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进展还蛮顺利的嘛！”
当克群走到嘉怡的身旁时，嘉怡冷冷地盯着克群。
准确地说，从克群步出电梯的那一霎那，嘉怡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克群。
“刚刚我和晓彤去每个楼层扫描，记录每个楼层的布局和摆设，晓彤会开始做游戏场景。”克群强装冷静地报告，声音带着一点抖音。
克群也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但嘉怡的眼神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
晓彤好样的，一步出电梯后，就飞快地躲到虚拟星域……
唉，只怪自己的体力不行。
“你……这是什么？让我看看。”嘉怡正要说什么，当她看到克群手上的药房纸袋，一把就抢了过来。
克群没想到嘉怡会直接动手，连挣扎的动作都来不及做。
“克群，到我的办公室去。”嘉怡说完，径直走向克群身后的电梯。
克群手扶着额头，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走向电梯。
办公室。
嘉怡坐在自己的座位，克群站在她的对面，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学生，正要被班主任处罚。那一包药静静地躺在嘉怡的办公桌上，似乎想说这件事与自己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嘉怡这么生气。以前项目的进度落后时，嘉怡都没有那么生气过。
难道是……嘉怡怀疑自己装病？
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克群很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可嘉怡脸上还是露出很气的表情。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嘉怡的语气似乎平缓了一点。
“我……刚刚扫描楼层的时候，刚好经过药房，然后就顺道去看医生。我发誓，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不已，我今晚会加班的。”见嘉怡没那么气，克群马上解释。
“你……”嘉怡手握着拳头，然后松开，依次打开里头的药：“有喉咙痛、偏头痛、肌肉酸痛……”
克群本想阻止嘉怡看那些药，但他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笨蛋吗？不舒服干嘛不在家好好休息？这几年你一直全勤，是硬撑的吧！”嘉怡把药放回药包内，问道：“这些状况持续多久了？”
“嗯……大概半年前，当时项目比较赶。”说到这里，克群想起了上一个项目，自己这么用心加班赶完，结果最终被明达抢走了，他还在前几天开了游戏发布会。
自己的名字一定会被明达去掉的，唉，真想大哭一场。
克群是个乐观的人，他相信好的事情最后一定会发生。如果还没发生，那一定就是还没有到最后。
“唉……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次，我一定会帮你拿回失去的一切，相信我。”
嘉怡伸手搭着克群的肩膀，微微抬头看着克群。
克群的身子瞬间颤抖了一下，嘉怡几时离自己这么近的，几乎一个伸手，克群就可以把嘉怡拥入怀里。
低头看着嘉怡炙热的眼神，克群不敢这么做。
嘉怡只是安慰自己，自己就要吃嘉怡的豆腐。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克群轻轻点头，嘉怡把手抽了回来。
“克群，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嘉怡把药轻轻地放在克群的手上。
“可以，你说。”
“如果身体不舒服，答应我，好好休息。”
～～～
“老大，你被叫去问话了？没事吧？”看见克群“安全”踏入虚拟星域，景维一群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马上围了过来。
“能有多大的事，嘉怡只是问我游戏的开发进度，我把我们刚才扫描楼层的事情告诉她了，就这样。”
“是吗？嘉怡在虚拟星域等了你很久，结果老大你一出现，她又看见你……那个……”景维说完，就转头看向晓彤，晓彤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嘉怡真厉害，出现的时机永远都那么准。对了，她找我有什么事？”克群看着景维。
“她没告诉你吗？她只是说，要你去她的办公室，然后我们说你和晓彤到各个楼层扫描，她说她可以等。”景维说道。
“可能嘉怡忘记了，没关系，我明天早上再问她吧！散会，晓彤、子豪，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克群要晓彤和子豪着重把12楼药房的游戏环境先做出来，然后再做其它的楼层。
“克群，我没有12层楼人物的肢体动作。”子豪说道。
“没关系，幻梦游戏工作室也有很多女生，她们的肢体动作也可作为参考。”克群顺口给了这个提议，然后才想到其实也可以用这个借口在安馨药房装CCTV。
后悔了，但想了想，确实不能在安馨药房装CCTV。
～～～
隔天，又是每天和嘉怡的小会议。
当克群要把手提电脑接上显示器时，他看见桌上多了一杯茶。
“嘉怡，你有喝茶的吗？”克群指着茶问道。
“我不常喝茶的，最近心血来潮，想尝试一下。”说完，嘉怡啜了一口茶，然后轻放杯子。
“这是什么茶？”
“生姜茶。对了，你有偏头痛，这个茶可以缓解偏头痛的症状，但是你最近在吃药，还是不要喝茶比较好。”嘉怡看着克群，又看着屏幕，说道：“可以开始了。”
克群花了一点时间和嘉怡解释新手剧情，基本上就是克群在药房经历的那个早上，还有和女生打勾勾的情节。
