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桃花盛,花開兩季。
一季緣來,一季緣散。
一朝花開,一朝花落。
緣來緣去終會散。
花開花敗終歸塵。
「不是的!」
那年初神隕落,小小花靈使用了秘法,讓這世間百花永盛不敗。
使秘法落在了故人之路上,成為指引的粉櫻之光。
「初君,把花花贈予君,君可喜歡?」
「初君……看到了就回來看看夭夭,夭夭想你了……」
《生命百息簿》:
「有意尋之,往往不可得。天下萬物來去,皆有其時。」
「凡所失者,皆將以他法歸來,惟待之以耐心。」
百葉笑取葉,落於面前棋盤,阻桃花瓣之路,取數片桃花瓣。
此局本應以黑白棋子對弈,然在生命樹下,借靈氣牽引,亦可與遠在天涯之百花對弈。
棋盤久頓,對方苦思無解,破局不得,乃換玩法。接下來非對弈,乃小姑娘以桃花瓣組短句,與之閒聊。
「是狐耶?」
「是怡君。」
怡君乃上邪琅玕之天上暱稱。
百葉苦笑搖頭,仍隨其意,手掐綠葉,時落字句。
「甚美!」
「自是如此。」
棋盤千變萬化,字句漸改,似見對面人之雀躍,嘴角微勾。
「旭何在?」
「在途矣,不久會有相見。」
另一方失落世界,落崖之上,一桃樹開得炫彩奪目,比幽狐仙居那顆尤大尤麗。桃花散發粉光,照亮極夜之崖。樹下有倩影一,揪粉櫻髮,繞指數圈,另一手接空中飄落桃花,歪頭以花瓣拼於棋盤。
微風徐來,女孩臉掛笑,映桃花色愈炫麗。崖上聖光閃爍,逼退崖底蠢動邪祟。
「連美人姊姊與旭日哥哥皆已團聚,我猶在此!」
女子非不察此動靜,托頤望漆黑夜空嘆息:「似頗有趣,我亦欲去尋之共玩矣。」
似已長高之修長倩影,心中仍住眾人寵愛之女孩。
「吾甚想爾等矣!」
——(譯文)——
《生命百息簿》:
「刻意去找的東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萬物的來和去,都有他的時間。」
「所有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歸來,耐心等待即可。」
百葉笑著拿葉子,落在了前面的棋盤上,堵住了桃花瓣的去路,拿走了幾片桃花瓣。
這種本該是以黑白二色棋子進行對弈的棋局,他在生命之樹下,卻也能在靈氣的牽引之下與遠在天涯海角的百花進行對弈。
棋盤上頓住了很久,對面的人像是苦思不解,破不了局,就換了玩法,接下來就不是對弈了,而是小姑娘的桃花瓣組成的短句,與他進行閒聊。
「是狐狸?」
「是怡君。」
怡君是上邪琅玕的天上暱稱之一。
百葉苦笑著搖了搖頭,卻還是依他,手上掐著綠葉,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字句下落了下來。
「很美!」
「那是自然。」
棋盤上千變萬化,字句逐漸改變,他卻彷彿能從中看到對面人的雀躍,嘴角微勾。
「旭呢?」
「在路上了,有機會讓你見面的。」
另一方失落世界,落崖之上,一顆桃樹開得炫彩奪目,比幽狐仙居那顆還要大,還要綺麗。桃花散發著點點粉光,照亮了整個極夜的山崖,樹下,一道倩影正揪著自己的粉櫻頭髮,繞著自己的指尖纏了一圈又一圈,另一隻手則忙著接空中飄落的桃花,歪著頭,用花瓣在棋盤上拼湊著什麼。
微風徐徐,女孩臉上始終掛著笑,映得桃花的顏色更炫麗了些。
崖上閃著的聖光,逼退了崖底的蠢蠢欲動的邪祟身影…
女人不是沒察覺到這個動靜,她只是托著下顎望向那片漆黑的夜空嘆氣。
「連美人姐姐和旭日哥哥都團聚了,我還在這呢!」
「好像很好玩,我也想去找他們玩了!」
看似已經長大好高一抹修長身影,心裡依舊住著那個被大家寵愛的女孩。
「我好想好想你們啊!」
*
他不知道的是,上邪琅玕和帝旭是重逢了,但距離團聚圓滿還差一段距離。
而現在就正處於如此關鍵的距離中,無法克服的話……
這個階段,最大的阻礙便是上邪琅玕身邊的友人們。
雖然帝旭是很高興,上邪琅玕不孤單,依舊有人站在他身旁,為他支持他愛惜他。
但現在這個當頭,他也是真的很頭痛。
「愚裘,愚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萬佛寺外的結界,一道金燦身影剛觸及那金層結界,就被反彈。
帝旭詫異地盯著那佈滿梵文的佛光結界,在觸及那兩道身影後頓時恍然大悟。
「噢,這不是戰神殿下嗎?我這小小萬佛寺怎敢勞請這尊大佛大駕光臨啊?」
晏師雖然白髮蒼蒼,身形依舊俊朗,手持一把浮塵,仙風道骨,但是在瞅到帝旭時,卻像是看到髒東西一樣,手中的浮塵變成了雞毛撣子,朝著帝旭揮了揮,一臉嫌棄。
一旁的藏秋只是轉著手中的佛珠,並沒有反駁,雖然自家小弟這是無禮了一點,但是他也不想給帝旭好臉色看,所以這樣剛好。藏秋秉持著眼不見為淨的歪理,把眼睛閉上了,打算掩耳盜鈴。他們兄弟倆早就打定主意,就算帝旭找來,也沒那麼容易就讓他見到這小狐狸。
