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处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周围都是软绵绵的,这是你一个月前发现的地方。
它在你的衣柜的底下,你在无意间翻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柜门。明明在十年前这个柜门是不存在的。
你咬了咬牙,颤抖着手打开了门,打开门后一股清爽的风潮你扑面而来,明明是在地底下,怎么来的风呢?你未解,好奇心驱使着你往下爬去。
你看着挺深的梯子,心里突然开始有一种感觉在抵制。
但是你是一个不追查到底就不死心的人,所以,你往下爬了下去。
你在爬到差不多到地面的时候,突然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原本以为会敲到硬邦邦的地面,但是没想到的是,地板是柔软的,有温度的。你踉跄的爬了起来,突然发现,这个房间的墙壁会动。
似乎和人类呼吸时的起伏一样,起,伏。
你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你开始在周围探索着。
很快你发现,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一个很高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天窗,凉爽的风就是从天窗那里来的。
突然,你的余光看见了一个门。
有一个声音驱使着你打开这扇门。
当手快握到手把的时候,有一个人抓住了你的手。是一位英俊的男人。
你对他一见钟情,很快,你们便每次在这柜子底下的白色房间相见。你总是和男人表达着你对他的爱慕,但是男人总是避开这个话题,不给予回应。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繁忙的商人,他每次都忙着工作,你的母亲在你三岁之后不知所踪,你小时候非常孤独,宽敞的庄园只有你一人。因此,你很思念你的母亲。
你的父亲不允许你交友,不允许你恋爱。控制欲极高。
你的父亲开始在寻找你的踪迹。他发现你每次都躲在房间里,有的时候打开了房门,却看不见你的踪迹。有好几次你差点被你的父亲发现这扇门,于是,你变得越发的谨慎。
你越发的想知道门后的世界有什么。
但是,你的父亲也发现了这个地方。
他非常的愤怒,他看着把你护在怀里的男人,眼里充满着深深的杀意。你看着你父亲的眼神,害怕,惊慌,失措。
你的父亲吼道:
“过来!”
平常不敢忤逆父亲的你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男人给了你一种有靠山的感觉,你生平第一次拒绝了父亲的命令。
你的父亲更加的生气,吼出了一句你听不懂的话。
“sei il mio amore!”
男人脸色变得难看,他拉着你,走向了那扇门。
你的父亲拽住了你的手,力度很大,你吃痛的想挣脱开来,但是你发现无法。
男人这时候问道:“你想跟我走吗?”
你看着眼前仿佛如怪物一般的父亲,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很奇怪,你的父亲突然一脸挫败的蹲坐了下来,你则被男人拉着跑走了,门,关上了。
外面的世界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阳光,没有飞鸟,没有葱绿的大树和草地,天空是一个黑乎乎的一滩水,但是感觉深不见底,地面上是恶心的呕吐物,和一些不知名物体的尸块。
你害怕的抓紧了男人的手,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温柔和善的男人却让你的心头一颤。
男人转了过来,原本温柔的笑容在此刻没有任何的温度,你后背发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发现你的手上,多了一副枷锁。
男人拽着枷锁尾端的绳子,和拉畜生一样拽着你往前走。
奇怪的是,你不想挣脱,你只是哭诉着,一遍遍的。
祈求着,询问着,男人对你的心意。
似乎被枷锁锁着并不使你感到害怕。
男人似乎烦躁了,他看着你,冷漠的扯了扯嘴角;
“从未。”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你的心里已经凉透了。你无力做任何挣扎,只是静静地被拽着走。
男人拉着你走着,突然,他鞠了一个躬,你不解,想抬头看,男人一把将你的头摁了下去,你就只能看到马的蹄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献媚的语气,你听着不太舒服,谁知下一秒你被拉扯着头发,头被迫的抬了上去。
你的眼前是一个看不见脸的,穿着军服的,不知道是什么性别的一个人。那人的声音似乎也怪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头脑告诉你,眼前的这个人会迫害你。
男人和那个人交谈了一阵子,用着你听不懂的语言。
他的神情似乎很为难。
最后,你看见男人将手上的绳子,递给了,那个怪人。
怪人给了他一个袋子,随后拽着你,走了。
你疯狂的转头想向男人求助,你拼了命的呼喊着却发现,你的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男人越走越远,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你的心彻彻底底的凉了下去。你任由着那个怪人拽着你往不知名的方向去,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是那扇门,你离开的那扇门。你激动的冲了上去,奇怪的是,你身后的怪人没有阻止你。
你打开了门,发现里面是一片血红。
里面空荡荡的,墙壁都是血,但是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没有让人下来的梯子。
这时你感觉脖子有一股热气,转头发现怪人正在离你很靠近的地方看着你,你吓的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怪人眼疾手快的拉着你,这时你发现,虽然房间长得很像,但是这个房间的地板非常的硬,如果刚刚不小心摔下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怪人没有说话,他反锁了房门,你在他反锁房间的过程中躲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脸埋进了膝盖里。虽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想这么做。