“这个新手剧情怎么这么眼熟，我都看了好几次呢！”嘉怡说着，用杯子挡着自己的嘴唇。
“一个爱情模拟游戏，怎么可以没有新手村？”克群硬硬转移话题：“我找了很多新手谈恋爱的资料，基本上认识女生的话，第一步就是拿电话号码。”
“AR，VR的技术如何？”
“晓彤和子豪已经着手在进行着，如果有进展，我会再报告。”
“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嘉怡十指交扣，轻放在桌面上。
“我听景维说，你昨天找我有事。”
“哦！昨天啊……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了解项目的进度而已。对了，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告诉我。”
～～～
“克群，你过来一下。”
克群正要找景维了解AI的进度，晓彤却拦着他。
“晓彤，有什么事吗？”
“我和子豪做了12楼和幻梦游戏工作室的游戏场景，你可以开始测试了。”
晓彤领着克群来到三个隔间中最左边的隔间。隔间内的灯光昏暗，墙壁是简单的白色，里头只有一个Secretlab的椅子，和晓彤手上拿着的HoloLens。
“克群，我和子豪会把游戏的进度放在隔间外的荧幕，你可以随时查看进度和测试游戏。”晓彤让克群坐下，然后帮他戴HoloLens。
“现在，欢迎来到最初代的爱情模拟游戏。”
说完，晓彤弹了一个响指，克群眼前立时陷入一个短暂的黑暗。
大约十秒后，克群才看见第一束光，他进入了游戏。
映入眼帘的，是幻梦游戏工作室的虚拟星域。
克群是坐着，他尝试站起来，然后往前走。
很意外的，在游戏里走动的感觉很逼真，虽然此时此刻克群还是坐在Secretlab的椅子上。
踏出虚拟星域，克群想到其它的楼层去看看。当他来到电梯前，尝试按下电梯的按键。
【噔噔，电梯还在开发中，请使用旁边的楼梯。】
“晓彤竟然没做电梯，太过分了。结束测试后，我要她赶紧把电梯做出来。”
克群可不敢想，自己每次测试时要走楼梯到12楼，对体力，不，对脑力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走向旁边的楼梯，克群看着栩栩如生的楼梯，大力地摇头，晓彤要他运动看来不是说说而已。
克群原先想去12楼的安馨药房，但克群记得晓彤刚才提到幻梦游戏工作室的场景也做了出来。
想了想，克群决定先到36楼，看看嘉怡的办公室。
“楼梯做得比现实还逼真，希望电梯也能达到一样的水准。”
一分钟后，克群来到36楼，进入嘉怡的办公室。
嘉怡自然是没出现在这个虚拟游戏里，但她的办公室可以参观。
办公桌上只有几样东西，键盘、滑鼠、荧幕、小镜子和杯子，完美还原了嘉怡的办公桌。
来到嘉怡的座位旁，克群发现桌子下有一个小抽屉。
“这不算是偷窥，我现在是在测试。”
几番思想斗争后，克群鼓励着自己，尝试打开抽屉，但不成功。克群试了几个方法，但抽屉就是原封不动。
“会不会是还没有开发，又或者抽屉只是一个模型？还是我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呢？”
几分钟后，克群决定不要在抽屉上浪费时间，而是仔细观察嘉怡办公室的布局。他每次和嘉怡报告时，都不敢东张西望。
在克群要离开时，他无意间看到右手边的墙上贴着一张世界地图，只有在嘉怡座位的视角才能看到。
想要在现实中验证的话，就需要到嘉怡的座位旁。
看见那个熟悉的按钮，克群下意识地点下去，一段话浮现在地图上。
“这是我的梦想。”
克群牢记这句话，打算找个时机问问嘉怡，现在问肯定是不行的。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克群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安馨药房。
在游戏中，安馨药房的布局大致还原了，逼真度大约有三成，和现实一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但项目才刚开始几天，进度已经超前了。
想着想着，克群打开了药房的门。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一个机械的女声取代了燕如温柔的声音，但克群还是慢步走到柜台。
走近一看，是一张精致的脸，有着燕如特征的脸，但逼真度只有两成。
燕如坐在座位上，双眼机械式地看着克群。
“你好，我喉咙有点不舒服、有点偏头痛，最近背后有点酸痛。”克群尝试和燕如说话。
“收到，需要蔡医生帮你诊断，她会提供很好的服务。”
“明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燕如，我是这里的护士。”
“在这里做了几年？”
“三年。”
“蔡医生几点会到？”
“无法查询，建议你坐下来等等。”
燕如说完后，就闭上嘴巴，安静地坐着。
没有眼神的交流，没有感情的语调，也没有那天早上，燕如的活泼和拼命找话题聊下去。
眼前的燕如和现实的燕如还差得很远，但以项目进行了几天来说，这个成果是不错的。
“等会儿，我要做一个让自己可以记录游戏反馈，和怎么在游戏场景修改游戏的系统。”
克群尝试摸着座位，触感不错，坐在座位的感觉也还不错。
温度不错，很冷，是诊所应该有的问题。
至于人物的模型和声音，能不能在现实中记录燕如的形态和声音呢？
坐在诊室的克群，已经想着怎么继续让游戏更进步，只是燕如还是安静地坐着，克群不说话，她就不说话。
克群站了起来，打开柜台的门，来到燕如的身旁。
燕如还是乖乖地坐着，没有理会克群，于是克群大着胆子，抚摸着游戏燕如的头发。
“这一点是很好，可惜现实并不能如我所愿。”
克群抚摸着燕如的头发，然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你必须更像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