雙方就這樣在結界裡外僵持著。這萬佛寺是藏秋的地盤,他有意阻止誰人的進入,那麼即便是帝旭,也無法踏入這佛門淨地半步。帝旭是有能力破開結界,但他也比誰都清楚這結界的重要性,以及它鎮壓的可怕邪魔地。當初設下結界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世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初神降鎮,再一次毀陣,佇立起來的新陣法可遠遠不及當初初神所立的混沌結界了。
他真的別無他法,手緊緊握拳,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
「愚晏,你知道琅玕在哪對嗎?」
帝旭出聲,但他很篤定,眼前這位道者肯定清楚。
這是神算晏師,人間大國師,可是一卦知天命、斷陰陽、曉前世今生,連天道都嫉妒的存在!雖然千年前元氣大傷,陷入沉睡至今未甦醒,但即便只有元嬰,也擁有本體的一半實力。他的元嬰甚至已經化為分身。
「在哪與你什麼幹係?」
此時此刻,晏師望著結界外的人,語氣極其不善,眼裡盡是嘲諷。
可笑,人皇血脈,卻被攔在了佛前。
「愚裘,」
帝旭清楚地感受到晏師對他的敵意,這傢夥的情緒一向明著顯露,毫不隱藏。他唯一的突破點就剩下了雲淡風輕的藏秋。帝旭目光堅定地看著那假山之前盤坐的藏秋,開了口:
「他在這裡對嗎?」
藏秋眼都不睜,手上撚珠的動作也沒停,語氣更是無比淡定。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扔出了一套道理,也就是晏師一直嫌棄的那些糊弄說辭。
「苦海無涯,他人無渡,您倆的緣薄不可強求,現今他已經放下,你這又何必再苦揪不放。」
「是強求我也要求!」帝旭咬牙,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不公平。
「他也是揪了千年才放下,我歸來甚至不足千日,如何放?」
「若真讓你再纏上個千年,那小狐狸豈不是要受兩千年之苦,你何德何能啊?」
「你一副不甘心又怨我們不公的模樣演給誰看!你到底是多厚的臉皮,如此理直氣壯!」
晏師怒了,語氣又衝又急。他實在不理解,這做錯的一方,到底為何如此強勢。他知道他們作為這段感情中的外人,插手本就不該,但是不插手的話,小狐狸就真的會被他玩完了!
「我不會讓這痛苦再延續千年的!」帝旭手緊緊握拳,隱忍著。
「你說不會就不會,天有不測之風雲,你又是如何斷定你肯定不會?」
晏師怒瞪他,「要我說,現在天就該飄來幾朵雷雲,天降雷鳴,劈死你個負心人!」
「我可以讓你出氣,但之後你要讓我見到琅玕!」
帝旭像是抓到了什麼,滿眼堅定,直面地望向晏師。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晏師怒極反笑,「來啊,別的不行,我作為一國天師,引雷還是可以的!」
他本就是雷屬性,招雷,而且招來的還是雷帝紫電!
隨著一陣陣雷聲轟鳴,青天白雲忽然竄出一條閃電光龍,遊梭雲間,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地上望天傲立的人兒。帝旭雖然元神歸位,但是這副身子還是凡人之軀,雖然有神魄護體,但是遭受一番免不了雷電穿透身體的痛苦。
這晏師將雷龍召喚出來,不下百道閃電是不會罷休的了。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能讓他見到琅琅,這些其實都不足為懼!
一道道驚雷在空中炸響,紫電落在地上迅速地纏上了帝旭,酥麻的刺痛感鑽入他的經脈,一瞬間就漫至全身。帝旭還可以接受,只是繃直身子,咬牙忍耐著。前面九道驚雷只是開胃菜,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晏師冷眼看著那道傲氣矗立的身影,手上浮塵依在臂彎。
雲間的光龍遍佈著閃電,出空中遁出,千萬雷霆直直朝著地中心那道金色的身影,一瞬間白光乍現,天地失色,陷入一片光影之中。而被光龍砸中的帝旭,一瞬間的雷霆在他經脈中爆發,震碎了他的血脈經絡,身上濺出的血噴三尺,整個人只一剎變成個血人,身上都是被劈開的血痕,體無完膚。
「哦吼,竟然真承受得住,沒自爆?」
一條雷龍代表著百道雷電,萬千雷霆之勢,尋常人早就爆體而亡。這人皇後裔,果然身強體健。這不傷口又靠著帝旭強大的神魄自動修復回去了。雖然緩慢,但也能保他不死了。
這怎麼行?
「不愧為人皇血脈,你說……這樣算不算作弊?」
「你想怎麼樣?我都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