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晚上总是令人着迷。
期待,伴随一点紧张的兴奋。
今夜没有夜光,但是在梦里可以制造。
今夜没有星星,在梦里也可以制造。
今夜所没有的东西,都可以靠想象力制造。
到底莉雪的梦境是不是她内心世界的反映?
还是,她的梦境纯粹只是她期待的情景。
梦境很少会被一个人记在脑海中。但是,莉雪会。
这一次,是曹格还是周杰伦?
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
是星际大战还是梦境奇缘?
黑夜和白天的交替后,就会有答案。梦境都是冥冥注定的,潜梦者只有虚拟性地参与,没有实质性地改变什么。
这一天,不,这一夜,是白天。
不是星际大战。
不是梦境奇缘。
场景,是一间公司。
有没有人告诉你,梦见公司是很恐怖的事。
我心想,眼前这间公司再怎么模糊,情景依旧跟前八个小时一样,我变相成为一个勤劳的员工……回来加班。
莉雪真是的,要加班也不要拖别人下水啊。
潜梦者的目标,不外乎就是要找到这个正在做梦的人。十之八九是能够找到的,只是何时,在何地?
这个梦境,是最熟悉不过的食之有味加工厂。常理推断,莉雪不是出现在二楼的办公室,就是出现在实验室。
太容易了。
如果是别的潜梦者来到这里,应该会失去方向,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走向实验室的门,我满心期待,伸手拉了一下门。
没有意外。
梦中的阅卡器没有失灵,所以门打不开。
我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做梦的时候,没有带上工作证。
当然没有人会带“实物”进到梦中的吧!而且……
一是想不到做梦还要回来加班,二是,梦中的东西不需要这么逼真吧!
我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挡在门外,就和在新春罐头加工厂实习的时候一样。
那我要不要去二楼找莉雪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既然梦的入口是在实验室的门前,那意味着实验室是梦境的开始。再者,没有工作证,我也不能进入二楼的办公室。
当下要解决的问题,是眼前的这道门。
我期待至少有人进出这间实验室。不然,梦醒前还开不到门,见不到莉雪,这会是最悲剧的一个梦。
不会的。
会梦见公司,会梦见实验室,至少莉雪想暗示什么?
守株待兔会是正确的选择?
还是会有什么人帮自己开启这扇门。莉雪?小康?小锐?小宏?还是小玲?
还是大老板伟庭?
深呼吸,我决定尝试再拉一拉门。
没有动静,这道门好像一堵墙。
此时,我的身后传出了一个声音。
是小玲。
小玲似乎没有看到我,自顾自地打开了眼前的门,我贴在她的后头进了去,强装若无其事。她今天的穿着和平时一样,衬衫牛仔裤帆布鞋。
如果等会儿在实验室内还见不到莉雪,就应该上二楼了。既然看到小玲,不如就和她借工作证吧!
小玲进到了世康常常待的那间小实验室,在现实中,她从来没进去过。
“顺新,帮我赶一赶这张图纸。”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是莉雪的声音?
我确定我是背对着莉雪的,因为眼前并没有莉雪的身影,她果然出现了。当下,我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涌现。
忘了变装?
忘了变声音?
装备呢?眼罩呢?
就算没有镜子,我清楚,这些东西通通都没有。
怎么办?现在变装?
不行,绝对不行。要变装,想都不能想。
如果现在变装,不就让莉雪有机会知道,那些变装的蒙面侠有可能是自己?别忘了,莉雪连梦里的情节都记得,难保她不会做联想。
莉雪也认出了我,这时候变装,就是告诉莉雪,我会在梦中变装。以女人的疯狂联想力,“逆向思考”会让莉雪知道那些蒙面侠就是我,陈顺新。
既然是在公司,莉雪看到了我,应该不会让她起疑吧。就算下个星期的“说梦故事”,她提起了我,我还可以把“小玲”拖下水。
“顺新,刚才干嘛不应我?”莉雪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很生气,但这些都是自己对莉雪的印象。在梦中,丝毫感觉不到她发火的气息。
莉雪今天穿着的是褐红色的长裙,和现实中的她一样好看。
“啊!哦……我刚刚在想东西,在想东西,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转身,一边拨弄头发。拨弄头发是为了掩饰在梦中的紧张。
什么都不做,不变应万变。
再说了,周杰伦、曹格、柯南、新一都不可能出现在公司。在公司,顺新遇见莉雪,莉雪看见顺新,是很正常的事,即使这是梦。
我第一次以自己的真面目见梦中的莉雪。
“这张图纸,一点之前帮我弄好。我会回来实验室跟你拿。”
“没问题。”嗯,这张图纸,和上次莉雪交代的完全一样。
“先去吃饭吧!”莉雪把图纸放在桌上,转身走到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