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这段日子在夏太尉的府上,二人相处的也还算不错。夏太尉发现贺辞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年轻,但谈话间总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并且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与见解。
这么轻易就熟络让夏太尉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年轻得像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有点舍不得用强硬手段了呢。
“武道阁那边老夫帮你打过一声招呼了,正巧近来无事,便陪你一同过去吧。”夏太尉道。
贺辞心中感激:“多谢夏公子。”
知贺辞不会骑马,夏太尉还贴心地为他安排了马车,也算包容了贺辞的不便。
“这京中风景还不错吧?”夏太尉随意与他闲聊道。
“盛世太平,山清水秀,倒好。”贺辞嘴边挂着三分笑意。
随着帘子飘起,暖阳透过间隙洒了下来,贺辞那不问尘世的气质在这一刻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感觉这么个脱离红尘的人,犹如那温润的玉石般温和却不夺目。
倒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了。
“哈哈,若是喜欢,可以多呆几日,不必急于赶回去。”夏太尉有几分挽留的意思。
“……到时再看吧。”贺辞微微颔首。
夏太尉知贺辞此人若是待他好,他自然也会以礼相待,夏太尉便是打算抓住这一点。
“对了,杜初秋那边给了一张字条,你且去看看吧。”夏太尉递了一张字条来。
贺辞心中茫然,但是接过了夏太尉手上的字条,打开来看。
「郁危」
贺辞面色一变,不想会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郁三娘是跑那里去了?怎么好好的就出事了?
“那个……贫道那里有点事……”贺辞有些慌神地开口。
“怎么了?不是要去武道阁吗?”夏太尉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这……贫道……”贺辞打算找个理由拒绝了这次的邀约。
夏太尉看透了他的意图:“司阁主可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才愿意见你的呢,如若道长食言怕是不太好。”
“夏太尉说的……也是。”贺辞只好把心思都收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见上司郡幽一面,再说他就算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能明白自然最好。”夏太尉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到了武道阁,依然是人山人海的,夏太尉和一个人通报后,便有一个紫衣女子前来迎接他们。
“夏太尉,阁主已经在等您了。”忆涟嘴边挂着三分笑意道。
“好。”夏太尉微微颔首。
贺辞心中不安,但正如夏太尉所言,他不能失信于人,只好不安地跟随忆涟一同上去。
司郡幽人此时站在三楼处,眼神扫过他们二人:“夏太尉可真是稀客啊,可是陛下那里有什么密令吗?”
“实不相瞒,是这位贺公子有意见您,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夏太尉侧过身来,介绍贺辞。
司郡幽余光瞥过贺辞,相貌端正气质不凡,便点了一下头:“可以。”
感觉是闽州人……希望不会那般难缠。
司郡幽邀他到包间去,贺辞道明了来意,司郡幽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公子为何想借此物?”司郡幽的眼里毫无波澜,话语间却带着几分敌意。
“……阁主可有听过,镜沧的天意部落?”
原以为贺辞是来替郁家办事的司郡幽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也知道这些?”
“恩,主要是那天意的秘境而去的,而这开启的办法,就在那郁家祠堂里面。”
“当初郁家的先祖郁鸿与几位武林高手曾无意间闯入秘境,此后将开启方法藏在祠堂中,并与几位江湖高手一同创造了把独一无二的锁,至今未能有人开启。”
“除了在下的祖父……也是唯一的局外人。”司郡幽闭上眼睛:“当初可是几个江湖高手结伴而行的,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贫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就算为此付诸了一切也在所不惜。”贺辞很是坚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司郡幽问道。
“家师偶然提起过。”贺辞说得轻描淡写。
“听说那个地方……很多人一去便回不来了,毕竟还有一个古氏奈流守着。”司郡幽低下头来。
贺辞也是沉默不语。
“罢了,瞧公子一身正气,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辈,这只祖传的手镯暂借于你,切记莫入了歹人之手。”
司郡幽并未什么固守成规之人,只要与庞家势力无过多牵扯他都可以接受,况且那些郁家人恐怖还不敢找上自己的门来。
“多谢阁主。”贺辞没想到那么快就借到了。
司郡幽嘱咐了忆涟上来,忆涟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下去拿了。
“不必客气,相聚即是缘,可方便知公子贵姓?万一有朝一日要回镯子,倒也有个好去处。”
“贫道姓贺,阁主于贫道有恩,唤贫道阿辞也无妨。”贺辞笑了笑:”最近应该会在丰州一带滞留,若有事,可去阙隐山的道观寻贫道。”
“好,阿辞。”司郡幽勾起了嘴角。
真要按辈份来算,司郡幽年纪比贺辞还要小,但贺辞并不在意辈份问题,看着倒也随和。
“阁主,玉镯来了。”忆涟手里拿着一个铁质的机关盒,看起来有些重量。
到底也是祖传的玉镯……这般谨慎倒也安全些。
司郡幽在他面前打开了机关,递给他一只紫色的玉镯子,上面的纹理有些复杂,还泛着一些白色。这色泽实在是罕见,贺辞也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还请阿辞,切记莫损了玉镯。”司郡幽慎重地道。
“定会完璧归赵,请阁主放心。”贺辞双手接过了玉镯,顿时感觉有千斤重。
司郡幽得他承诺,便微微颔首道:“让人送送阿辞吧。”
长老走了进来,对着贺辞道:“公子,这边请吧。”
忆涟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轻声问道:“阁主,他这样借了去,会不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选择相信阿辞,那自然不必担心。”司郡幽淡淡地道。
“寻常道士怎么会和郁家祠堂扯上关系?这也太蹊跷了。”忆涟还是有些担忧。
“他不想说,也没必要问,安分守己便好。”司郡幽浅饮了一口茶后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贺辞对天意的秘境不像是一无所知,不肯开口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不好多加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