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说那家伙真的会来吗?”
被铁网包围的天台上,身着黑色夹克的黄毛仔倚靠在栅栏旁向正在遥望远方的霍金森问道。顺着小弟们的视线,只见霍金森背对众人,背手故作深沉的样子任由狂风吹起他的秀发。
正值冬季,霍金森口吐寒气目光穿过铁网将都市全貌一览无余。高楼大厦林立犹如一座钢铁森林,在钢铁森林的尽头数道由钢筋混凝土筑起的高墙将都市围起,矗立在都市的边境。高墙之上发射量子光线形成弧形穹顶覆盖整座城市,使都市上空明显有一层朦胧的蔚蓝色光雾。
这便是黎光市,是坚实的避风港,是人们为了抵御巨大灾变而筑立起的钢铁要塞。
“你说这蓝星上的物种那么多,为什么就人类统治了蓝星呢?”
霍金森并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高楼大厦问出一道问题。小弟们被大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倒了,彼此面面相觑。尽管心有疑惑,但还是忐忑地回答道:“是因为人类是最强的物种?”
霍金森听后摇了摇头说:“论力量人类不如大象狮子;论速度人类不如猎豹;论生存能力人类甚至还不如随处可见的蟑螂。这样的生物又怎么能是最强的?”
“因为人类是最聪明的?”
另一位小弟开口说道。他的回答同样没能得到霍金森的认同,他闭上双眼回复:“黑猩猩的智商与人类接近,那为什么只有人类成了蓝星霸主,而黑猩猩却只是个供人观赏的动物呢?”
“那是因为人类会使用工具......”
其他的小弟刚要开口回答就被霍金森打断说:“黑猩猩同样也会使用工具。我的问题是既然黑猩猩的智商与人类差不多,为什么就只有人类统治了蓝星?”
霍金森说完,他扭头观察小弟们的反应。眼看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金森胸有成竹地再次开口答:“答案是物竞天择,这世上只能有一个霸主,而这个霸主就是人类!”
小弟们听了霍金森的答案后纷纷目瞪口呆,霍金森则接着说:“在25万年前,当时的蓝星上一共有13种人,结果我们的祖先,智人硬是把其他的人种给消灭殆尽。现在蓝星上只剩下智人这一人种得以延续下去,其余的12种人全都灭绝了。至此,智人便成为了蓝星唯一的霸主。”
“你们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这是因为,这世上已经出现了能够威胁到人类的存在......”
霍金森说完,他神情严肃地看向高墙尽头,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他严阵以待。
“老大,你说的莫非是......“
一旁的小弟察觉到大哥的脸色,意识到霍金森想说什么,小弟满脸惊骇。
“没错,就是 G Beast . 巨兽。那个凭空出现在蓝星上,具有强大破坏力,能够轻易毁灭数座城市的滔天巨兽。”
“在25年前的平安夜,第一只巨兽降临在寒金城上空。那次的巨兽入侵造成寒金城北半区陷入瘫痪,经济损失高达数十亿,导致了至少267人受到不同程度的轻重伤,34人死亡,11人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找到......”
霍金森说着说着,眉头上的皱褶越来越深。他接着说:“从那天以后,全球各地陆续有巨兽入侵的灾害事件,旧金天坑,香织港湾,岚月山庄等等......”
“就连黎光市也先后遭遇了两次巨兽的袭击。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各位英雄异人的保护,恐怕黎光市早就被攻陷了。”
霍金森边说一边目光炙热地看向高墙,看向那多次保护居民免受巨兽侵袭的城墙。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日月普照,尽管如今城墙早已布满岁月的痕迹,但是其雄伟屹立不倒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只要墙在,人就在;墙若不在,人也离灭亡不远了。]
想到这里,霍金森在心中暗下决心,他猛地踏出一步站在天台边缘。所有小弟都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大吃一惊,以为大哥想不开的他们急忙快步上前。
正当小弟要拉着大哥时,只见霍金森对着高墙举起拳头,神情激动地呐喊:“我霍金森在此发誓,我一定要成为一位A级异人将巨兽彻底从这个世上驱逐出去!”
“大哥......”
