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虫战记
第675章 依然没变
「都是……我的错……」
听见杨旭娜的自责，沈狱殁开口想安慰，对方已经继续喃喃自语道：「要不是……我叫守晨跟我来乌托邦……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甚至失去左手……」
「旭娜……」
沈狱殁右眼所见，杨旭娜脸上五官难看地挤在一起，豆大泪珠于眼角蓄势待发。
杨旭娜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花火跟鸣石才会跟来……结果……鸣石被机害捉走了……」
吸了吸鼻涕，杨旭娜又继续，「都是我的错……害雪纱又闹自闭，害河老师的男友受重伤，害第一区那么多人死去……我……我这个大骗子……呜呜呜！」
泪水夺眶而出，杨旭娜突地站起身，冲出医务室。
「旭娜！」
沈狱殁见状大急，赶紧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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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晓晨号飘浮于荒野上方的高空。
这艘大型飞天战舰拥有类似锹形虫双角的U形舰身，两边末端都是宽敞的露天甲板。
左边的甲板末端，只见杨旭娜跪坐着面对远处的高山，低着头，双肩不停抽动，娇小双手紧抱自身，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旭娜。」
沈狱殁从后方走过来，盘腿坐在杨旭娜的左侧。
「大卒……」（大叔……）
杨旭娜抬头，露出泪流满脸的脸庞，令沈狱殁内心疼痛无比。
然后杨旭娜再次低头，泪珠一滴滴落在甲板地面，「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是我害了大家……呜呜呜……我……我……」
脸部一热，杨旭娜才发现自己已在沈狱殁的怀中，后脑勺还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右掌心。
那令人安心的低沈男人声跟着传来道：「哭吧……不用忍耐，也不要压抑，就在这里尽情大哭，将一切都哭出来。」
「呜呜呜……大卒……呜哇哇！呜呜哇！」
再也不压抑，杨旭娜立时放声痛哭，将所有憋屈，所有痛苦，所有悲伤，全都通过泪水宣泄而出。
「……」
沈狱殁只是静静坐着，任由杨旭娜在怀中大哭，右手则温柔轻拍对方的后脑勺。
耳里一直传入悲泣哭声，沈狱殁眉头紧皱，右眼流露出不甘、愤恨及伤心的複杂情绪。
五年前，阻止不了机害毁灭前线城市。
五年后的现在，仍然阻止不了机害，乌托邦第一区惨遭侵略。
明明比五年前变强了许多，但在机害面前却根本没用。
原来……
我还是那么弱小……
守护不了芯霓和晓晨……
守护不了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们……
现在……
也守护不了旭娜的朝阳笑容……
无力感及悲哀涌上心头，沈狱殁眼眶泛红，赶紧抬头望向门扉天空。
但怀中人的悲凄哭声，一直触动着自己的内心。
闭上右眼，一道泪痕划下脸颊。
我……
依然什么都守护不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沈狱殁耳里不再传来哭声。
右眼睁开，沈狱殁低头，才发现杨旭娜已在怀中哭累得睡着了，便想道：「也难怪……昨晚她一定紧张得睡不好，偏偏又遇上机害入侵，还被指责为大骗子，一定很累了……」
沈狱殁小心调整坐姿，让杨旭娜靠在自己的胸膛睡觉，然后轻声细语，「睡吧……你一定很累了，至少……在梦里好好休息。」
右眼所见的天空，随着太阳开始下山，逐渐变成昏黄色。
「阿嚏！」杨旭娜突地打了个喷嚏。
沈狱殁感觉杨旭娜的头部动了动，似乎已经醒过来。
杨旭娜刚睡醒而带点沙哑的声音传来，「大叔……」
「嗯……醒了？」
「是啊……」
杨旭娜离开沈狱殁的怀中，望向前方的夕阳，「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梦就好了……」
「旭娜……」
「……说说而已……」
杨旭娜回头望向沈狱殁，露出无奈的笑容，「今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输给了机害，而我……」
顿了顿，杨旭娜才继续，「我也不是传说的有翼圣女。」
「……」
沈狱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前的杨旭娜已不像以前般朝气勃勃，而是如夕阳般毫无活力，顿时心中一痛。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杨旭娜与沈狱殁回头，就见原为孤儿院门卫的棕熊保安气急败坏地跑过来。
一男一女站起身，并由沈狱殁开口询问，「怎么了？」
「沈先生！」
棕熊保安喘了喘气，「小向……小向他闹自杀啊！」
「哦！」
沈狱殁与杨旭娜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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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外的走廊。
小向的声音响起道：「走开！呜呜呜……不要过来！呜呜呜……」
只见小向站在走廊末端，背对可看见夕阳的长方形窗户，泪流满脸，双手还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前方，围着以熊嫲嫲及红蚁队长等几名成年人，还有小美等几名年龄较大的孤儿。
熊嫲嫲一脸焦急之色，「小向！不要冲动！先把刀放下！」
小美的蜜蜂触角朝天竖立，「小向！你想做什么啊！」
「不要过来！」
小向挥动菜刀，警告众人别靠近，才边流泪边哭诉，「我不想活了！我要去找爸妈！呜呜呜……」
小美大急，「小向！不要啊！你以前不是决定不要再这么做了吗？」
小向听了，想起五年前前线城市被毁后，自己也整天闹自尽，好跟被杀害的父母团聚。
当时令自己放弃自杀念头的，就是蓝海石碑的教导。
特别是关于「传说的有翼圣女」的预言，更是令自己重新燃起对人生的希望，想活下去的念头油然而生。
自己一直都相信，有翼圣女一定会歼灭机害，建立真正和平的世界。
但所坚信的一切，却在今天灰飞烟灭。
「什么传说的有翼圣女！什么预言！都是骗人的！呜呜呜……我们……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倒机害的！呜呜呜……反正都要死，我宁愿现在就死掉，快点跟父母见面！」
第675章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