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会议
书接上回:
“原来是来自八阵阁的聚会邀请函啊……”吹笛手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瞧了瞧信封上的内容后,恼火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到沼泽里。
“不来的话,年终奖金会被扣除哦!” 信使鸽子站在枝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又是这种逼人的套路啊……看来,这回非得让我亲自出马不可。”吹笛手的心情如同一个i人被父母逼着去和外面的邻居打招呼的表情,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扑通!”他整个人从树枝上栽了下去。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泥潭里,浑身上下瞬间被泥巴裹成一团,狼狈不堪。
正文:
在无数的孤岛之中,一座老旧的长木屋伫立在湖边,格外显眼。木屋的外墙露出了灰褐色的木质纹理。屋顶上铺满青苔,几片干枯的树叶随风摇曳。而整个长木屋的位置是处于山脚下较为显眼之地。
这里是无人居住的荒岛,仿佛被时间遗忘。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隐隐夹杂着腐木与海水的味道。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湖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湖水清澈见底,却又深不可测,微风拂过,泛起点点涟漪。
木屋的背后是一片高耸的山林,密密麻麻的树木将天空切割成细碎的蓝色片段。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树梢间飞过,带着尖锐的鸣叫声,回荡在这片死寂的岛屿上。
风吹过时,木屋的门板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透过窗口能够看见里头有一张圆桌和八张木椅,而这里就是八阵阁的聚会之地。
天空笼罩着一层阴云,光线被柔和地过滤,给整片天地染上淡淡的冷色调。湖面如一面静止的镜子将阴沉的天空和四周巍峨的高山完美倒映其间。微凉的风吹过,掠过湖面,荡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湖水清澈见底,连湖底的小石子都能清晰可见,几尾鱼儿在浅水中悠然自得地游动,偶尔摆动尾巴激起轻微的波纹,打破平静的画面。群山环绕之中,这座孤岛仿佛被大自然精心守护,与世隔绝。
在湖与山的交接处,多座岛屿宛如翠玉般浮动其间。一艘艘木舟静静漂浮在湖面上,随风而动,似乎在等待着某种无声的召唤。舟上的纤绳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碰撞声,和湖水的轻拍声相呼应。
“呼~呼…”悠扬的笛声在静谧中回荡,吹笛手站在船头,眺望远处的自然的绿湖与深山。感受着来自自然的微风轻轻的与他的袖子擦肩而过。
“快点!”几名明显被黑色液体感染的年轻人拼命在船尾划桨。
“快点啊!要迟到了!”吹笛手站在船头,焦急地大喊着。
木屋之内,八位同志已经到齐。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年人坐在会议圆桌的北边正对着门口;一位身高一米八、长相妖媚,足以色诱天下的女子;一位身高仅一米五、身子棕色,修习魔道的秃头和尚。而其他人的面容与身形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无法分辨。
“第八阵的吹笛手咋还没来啊!”和尚怒不可遏,一拳砸碎桌面上的水杯。
“第六阵的魔尚,请你自重。”黑暗中的一人缓缓的插了插身上的水珠子。随后举起茶壶,倒着茶水,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有人看看外面。”暗黑中一位玩着刀的男人不由自主的望向外面。
“你们别拦我啊!”门外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几十位被黑色黏液侵蚀的原住民如行尸走肉般,毫无意识地压制住吹笛手的四肢。
“嗞咔——”生锈的木门被用力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门外的吹笛手一脚踹开挡路的成年女性,她的脑袋早已被侵蚀得面目全非。吹笛手随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理了理衣物,抬头挺胸,径直走向会议室。
“抱歉啊,被某些人的宠物拖住了。这算是我的失礼,我自罚三杯。”吹笛手径直走到圆桌前,随即拿起留给自己的茶水,一口饮尽。
