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季听着蜚零和赫尔提起17区似乎距离遥远。

  “所以我们现在要靠走的过去吗？”融季忍不住问道。

  蜚零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你以为呢？虽然走过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还没那么惨。”蜚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就在融季还想说点什么时，一阵机械的轰鸣声传来。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辆看上去仿佛旧时代产物的无人旅车缓缓驶来。

  这辆旅车的外壳斑驳不堪，表面覆盖着许多修补的痕迹，但车身隐隐散发出的蓝光显示其内部可能经过了现代化改装。

  车窗是半透明的，能隐约看到里面装满了各种仪器和设备。

  “这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融季皱眉，看着那辆旅车，“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散架的样子。”

  蜚零耸了耸肩，朝旅车走去：

    “看东西别光看外表。尼约卡可是顶尖改装师的作品，稳得很。再说了，我们不需要豪华，只要能到17区就行。”

  旅车的车门自动滑开，里面的空间虽然狭小，但布局紧凑而实用。

  驾驶位是全自动化的控制台，后排则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储物舱和休息区。

    “尼约卡，是这辆旅车的名字吗？”融季如此想道。

  赫尔率先坐了进去，简单操作了一下控制台，车内的灯光逐渐亮起，车载系统用机械化的声音说道：

  “目的地已设定——17区。预计抵达时间为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看吧，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蜚零朝融季招了招手，“赶紧上来，时间不等人。”

  融季不再多说，跟着爬上了旅车。他坐在后排，感觉到座位下隐隐传来旅车引擎的震动。

  这时，赫尔打开了车内的投影屏，上面出现了17区的简略地图和周边区域的概况。

  “虽然尼约卡会避开大部分危险路线，但17区周围的环境很复杂，”赫尔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对融季说道，“到了那里，你的预知能力可能会派上大用场。希望你能控制得住。”

  蜚零在旁边靠着座椅闭目养神，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控制不住，那就用拳头和刀来解决吧。反正不管哪种办法，能活着到17区才是关键。”

  尼约卡缓缓启动，渐渐驶入了通往17区的漫长路途。

  而窗外的景色也逐渐从钢筋水泥的城市景象，变成了荒凉的废土和不详的阴影。

  融季环顾尼约卡的车内，看着那些全自动控制台和投影设备，不禁问道：

  “这些算是人工智能吗？”

  蜚零听到这个问题，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种小事也值得问？赫尔你解释，让我休息。”

  赫尔倒是没有不耐烦，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严格来说，这只能算是低级人工智能。它们有固定的程序和算法，能处理一些基础问题，但没有真正的思考能力。”

  “所以它们只会按照程序和算法处理事物？”融季好奇地追问道。

    “没错。像这种无人旅车的系统，主要是基于数据分析和环境感知来运作。”赫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它能规划最佳路线、避免危险区域，但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比如遭到攻击或者设备故障，它可没办法灵活应对。”

  融季听完，靠在座椅上思索着，又望向投影屏上显示的地图。

  “那更高级的人工智能是什么样的？会有自主意识吗？”

  “安卡公司制定了非常严格的协议，禁止研发或应用完全自主的AI。虽然还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但现在的人工智能，最多只能算是工具，无法真正‘思考’或拥有‘自我’。”赫尔的神色稍稍变得严肃了一些，她缓缓说道。

  “所以......尼约卡，只会执行设定好的命令吧？”融季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控制台上。

  “没错，”赫尔肯定地回答，“它的核心算法不允许偏离既定任务。如果它显示出一点点异常行为，就会被立刻销毁。”

  蜚零在一旁哼了一声，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反正这些东西聪明点就够用了。再聪明就成麻烦了。”

  融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想再问什么，蜚零却不耐烦地插话：

  “你是来找记忆的，不是上课的。如果你再多嘴，我就把你丢下车。”

  融季无奈地闭上了嘴，看了蜚零一眼，见他已经摆出“别再打扰我”的姿态，

  只能把自己的疑问埋在心里，转而望向窗外那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

  赫尔见状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尼约卡继续平稳地驶向17区。

  ......

  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旅车终于缓缓停在了17区的边缘。

  透过车窗，融季看向外面，眼前的景象令他既震撼又感到一丝寒意。

  这里的高科技设备随处可见，街道两旁炫目的霓虹灯不停闪烁。

  巨大的广告屏幕将虚拟影像投射到半空中，展示着各类奢侈品和药物的宣传。

  天空中时不时有无人机飞过，投放更加耀眼的光影，试图吸引每一个目光。

  然而，当视线下移，街头的情景却与这高科技的表象格格不入。

  很多人蜷缩在破旧的角落里，有的裹着毯子瑟瑟发抖，有的只是用纸板勉强遮挡着寒风。

  他们脸上的疲惫与麻木，仿佛与那些高挂天际的繁华完全无关。

  街道上还有一些人在匆匆走过，对周围的一切冷眼旁观，甚至不屑一顾。

  两旁的帮派成员则毫不掩饰他们的存在，有的靠在墙边抽烟，有的手握武器警惕地注视周围，显然正处于某种紧张对峙中。

  一声枪响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人们却没有丝毫惊慌，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融季眉头微皱，目光停留在一群正在争斗的帮派成员身上。

  他们的衣着带有明显的标志，各种改造过的武器和生物义肢在昏暗的街灯下闪着寒光。

  即使不曾了解这里的规则，他也能感受到这里压抑的氛围。

  “这就是17区？”融季轻声问道，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疑惑，“这里看起来很繁华，但……”

  “繁华？”蜚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这只是给那些有钱人看的假象。真正的17区，不是灯光和广告屏幕，而是那些被抛弃在阴影里的东西。”

    “这里的人，活得像被逼进角落的野兽。”融季看着窗外的人，低声说道。

  “欢迎来到17区，地狱的边缘。这里是科技的乐园，也是废弃之人的坟场。”蜚零冷冷瞥了他一眼。

  “17区是8号公司和7号公司势力的交界地，各种规则在这里都是扭曲的。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要有资本——不论是权力、武力，还是情报。”赫尔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融季沉默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股压迫感。

  仿佛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科技，还是那些冷漠的目光，都在无声地提醒他这个世界的残酷。

  “走吧。”蜚零甩了甩手，语气中透着不耐，“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感慨人生的。”

  蜚零和赫尔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打开车门下了车。

  融季深吸一口气，收起心中的复杂情绪。

  跟在蜚零和赫尔的身后，迈入了这个看似辉煌、却隐藏着无数黑暗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