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和巴鲁托从托雷斯的宅邸走出来,巴鲁托仍对刚刚在地下室内所发生的事情感到疑惑。
他惊魂未定,对自己陷入进天大阴谋的这件事感到难以置信,甚至还想过一走了之。
但托雷斯凶恶的面孔与他威胁般的警告却时时提醒着他,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自己的举动将左右着国家的命运,如果稍有差池,整个维拉鲁的格局便会迎来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样的重任将落在自己手上,仅仅想象着这画面都会让人呼吸不畅。
“维吉……”他叫住自己的同事兼前辈。
“什么?”维吉表情淡定,似乎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感觉。
“你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巴鲁托支支吾吾。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这每一次的选择都改承受着相对应的责任和代价,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选项。”维吉并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犹豫,他坚定地告诉巴鲁托。“我现在只不过是去为了我的选择负责,而承受我这份责任的那个人也只不过是在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罢了。”
“但这事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妥当……不是吗?”巴鲁托解释道,对维吉接下来会去做的事情感到抗拒。“如果对方是魔物的话,那倒还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对方可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你难道就没有任何罪恶感吗……?”
维吉笑了,他打从心底觉得巴鲁托的这句话很可笑。“你口中所说的魔物,它们也是活生生的生物,从出生开始,呼吸方式,进食方法,甚至是血的颜色都跟我们人类没有分别。”维吉说着往巴鲁托的方向越走越近,直到在一尺的距离停下。“你知道吗?有些知性生物甚至在没有影响人类社会的情况下被虐杀,原因只是某些贵族觉得它们长得奇特,想要将它们的头颅做成标本挂在家中墙上而已。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巴鲁托,你觉得你手上的剑插进什么生物的胸膛之中又会有什么分别吗?”
巴鲁托哑口无言,他从来都不知道维吉原来是抱着这样的观点去看待魔物的。
维吉抓着巴鲁托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眼神之凶狠却让人感觉到丝丝的无奈。“所以你还有这个资格去告诉我怎么做吗?若你真的那么有使命感的话,为什么刚刚所有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只会呆在墙角发抖。”
“我……“巴鲁托被维吉的一番话说得不知如何反应,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大可以不用跟着来,乖乖躺在床上直到整件事情结束,这样你就能平安无事的回去教会了。”维吉冷眼看着巴鲁托说,似乎整件事都与自己无关。“说不定文森特还会突然给你升职,当个上级驱魔士,亦或者他会以防你暴露秘密将你灭口。”
听了维吉的话,巴鲁托明显变得更慌张。“他真的会这么做吗……?灭口这件事……他不怕会被人查出来吗……?”
“少自以为是了,新人。没有人会为了你这种货色伸张正义,所谓的正义只有在有价值的情况下才会被允许实行。”维吉放开巴鲁托,情绪稍微恢复。
“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想要出人头地而已……是世界变了吗?”巴鲁托绝望地说道,双眼被眼泪浸湿。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遭遇,维吉也忍不住有点同情。“别想这么多了,现在这种状况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好下场,先跟着我行动吧,至少这样还能让你暂时活着。”
“我到底出生在个什么样的国家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巴鲁托问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雨滴零零散散地从天空落下,打在巴鲁托的铠甲上滴答作响,像是上天在嘲笑着命运坎坷之人。
这般恶劣的致命玩笑既让人恶心,却又无力反抗。
“不是国家,而是这世界……”维吉望着天空,雨势忽然变大,仿佛要盖过他的声音。“……原本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