“你给我站起来!”老人语气低沉且不善,话音刚落,周围的窗户突然猛地关闭,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桌上的茶水随风荡起涟漪,几滴洒落在地。
“抱歉阵长!”吹笛手立马跪下,朝着老人行礼请安。
“你浪费的是我一个人的时间吗?你浪费的是全部人的时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一方战场的王者,你尽然有胆给我迟到!“
“抱歉各位大人!!!都是我的错!!”吹笛手说完后向每个人都磕了三头。
“起来,我们说正事。”老人骂完后,喝起桌面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各位来说说最近的情况吧。”老人撸了撸自己的胡子,让身旁的黑暗身影开始说。
“暹罗的皇室已经被我操作了。我那边有20位线人可以随时左右皇上的决定。”黑暗中一位身影似乎边说话边玩着相似与提线木偶般的玩具。
“马来皇朝的皇室对我们下了封杀令,士兵有权在现场执行死刑,针对任何吸食黑暗黏液的公民及涉及交易黑暗黏液的商人。如果被活抓将会被受到【竹刺之刑】。”黑暗中一位品茶的成熟男子,语气缓慢的说。
竹刺之刑:犯人被捆绑在地上,然后用锋利的竹刺刺入身体的软组织,例如手指、脚趾或腹部。这种方法利用竹子的韧性和尖锐,使犯人在剧烈疼痛中慢慢死去。
“不过是做了点基础的清理罢了,把暹罗最大泰拳馆的馆主替换掉了。现在暹罗境内所有泰拳馆的运作都归我管控了,老大,别忘了分成的事情。”魔尚将双脚随意搁在桌面上,语气满是轻蔑与得意。
“黑暗黏液的生产出现了严重问题,原材料供应中断了。而且最近,我们的多个暗蛊术基地接连被捣毁,每一次行动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一位身穿斗篷的女子缓缓开口,她低沉御姐音却带着一丝诱惑的音调,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容显得更加神秘。
“拜托别再发货了!每次都让我去勾引男人,让他们吸取黑色黏液。现在就连我的身体,都吸引不了那些沉迷与黑色黏液的男人,只能糊弄些好色的年轻人。”一米八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羽毛。
“……”黑暗中,九人之中唯独一人保持沉默。
“喂,哑巴了?是不是啥事都没干啊?”魔尚悬浮在空中,语气嘲讽地盯着那个高个子。
“第六道阵法守护人,闭嘴。若你激怒了第二道阵法守护人,就算我倾尽全力,也难以匹敌他的力量。”老人冷冷地警告。
“你不是第一道阵法守护人吗?竟然也会害怕?”魔尚话音刚落,一道细如长针的利器疾射而来,瞬间穿透他的腹部,将他狠狠地钉在木墙上。他全身僵直,如同壁画中的昆虫标本,既无法动弹,也失去了所有力量。
“啊啊啊!!”众人震惊不已,完全没料到竟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出手攻击同僚。
“你羞辱别人,我可以不当回事。但你现在是羞辱我,第一道阵法守护人的名号。”黑暗中,坐在第二道阵法守护人左侧的男子开口,语气冷冽。
“那个第一阵守护人,稍安勿躁。不需要互相伤害,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吹笛手尴尬地插话,试图缓和气氛。
“别伤和气啊。”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都是小孩子的不对啊。”桌上的妖狐瞬间闪到魔尚身后,用温柔的手臂替他轻轻捶背,试图安抚情绪。
场内的众人纷纷安慰着坐在黑暗中的第一道阵法守护人。
“抱歉刚才的举动失礼了。第二道阵法守护人,请继续。”
“现在的军队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全军冲锋。”第二道阵法守护人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木屋内,带着压迫感。
“啪!”他话音刚落,与坐在身旁的第一道阵法守护人击掌。
“快放我下来!”魔尚挣扎着怒吼,声音震得整间木屋为之颤动。
“首先,我并非第一阵守护人,我是第0阵。而刚才攻击你的,才是真正的第一阵守护人。”老人冷冷地说道,转头看向隐匿在黑暗中的第一阵守护人。
“你自己看看,击中你的到底是什么。”第一道阵法守护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这竟然是?”吹笛手怔怔地望着魔尚腹部的利器,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不是刀刃,也不是长针,而是一支羽毛。
“老头,我的事情就不用禀报了。如果在座的各位有谁不喜欢我的行事作风的,可以直接和我说。如果心里头不爽的话,也可以直接翻桌子走人。我可是很提倡言论自由的。”
“吹笛手,剩下的就是你了。”众人将目光集中在最后进来的吹笛人身上。
“我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吹笛手淡然说道。
