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到！康姆！到！布莱恩！到！艾登……艾登……

　　啪——

　　中年军官將手里一叠文件甩在艾登脸上，与他并排列队的白人们纷纷在窃笑。

　　「这个笨蛋又在发呆……」

　　不远处，贾斯丁背靠栏杆，微微蹙眉，感到有些无语。

　　「长官……那个……不是要进行基因实验吗？」

　　「是谁让这个白痴来这里的！是谁？」

　　见状，贾斯丁匆匆赶来。

　　「上校消消气。」

　　「这个人是你招募来的？」

　　「……误会……误会。」

　　似是想划清界限，贾斯丁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抽在艾登老脸上。

　　「上校点名不回答，你是哑巴吗！」

　　虽然贾斯丁体格偏瘦，可一个年迈的老人全然抵不住年轻人的力道。

　　艾登瘫倒在地，上校却没有罢休。

　　「快快！把文件都捡起，真是晦气！」

　　「等什么？快捡啊！」

　　艾登拾起散落的文件，佝偻的背影颤颤巍巍地爬起。

　　上校夺过艾登手里的文件，白了他一眼。

　　「赶快去帮忙啊！」

　　随着贾斯丁的叱骂，艾登才发现到与他一同被招募的人，都聚集在一辆黑色的运输车下方。

　　没错是下方，因为那辆军用级的运输车正漂浮在空中。

　　钢化防弹玻璃、车身皆是钛合金装甲。轮胎折叠到车底，转换成了飞行模式，正喷发着蓝光。那是最新型号的浮空轮——飞马三式。

　　此刻，所有人都在推动一个沉甸甸的铁皮箱，地面发出「呲呲」闷哼。

　　随后加入队伍的艾登根本无济于事，推动的速度依旧缓慢。

　　鬼使神差般，铁皮箱一角的鎖扣忽然弹开，从箱盖缝隙中露出一只白皙的手。

　　「尸体！不对……难道是……」

　　堕欲念：没错，和你猜想得一样。

　　「你看那老头又在发呆了。」

　　「听说印第安人的血统都有些迟钝。」

　　耳边传来白人们的嘲讽议论声。

　　艾登甚至不敢直视周遭众人的目光，埋头推着铁皮箱，那双瘦骨嶙嶙的手臂在不停哆嗦。

　　●●

　　深夜里，艾登卧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苦于空间狭窄，不断地磕碰到墙面。

　　不知是搬运消耗过度，还是老年人的生理机能衰退，此刻他浑身酸痛。

　　呕咳咳——咳咳——

　　泛黄的床褥上染上一潭血渍。

　　艾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贴纸上的文字注明（吗啡）二字。颤栗的手在瓶盖上松脱数次，才将其拧开。一颗白色药丸从瓶里落在掌心。

　　堕欲念：对了！这是世俗的解药、快乐的泉源。

　　艾登一口吞下。

　　堕贪念：或许，还可以再来一颗。

　　艾登摇了摇小瓶，回应他的是几声清脆的响声，瓶內的药丸所剩无几。

　　似乎是吗啡的药效在扩散，大脑感受到极度的放松。

　　是久违的舒适感——爬虫腦再次提问：药丸又不够了吗？

　　艾登：……嗯。

　　圣母心：别担心，只要努力工作就有能解决了。

　　疑心病：那点微薄的薪资能解决？

　　圣母心：没关系，还有贾斯丁的科研实验可以赚外快。

　　疑心病：今天的惨状还不够吗？那个浑蛋只是在耍你！

　　堕欲念：不过……今天见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棒了。

　　艾登：铁皮箱里的人吗？

　　堕欲念：没错！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体……好想要……好想要。

　　圣母心：那可是盗窃行为。

　　堕欲念：不！那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疑心病：就凭你？看看你的骨头都要碎成吗啡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