“我不会伤害你的,出来吧。”
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仿佛听过这股声音,你马上站了起来,你面前站着一位和你长相相似的女人。
“妈妈!”你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这句。接着,你冲上前抱住了女人。
女人似乎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马上回抱住了你。你很激动,抱得很紧。
女人待着给你抱了一会就勉强的挣脱了你的怀抱,你一脸遗憾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对因为抱的时间还是不够长而遗憾。
女人看着你,缓缓的从口袋拿出了一条项链,套在你的脖子的瞬间,你起来了。
你看着纯白的房间和身边的男人,似乎刚刚乌黑,肮脏,恶臭的地方只是你的一个梦境。
正当你真的认为是一个梦境,你赫然发现,脖子上有一条项链。
是你妈妈戴在你脖子上的那条。
你背后瞬间冒起冷汗,你看这眼前还含情脉脉的男人,内心徒然响起了闹铃。你拍开了男人的手,你看见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起来,但是一瞬间,男人的脸上再次重新挂上了笑脸。
“怎么了?”男人看似温柔的伸出了手。
“没,没什么。”你看着男人的手,明明看见了男人刚刚面色不好的样子,但是你还是,把手交给了男人。
你再次坠入了那个昏暗的世界,但是这次,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坠落下去的。
你再次坠入了男人的温柔乡,项链发出滚烫,但是你还是忽略了。
你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你看着眼前那个用枷锁拽着你的男人,你还是,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
你缺乏关爱。
你想要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偏爱。
无所谓是谁,无所谓是多少个人,也无所谓他给你带来的伤害。
你的母亲没有出现,这次你在昏暗的世界待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突然,你起来了。
你出现在了一个纯白的房间,看着很像病房。周围都是软绵绵的护垫,似乎这个房间是阻止你自残的。
房间有一个窗口,你看着窗口,你赫然发现,你的母亲和一个装扮医生的人在聊天。眉头紧皱,似乎不是她想听到的事情。
他们越发争吵激烈,你看着窗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满满是刀口。
似乎你一直都在伤害自己,所以才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
你想逃。
你的母亲和那个医生发现了你的动静。他们打算进来。
你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警报器。
别过来!别靠近!不要!
“啊!”你跳了起来,你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看这个发型,是你的男朋友。
你现在人身处医院,但是,是在普通病房,而不是刚刚那间特殊病房。
你的男朋友握着你的手,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你动了,他睡醒了来。
你看着眼前的男朋友,你明明记得什么东西,但是此刻却想不起来,好像有人用浆糊把玻璃纸糊在了那段记忆上面,明明好像马上接触到了了什么,但是却没有接触到。
“醒来了吗宝贝?你已经昏睡了好久,我真的很担心你。”男人紧张担忧的表情不是假的。
“我没事,只是好像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我……是因为什么进来这里的?”
“你不记得了!?”男人似乎有些激动。
“我,不记得了。”你看着眼前表情好像有点开心的男友,心里疑惑。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男友抱着你,你听着他的心跳,似乎…
“你不是应该,不在这个人世,了吗?”你惊悚的看着眼前的男友,你想起来了。
男友因为带着你逃离了那个让你抑郁的家里,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车祸去世了,而你受了重伤。
原本死去的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原本温柔微笑着的男友笑容逐渐变得诡异,向你扑来。
你突然再次吓醒,这次醒来,你发现你躺在男友的出租屋里,阳光照在你的脸上,周围是清新的香气,整齐,干净。
你噩梦初醒,想找男友,但是发现男友不在家,你抬头看着时钟,是你男友上班的点,男友应该没有叫你起床自己工作去了。
你拍了拍脸,试图将自己从噩梦中惊悚的情绪扯起,然后你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找点吃的。
你发现墙上贴着一个便利贴,是男友的字迹。
【宝贝,我今天原本想和你一起共进早餐的,可是你应该昨晚很晚睡觉吧?(生气)所以作为惩罚,你得把我做的早饭全都吃光哦~(叉腰)-- 爱你的XX留。】
你笑着扯掉了便利贴,拍了一张照片拍给你的男友,男友很快回复了你,并一直在叮嘱你一定要吃完那些早饭。
你答复了好了之后,你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脑子有点疼,这么多你可吃不完呀。
当你好不容易把饭菜吃完之后,你跑到了沙发坐着,然后突然发现,原本应该有你和你男友的合照的合照墙,不见了。
你疑惑的走向空白的墙面,突然发现墙上似乎有一张纸张糊住了。
你上手扯了下来。
是一个窗口,你的男友抱着另一个女人。
他们亲昵的拥抱着,接吻着。
“你什么时候让她消失啊?”