“先说好消息。”老人开口,眼神锐利。
“好消息,黑色粘液病毒已经成功渗透到马来皇朝。周围的村庄几乎全都沦陷,虽然城市内有严密的安保和众多士兵,但我依然在关键地点运送给了当地的顾客”
“这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老人喜笑颜开地问道。
“坏消息是,其中一个我之前用黑色黏液感染的村庄被发现了。而且马来皇朝已派出Hang Lekir、Hang Lekiu和Hang Jebat来摧毁该村。”吹笛手。
“有些可惜,但还好,算不上太严重的坏消息。”老人神情冷漠,众人也认为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而我们整个团伙被Hang Jebat亲自威胁了。”吹笛手挠了挠头后说道。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包括老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冷汗滴落在桌面上,空气变得沉默,茶水也再无人敢碰。
“Hang Jebat!!你确定是Hang Jebat?那个一刀平了海啸的Hang Jebat!!!”魔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脸形如同爱德华·蒙克创作的名画《呐喊》。
“你说Hang Tuah还好,他至少还有点道义。如果被抓住会将你逮捕回到马来皇朝的监狱再进行审讯,绝不会轻易杀人。Hang Kasturi大部分时间都会逮捕审讯,在有必要时会直接杀人,但如果没有皇室命令,他也不会擅自动手。
Hang Lekir和Hang Lekiu也都是依法办事,没追杀令是绝不会滥杀无辜。可你说的是Hang Jebat,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什么事都敢做!即便是皇室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黑暗中品茶的男人顿时间有点坐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很庆幸。”
第二守护阵法者的表情没有变化异常冷静的坐在那里。黑影中的神秘身影突然猛地一扯,直接扯断了手中提线木偶的线,那木偶瞬间垂下,如同死物般无声坠地。
“打Hang Jebat!!!打个鸡毛!!!”姬女如同发疯了一般用头不停拍地撞打木板。
“啊啊啊。”身穿斗篷的神秘人,愣愣的坐在那里而内心却快石化了。
“全都坐下!!!”老人猛然一声怒吼。声音如滚雷般震彻整间木屋,在场发癫的众人也纷纷灰溜溜地坐回原位。
“如果我有蓝色吊坠就算是Hang Tuah五兄弟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本身的实力也不弱,要和Hang Tuah打也可以五五开。”老人细品一口茶后缓缓开口。
“但蓝色吊坠就是在皇上的手里啊。“魔尚边说边扣鼻屎。
“如果预言准确,那就是明晚满月之时,第八阵守护者吹笛手需要出动。你们派一半的感染者随行保护吹笛手,当天的主要任务是污染他们的水源和粮食。”老人语气沉稳地说道。
“哈???我???一打五???”吹笛手心里暗自总结起老人的对话。
“这这这有点困难啊……”吹笛手表情略显拒绝的意味。
“啥意思?”老人一脸不耐烦的钻入桌底下,似乎要拿出一个较重的东西。
“乓乓!!!”两袋装满金币的袋子,刚好落在吹笛手的身前。
“这次行动,我有可能会搭上性命的。”吹笛手的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撮合。
“其他三袋是事后奖励。”老人随手一扔,三个装满金矿的麻袋撒落着在桌子中央。
“能够位八阵阁做事是我此生的荣幸。永远忠诚!”吹笛手说着便鞠躬,但双手却贱兮兮的把自己的两袋金币放进的身前。
“最近北斗七星的位置被烟雾盖住。根据马来亚的星座外人可能会干扰我们的计划。而根据预言,我发现我们的目标并非Hang Jebat,而是另一个更加关键的人物。他的存在对我们的计划构成了直接威胁,一个叫黄鞍的男孩和一只黄白色的狗。在座的各位,若谁能杀死他们,我将封赏十袋金币!”老人说完后,抿了一口茶。
“十袋金币?这可不是小数目!”众人脸色变得严肃,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丝压抑。
“十袋金币啊。”姬女嘴角微扬,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
“活抓的话,赏金直接涨到十八袋!现在,在场的每人先领一袋,算是出席的见面礼。”老人说着,随手将更多金币洒在桌上,沉甸甸的袋子撞击木板,发出低沉的声响,仿佛每一下都敲击在人心头上。
“忠诚八卦阁!干翻马来皇朝!”吹笛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声音激昂地宣布对工作的热诚。
“忠诚!”一直隐没在黑暗中的男子轻轻举起手中的茶杯,茶香氤氲,平静却坚定地回应。
“忠诚!”