此刻在小弟们的眼里,霍金森的背影仿佛散发着光辉,眼神中充满对大哥的敬佩和向往。他们心生澎湃,内心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追随眼前的大哥直到见证他实现目标。
“志向是好志向,但是人是不是好人就不知道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小弟们背后传来,众人一脸不悦地纷纷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位长相阴柔的少年,他推开铁门,在其身后紧跟着一位少年。只不过比起前头少年的从容,后面的少年显得焦躁不安,全程拉着少年的手还时不时探头颤颤巍巍地看向前方。
两双校鞋探出通往天台的铁门,在雪白的台上留下一双又一双的鞋印。
“老大,他来了,还带个帮手。”
小弟看向身后,随即紧锁眉头,语气不善地说道。见到夏一凡还带了个少年陪同,霍金森不屑地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想不到你还带了个帮手。”
夏一凡不甘示弱地笑着回应:“不好意思,给我朋友做心理辅导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你放心,他就是个观众,并不会参与到你我的争斗中。毕竟对付你们何必叫帮手,我一人就足够了。”
“你说是吧?陈秋豪。”
说完,夏一凡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向其投去肯定的眼神。没有主见的少年只是紧张地点了点头,唯唯诺诺地说:“是......你说的对。”
夏一凡的话语一瞬间便点燃了小弟们的怒火,他们群情激愤纷纷向霍金森请缨说:“大哥,这小子太嚣张了,还是让我去把他的嘴给撕了!”
“对,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还是我来吧,我一定让他今后都不敢再口出狂言!”
然而霍金森却只是抬手拦下了正在发火的小弟。他轻描淡写地穿过众人,在小弟们诧异的目光下径直来到夏一凡面前。
他低头俯瞰面前的少年,看着眼前年仅10岁就连毛发都未长齐,乳臭未干的小鬼头。不知为何看到他自信从容的样子,霍金森心中竟萌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直面的对手不是个孩子,而是个身经百战的大人物。
霍金森又岂会知道夏一凡真是元帅转世,只是把夏一凡的言行举止当成是他早熟。
霍金森扬起脑袋扭动颈项,他酝酿情绪后一脸严肃地向夏一凡问说:“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到霍金森向自己提问,也不管对方目的为何,夏一凡坦白回答:“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我最讨厌有人偷听我说话,既然你听到我说的话了,那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封口了吗?”
霍金森磨拳擦掌,拳骨嘎吱嘎吱作响。一旁的小弟见状纷纷也效仿大哥开始磨拳,一帮人露出邪恶的笑容,不怀好意地向夏一凡等人靠近。
陈秋豪见一帮身材高大的流氓逐渐接近自己,感受到他们释放的凶恶气息,他拉扯夏一凡的衣角害怕得流出泪珠颤抖地说:“夏一凡,要不我们还是道歉吧。他们是认真的,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被揍得很惨......”
“你站后面点,待会我可顾不上你,免得你被波及就不好了。”
夏一凡头也不回地对陈秋豪说话,话音落下他瞳孔颤动一把甩开陈秋豪的手,身体似箭矢弹射而出径直冲向霍金森等人。
“动手!”
霍金森一声令下,身旁的小弟一拥而上,论起拳头向夏一凡打去。
“吃我一拳!”
最前头的胖子一边大叫,一边抡起大摆拳。巨大的肉山冲刺速度极快,快得他的五官开始扭曲,脸上的肥肉摇曳,就连拳影都变得模糊。只能看见一道极光径直攻向夏一凡的脸。
“夏一凡,小心啊!”
陈秋豪看着硕大的拳头即将打到夏一凡,感受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知道要是这一拳命中必会让鼻梁骨折,他不禁开始担忧地大叫起来。
陈秋豪的大叫宛如子弹射进夏一凡的耳膜。夏一凡瞳孔猛缩,眼看着拳头距离自己的鼻尖不足五公分,他迅速下潜身子避开了这极快的拳头。紧接着他也握紧拳头,趁胖子失去平衡的刹那一记上勾拳划过完美的弧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下颚。
胖子瞳孔震动,强烈的震荡从下颚蔓延至整个脑袋,随即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感受着世界天旋地转,他两眼翻白就倒在了地上。
没等其他人发现到他的异常,黄毛仔大腿弯弓身体高高跃起向着夏一凡的方向飞踢过去。
“有种接我一脚!”