“快了宝贝,我今天在她的饭菜下了东西呢。”
“嘿嘿,宝贝太棒了。”
两人亲昵的继续拥抱着,亲吻了起来。
你抓着心脏,你泪流满面,口吐鲜血。
你嗤笑着,笑着自己的愚蠢。
你再次起来,这次,你依旧待在男友的出租房,但是刚刚原本干净整齐的家,变成了垃圾堆一样的地方。
脏乱,恶臭,和那个昏暗的世界没有差异。
这次,你眼前还是那个温柔的男友,男友温柔的抚摸着你的脸,轻声的安抚着你。
你看着眼前的男友,这次,你微笑着,环抱男友。
他始终还是我的。
你心里这么想着。
男人藏起来的手浮现着活人不应该出现的尸斑,脸上的笑容僵硬,但是你仿佛完全没有发觉到一样,继续快乐地拥抱着眼前的男人。
脏乱的出租房,恶臭的气味,两具尸体,一个活人。
你看着眼前的垃圾堆,终究,还是深陷梦中,无法清醒。
梦里,你永远呆在了温暖的,纯白的,柔软的,房间里。
现实里,你永远待在了噩梦一样的地方,有人拉你,你最后还是拒绝了。
所以最后,你抱着尸体,永远的沉睡了。
直到尸体的臭味窜到了隔壁的领居家里让领居再也无法忍受时,邻居打开了你家的大门,门没锁,他发现了眼前的惨状。
一个是你,面容还算健全的尸体。
一个也是你的,根本看不见四肢五官的小体。
一个还是你的,不见了一只手一条腿的大体。
墙面很多的血迹,看着很像一个畸形的翅膀,很高,似乎是这双畸形的翅膀想要刺穿这个破烂的出租屋,逃离这个宛如恶魔一样的地方。
可能你也想过逃离吧。
但是你还是情愿的被拽下了深渊。
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合照,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微笑着,一直都在微笑着,只是照片越到后面男人越笑不出来。男人脸上弥漫着惧怕,似乎,忌惮着你。
你迷恋着父亲,你渴望着父亲,因为常年得不到母爱,你将这份渴望的爱意堆积到了父亲的身上,父亲知道了你这畸形的爱意,很害怕,将你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面,在这段时间,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似乎和好如初,你的母亲尝试用爱意去感化你,还带来了一名医生来看你的心理状况。
在这期间,你看着不停关心你的医生,心里对他的爱意变得深厚,你向医生疯狂告白,但是医生已经结婚了,所以一直无动于衷。
但是在经过你一直对他的不断攻陷,男人似乎对你起了怜悯之心。男人带着你离开了那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小房间。但是,碍于金钱,男人最后还是把你抓了回去。
你再次逃跑,男人再次抓获你。
就这样,你感觉你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宣告死亡,后来你才知道,原来这个死亡了的东西叫做自由。
后来,你接纳了你母亲对你敞开的心扉。
你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疯狂迷恋的父亲并没有很好,他家暴母亲,所以母亲才会离他远去。
但是此刻的你还是非常向往着爱情。
很快你遇上了一个人们你眼中的好好先生。
他确实对你很好,体贴,温柔,善良,一切合格伴侣该有的样子他都有。
但是,他出轨了。
你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发生,于是你开始自残,抑郁越来越严重。
你被你的母亲关在了特殊病房里。
你的男友把你拯救了出来。他现在是你唯一的救命索。
你的母亲一直在提醒着你,自你交了这个男友开始。
但是你忽略了,你相信你不会这么倒霉的。
但是人总是不能太过自满,因为你就是那个倒霉的。
男友把你接回去后,他开始和你的父亲一样,对你进行了家暴。
你怀孕了,他给你下了药,堕了。你不允许去医院,因为金钱和身份证都在那个男友的手里。
你总算是认清了事实。
为时已晚。
你发疯了,或者说,你终于打算挣脱他了。
你杀了男友。
在那之前,你在男友的饭里下了药,让他手脚疲软,你砍掉了一只疯狂抽打过你的手,疯狂踹你小腹的脚,把它分解了炖了来吃,顺便给男友喂了几口。
男友惧怕着你,墙上的照片发生了变化。
你用着男友的血,在照片墙上画了一个畸形的翅膀。
你想逃,逃离这里。
你还是逃不掉,你环顾四周,四周都是恶臭的垃圾,只有在床边是比较干净的。你看着已经疼死了的男友,叹了口气。
你把他扶了起来,用针线将男友的嘴角固定在了一个特定的角度。
是微笑,是一开始女人第一次看见男友时,男友对她露出的微笑。
是糖,也是砒霜。
而她是一个明知道是砒霜却愿意吃下去的蠢女人。
她看着眼前的脏乱,是她自己一开始疯狂的渴望着爱,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的!
你不想去想。
你看着照片上的变化,似乎觉得很气愤。你疯狂想把男友的嘴角扯上去,但是都失败了。照片上都是乌黑已经凝固了的血。
你还是那个即使知道是砒霜依然会吃下去的可怜人,就算谁来拽你一把也没用。已经太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你微笑着,躺了下去。
下一秒你惊恐地坐了起来。
下一秒你抱着你已经固定好的男友自己微笑着,一边说着安抚自己的话一边拉着男友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下一秒你看着不会动的男友,生气。
下一秒,你突然又释怀的笑了起来。
你看向了墙上的照片,男友又笑了。你很满意。
你拿着手上的血,在墙上写了一串文字。
buona notte, mio amore.
说完,你睡倒在床,抱着男友的尸体,和你宝宝的胚胎。你划开了打大动脉,血如流水般蔓延在整个床。
“井早已以破开,唯汝不舍,自困于井,如一条自困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