“忠诚!”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纷纷响应,举起手中的酒杯,那一声声忠诚如火焰般燃起,将房间的氛围推至顶点。
而老人看着眼前金钱眼开的同党们,看着那些即将为自己的理想而牺牲的人却默不做声。
“各位!你们要明白,若计划失败,我们所有人都将面临死刑!”老人大声的打断了整个欢快的氛围。
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宛如冷水泼下,将热烈的氛围瞬间冻结。房间里一片死寂,原本的笑容僵在众人脸上,所有的视线都投向老人。他在这样一个高昂时刻揭露残酷的事实,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成功就是革命!如果成功就是一个新的美好时代!如果成功在场每个人的名字将会被后世用雕像祭拜!而这份团队的荣誉我不会独享!!”
话音刚落,房间的气氛如火山喷发般再次攀升到顶点。众人重新举起酒杯,欢呼声震耳欲聋。而窗外,那些被黑色黏液感染的群众似乎也感受到这股沸腾的情绪,纷纷疯狂地摇摆,仿佛在为这场革命助威。
“呵呵,还革命呢。”百里之外的悬崖树枝上一道红色的身影隐匿在半明半暗间,他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外面的,打算偷看多久?”就只是刹那间魔尚开口大声斥责。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茶杯忽然飞出,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奔悬崖边的方向。
站在悬崖上的神秘人眼看茶杯如流星般飞向他的眼前,瞳孔猛地一缩,身影一晃便化作一头巨大的猫头鹰,羽翼展开,带起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夜空中。那茶杯则在空中旋转,最终砸在悬崖边缘,碎裂成无数片。
“追吗?”房间里有人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与警觉。
“不。”老人沉声言道。
“你确定吗?待会儿他把我们全部的身份供出来。”躲在黑影处的中年男子惊慌的说道。
“不追,反正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已经上通缉令了。如果他看见我们这九大恶人全都在一个屋檐下,也可以准确的刺破的那些马来皇朝士兵的心理防线。
再说你们八道阵守护者与我同在一条舟,没人能够直接伤害得了你。就算他们马来皇朝派完所有士兵我们都能毫发无伤的杀出重围。”老人言。
场内的气氛如同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绷断。众多守护者默然无声,各自神情各异。
有人双拳紧握,眼中燃烧着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房间,追杀那只胆敢窥探的猫头鹰。有人低头沉思,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其中的深意。而另一部分人,仍旧端着茶杯,动作从容,也有人脸色惨白,坐立不安。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宁静。
只见一只乌鸦正站在窗台上,黑亮的羽毛在微光中闪烁,喙微张,显得诡谲无比。它盯着房间内的众人,圆鼓鼓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讥笑和挑衅,仿佛对这紧张的局势视若无睹。
“你可不是马来皇朝的人。”魔尚扭了扭脖子后,立马闪身往乌鸦扑去。
“呱呱。”乌鸦的双翼骤然展开,一道灰影快得难以捕捉,在寂静的空间肆无忌惮地飞翔。
“免费的晚餐。”魔尚的椅子甚至都没有落下,就只见一道紫黑色的气体立马飞向乌鸦的来去路。
“呱呱。”灰色的利爪已稳稳地抓住了魔尚的头颅。
魔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了。灰爪触及的一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寒意顺着头顶直窜心脏,他仿佛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某种力量生生抽离。他的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一声沙哑的喘息逃出喉咙。
“让开。”就在魔尚向乌鸦扑去的转瞬即逝间,灰色的爪子落到魔尚的头颅上。他的灵魂彷佛被抽取,扑过去的身子立马倒地不起。
“有点实力。”第一道阵法守护人淡淡开口。
“和你比,确实不行。”第二道守护人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你到底是谁?”老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人化】灰色的气体在老人的面前散开,一个17世纪风格、戴着黑死病医生时期的面具展现在众人眼前。该神秘人的黑色皮革外套身上散发着古老而诡秘的气息。
“这是刚才监视你们的猫头鹰。”神秘人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头猫头鹰丢在会议台上。
“我来这里是为了交易。”神秘人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