧庭霖坐於正堂，手裡把玩著紫砂壺，眸光深沉如夜。他已經親眼看見沈知央與蘇晚吟的曖昧，也聽清了她們低聲的呢喃。這秘密，他早已掌握。

　　他放下壺，慢條斯理地笑了笑：「沈知央、蘇晚吟……原來如此。」

　　笑意背後，是令人窒息的寒意。

　　顧庭霖心裡清楚：現在如果動怒，反而會逼得她們收斂，失去控制的籌碼。唯有讓她們自投羅網，才能徹底掌握這府中局勢。

　　「柳嬋，近日你可曾注意到蘇晚吟？」他語氣溫潤，像在問平常小事，卻帶著針般的威壓。

　　柳嬋微微一愣，旋即低頭微笑，心底卻明白老爺的意圖：「相公，妾身自是留意。三妹性子孤冷，與夫人相處多日，想必也會生出依戀。」

　　顧庭霖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很好。那今晚，本爺倒要看看，她們兩個能沉得住氣到何時。」

　　話音落下，他起身，腳步沉穩而無聲，像幽影般掃過院落。

——

　　夜深時，蘇晚吟剛回房，心中還沉浸在昨夜與夫人的纏綿裡，卻不知顧庭霖早已布下暗局。

　　她剛坐下，婢女小環低聲進來稟報：「三姨娘，老爺今晚……似乎要來您這邊。」

　　蘇晚吟心中一震，立刻想退卻，可想到昨夜的秘密，她清楚，若再拒，便會暴露心虛。

　　顧庭霖已站在門口，衣袍隨風輕揚，神色淡然如常，卻像捕獵者般透著無比壓迫。

　　他知道，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