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险一触即发,布满阴谋诡计阿富汗战场,这对幽灵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风景。
“小鸢,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迷恋你了。”他浅蓝色的眸子盯着女人,笑得灿烂,“你简直浑身都散发着母性,是战场上最勇敢的母亲。”
如果这个人不是白种人,且英语说的极顺溜,叶鸢都要怀疑他的英语水平了。怎么会有人称一个未婚且如花的女生浑身散发母性?
虽然自己年纪不小,但她还不觉得自己会被人当成母亲。
于是气氛这么冷淡下去,叶鸢很不友好地看着幽灵。
发觉自己用词不当的幽灵眨巴几下眼睛,轻咳一下,“那个,我语言有些夸张……总之,小鸢你是个很好的女人。”
“多谢。”她语气显然敷衍,往男人手里瞄了一眼,又看向院外的悍马车。
女人的眼眸瞬间变亮了,“纸和笔你带了吗?”
叶鸢笑意很深,看的男人如沐春风,帅气地一扬下巴。
“当然。”
叶鸢提到的东西都被这辆容量极大的悍马车装来,孩子们手舞足蹈一箱箱往下搬东西,小脸上也累出了薄汗。
黑板正好挂在叶鸢房间的墙上,屋子里的桌子足够大,可以用来做书桌。
她摆好粉笔和板擦,用干净的布仔细擦完桌子和椅子,这样一间简易的小教室就准备齐全了。女人给屋子里的小火炉添了很多柴火,小屋烧的暖气洋洋,孩子们拿笔写字也不会觉得冻手。
门外孩子们的笑声传进来,混着暖阳捂暖的冬风。叶鸢突然庆幸自己来到这里,虽然力量微薄,但她却能帮助这些小孩子学些东西。
她又摸了下口袋里的平安锁,嘴角的笑意更大,也能帮助阿丽拉摆脱婚姻。
不由自主地,叶鸢垂眸看向压在最下层的白纱裙,现在仔细看看,那裙子款式很美材质轻柔,如果穿着这裙子站在光下,再强烈的日光也会变得柔和。
叶鸢迈出木门,那高大的白人正坐在井边给孩子们分发糖果。他依旧嚼着口香糖,给孩子们发的包装纸漂亮的水果糖,发觉女人的身影后,那人挺起胸膛坐直,手随意搭着井边石块,目光炯炯。
“小鸢。”
洪亮且并不礼貌的称呼让这人英俊的脸瞬间变得平庸,叶鸢撇下嘴,走过去对孩子们轻声细语,“吃完糖一定记得漱口。”
阿丽拉也正含着块糖,笑着翻译过去。
孩子们点头,一起冲幽灵说谢谢,见这人眯着蓝色眸子冲他们做鬼脸,于是欢呼着跑开了。
“谢谢你。”叶鸢对他微笑道。
对此幽灵并不想揽功,“我只是听命令办事,老大同意之后,这些东西才能送到你这的。”
提到边翊,叶鸢眸子一冷,又恢复正常。
即便是瞬间的眼色变化,幽灵这样的狙击手仍旧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捕捉到。眼前的人看上去很讨厌老大,但老大却对这人极其纵容。
幽灵很快想通,都是男人,就算老大再神秘莫测不可觉察,对于某个女人,也会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他的心却沉下来,有种恋爱还没开始就被叫停的挫败感。
“你跟老大吵架了?”
叶鸢不解地看着这人,“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
幽灵不想做和事佬,于是改变了话题,“你是华国人?”
“嗯。”
“挺好,我虽然没去过,但听说那里的人都很幸福。”
提及祖国,叶鸢眼睛清亮,不自觉地笑起来。“是啊,华国安定没有战争,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每个孩子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他们都很自由,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
“你们都如此热爱自己的国家吗?”幽灵疑惑问道。
女人思索了会,叹口气,“别人我不清楚,但我是这样的。特别是离开祖国,见到这么多生活在困苦中的人之后,我从来没有像这般想念过我的国家。”
她的话中流露出哀伤,人也肉眼可见的颓下去。
高大的白人站起来,遮住部分阳光,蓝色眸子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不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叶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幽灵看出那眼神中有着悲愤,人不由自主地回退一步。
女人哑着嗓子开了口,“你去问问你的老大,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
不知道是不是叶鸢的错觉,从教书开始,整个依克村都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去往小溪的路和村里的小树上冒出了丝丝嫩芽,温度也在逐渐回升,有时候正午日头旺盛,孩子们会脱下厚重的冬衣在院子里来回跑。
叶鸢就看着这一切,准备下午的讲课内容。
孩子们听课格外认真,时间变得很快,这些天他们学会了早起洗漱,勤洗手,以及分享。
华国有一句话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叶鸢不仅仅教他们英文,还会教他们品德,第一件事就是让孩子们学会有次序,懂礼貌。
后来幽灵没来过了,叶鸢就跟其他来巡逻的雇佣兵要来了棉花纺线给小孩子织围巾。
依克村的气温虽有回升,但早晚的温度还是很低,而且围巾不是消耗品,即便是来年冬天也可以用到。
叶鸢的日子就更加忙碌了,她早上起床后跟孩子们去小溪打水,烧水洗漱完,吃完早饭就要上课。
上课时,孩子们会说“萨拉玛内扣”,也就是你好。
下课了,孩子们就会说“哈拉飞思”,是再见的意思。
中午卡莱达就在院子里唱歌,其他小孩子跳舞,大人们也会走出房门,笑得慈祥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这时候,阿布就会来叶鸢身边,跟她坐在一起。
阿丽拉一直以为是阿布喜欢叶鸢的原因,后来的某个夜里,阿布才跟姐姐讲,除了喜欢叶鸢,更重要的是他在叶鸢的身上感受到了孤独。
即便是她不说,阿布也能感知到,这里并不是鸢鸢的家,而且鸢鸢很想念自己的家。
所以他才会在孩子们欢笑时,陪伴叶鸢。
下午上完课,叶鸢就会在屋子里织围巾,她准备织十条,其中八条是给孩子们的,一条给阿丽拉,最后一条给村长。
叶鸢知道,他们的课之所以能讲得这么顺利,跟村长的威严当然少不了关系。她毕竟是经历过职场的成年人,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