黄毛仔大叫,身体就像炮弹般急速砸向夏一凡。夏一凡瞪大双眼,看着空中急速扑向自己的黄毛,知道这一脚的威力不容小觑,他一个后撤步加仰头,正好脸上与黄毛的脚尖擦过。疾风拂过他的鼻头,隐约中还嗅到黄毛脚板的酸臭味。
黄毛仔的攻击还没结束,落地之后他翻转脚腕,一记迅猛的侧踢如剑刺向夏一凡的咽喉,被夏一凡双拳比作十字给挡下。可强大的力道还是顺着他的手臂传递全身,冲击力导致他不得不后退几步保持身体平衡。
与众人拉开距离后,夏一凡迅速摆开架势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进攻。
“阿炳!可恶,你这个该死的小屁孩!看我怎么教训你!”
其他小弟这才发现前头的胖子已经倒下,他们焦急地大叫起来,随后顾不上胖子眼神变得凶狠再次攻向夏一凡。
夏一凡面对三四个人同时夹攻,他开始凭借神鬼莫测的脚步,一次又一次地避开他们的拳头和踢击。加上身形矮小,这让本就灵活躲闪的夏一凡更加难打中。没过多久,不断发起攻击的小弟们就开始气喘吁吁,内心更是因为迟迟打不中对方开始有了挫败的情绪。
他们不理解,明明自己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远胜夏一凡,可是自己就是无法打中面前这个年龄只有10岁的少年。不如小孩子的挫败感涌上他们的内心,这让他们体力的消耗更加巨大,更加打不中夏一凡了。
此刻站在一旁观战的陈秋豪亲眼目睹夏一凡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躲闪,灵巧地避开了每一次袭向自己的攻击。精彩刺激的打斗让他屏住了呼吸,迟迟不肯眨眼深怕自己错过细节。
夏一凡灵活的身姿深深吸引住了陈秋豪的眼球,他瞪大双眼将夏一凡的身姿牢牢记在心里,内心不禁激动感叹道:“夏一凡,你真是太厉害了!”
陈秋豪起初以为夏一凡直面体型比自己高大的对手会很快就败下阵来。所以打从战斗还未开始,他便希望夏一凡能够离开不要逞强,只因他并不认为夏一凡仅凭一人会是一帮中学生的对手。可是战斗的发展却超乎陈秋豪的意料,没想到夏一凡居然能跟对手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一度占据上风。
陈秋豪有预感,要是这样打下去夏一凡搞不好有机会战胜全部人。只不过......
陈秋豪随即脸色阴沉,与此同时在人群中的夏一凡脸色同样不乐观。夏一凡一边观察小弟们的脚步,一边根据他们的脚步去判断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这会出右拳......这会是左脚攻击......这会是侧踢!”
挡下侧踢的夏一凡接连后退了几步。其实打从战斗还没开始时,夏一凡就开始观察每个人的站姿,通过其表现出的姿态判断其移动时是会先踏出右脚亦或是左脚,以此推断其的脚步。知道他们的脚步后,再根据他们的重心,姿势和起手动作,判断他们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并做出预判反应提前挡下对方的攻击或者展开反击。
凭借着深入细微的洞察力,夏一凡已经成功预判并且多次化解对方的攻击。然而,这样的观察能力并非长久之计,这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现在的夏一凡因为长时间不间断的躲避和移动,体力已经开始下降,呼吸也变得急促。
且体力的透支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的是从始至终作为老大的霍金森打从战斗的开始就一直在旁边观战并未动身。因为不知道霍金森什么时候动手,考虑到有可能在自己最疏忽防范或是最投入战斗的时候袭击自己,所以夏一凡始终无法全力进行战斗。
眼看自己逐渐落入下风,对方的攻势虽有减缓但没有自身体力消耗的快,夏一凡一咬牙下定狠心决定不再留手。
夏一凡转身迅速冲向墙壁,以为他逃跑不明所以的众人也跟了上去,边追边嘲讽道:“臭小子,你想往哪里跑?那里可是墙壁,你想翻墙逃跑吗?哈哈哈哈!”
发现身后的众人跟上自己,夏一凡嘴角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明锐意识到危险的霍金森急忙开口大喊道:“笨蛋,别追过去!”
霍金森的话音刚落下,只看夏一凡脚踩墙壁,借助墙壁支点弹射到空中。身体在空中划出圆弧旋转两周半后,利用惯性施展出势大力沉的旋风踢就像是斧头落下般劈向了最靠近夏一凡的黄毛。
“咯啦!”
清脆的骨碎声响起,夏一凡落在地面全身像猫般匍匐在地上。承受了夏一凡猛烈的踢击,黄毛的左肩掉了下来,俨然一副脱臼的样子。强烈的疼痛感疼得黄毛嗷嗷大哭,他抱着下垂的手臂,泪珠止不住地落下。
“呜呜呜啊!好痛啊!我的手啊!”
随即黄毛目光凶狠地看向夏一凡,眼含泪水一副想吃了夏一凡的表情对他说:“啊啊啊!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居然敢弄断我的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完狠话,黄毛就抱着伤臂,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天台。
黄毛离开后,众人皆反应过来,意识到夏一凡刚才一脚便踢断了黄毛的肩膀。他们面面相觑,尽管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已被夏一凡刚才的一击给威吓住了,竟萌生出退缩的想法。
夏一凡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知道众人已经不敢再继续上前,他迈出脚步大喝道:“怎么啦?不继续打吗?”
见众人没有反应,夏一凡继续向前并且提高音量说:“好哇,既然你们都不上了,那就轮到我进攻了!”
说完,夏一凡开始冲向其中一位看起来较为胆小的小弟。那位小弟发现夏一凡居然朝自己冲来,回想起刚才惊骇的一幕,此刻在他眼里扑向他的夏一凡竟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猛鬼吓得他当即掉头就跑。
“啊!你别追我啊!救命啊!有鬼啊!”
眼看那位小弟跑远,夏一凡扭头掉转目标,朝另外两个小弟的方向跑去。另外两个小弟一见到夏一凡冲来,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黄毛,他们互相推搡,推开彼此后落荒而逃。
夏一凡追上其中跌倒在地上的小弟,他一屁股骑在他的身上。一边举起拳头砸向他的脑袋,一边得意地说:“让你欺负我!让你围殴我!不是很能打吗?你再继续打呀!”
被暴打的小弟一边抱着脑袋,一边哭着重复说:“呜呜呜,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别再打了!”
“那你服不服?服不服?还要再继续打吗?”
夏一凡说话的同时,依旧没停下手上动作,又是几颗拳头落在小弟的脑袋上。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求求你别再打了,我投降!”
躺在地上的小弟此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在那之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小学生给摁在地上暴打,而且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种。
一旁的霍金森再也看不下去,他快步冲向夏一凡身旁,抬起脚就踢向夏一凡,但被夏一凡有所防备给躲了过去。这才让夏一凡从小弟的身上离开。
“大哥,我......”
小弟艰难地爬起身,泪眼婆娑地仰望自己的大哥。
“滚,谁是你大哥,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小弟!”
霍金森一脸冷漠,看着地上不争气的小弟,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道。随后他抬起头望着周围如同丧家之犬的小弟们,他捂着脑门埋怨说:“我真是服了!你们一帮中学生居然会被一个小学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了,还被打哭了!拜托你们以后别说你们是火云帮的,这要是传去其他学校,我霍金森还怎么混啊!我丢不起这个人!”
“大哥,对不起,我们......”
小弟们愧疚地低下头,正在开口解释时,就被霍金森给厉声打断:“够了!别叫我大哥,从今天起你们都被火云帮开除了!都给我滚!”
被霍金森一顿痛骂后,小弟们拖着疲累的身体,脸上挂着失落的神情悻悻离去。莫大的天台上只剩下了,陈秋豪,夏一凡和霍金森三人。
“这样真的好吗?如此一来,就剩下你和我一对一单挑了。”
夏一凡勾起手指,一脸挑衅地冲霍金森说道。
“哼,就算是有一帮乌合之众帮我也只会扯我后腿罢了。对付你这臭小鬼,我一人就够了。”
霍金森假装不以为意地回应夏一凡的挑衅。他握紧双拳矗立在雪中任由狂风吹打他的发丝,目光紧咬着夏一凡。
“呦呵,居然还学我说话呢!你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
夏一凡听到霍金森重复他之前说的话,以为霍金森词穷的他抓住这点乘胜追击道。
“多余的废话还是等到打完之后再说吧。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跟那帮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伙不同,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说完,霍金森摆开架势。只见他张开双臂抱球,胯部下沉,身体微微前倾;右脚在前呈弓状,左脚微曲支撑整个身体。全身向前倾,其高度不超过一米。
见到霍金森摆出的姿势,夏一凡一改之前游刃有余的态度,神情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摔跤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