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在闽州等了差不多快半年的时间,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而且一想到自己心悦的男子转头就和龚皎宿那女人在一起,想到就恨得牙痒痒。
于是她果断地去请示宁长生,父亲听后愣了一下:“你要回京城?”
“是。”
“……嫣儿,成大事者心不可乱也,你这样贸然过去会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的。”宁长生呼出一口浊气。
“为什么要忍?以我们残狼阁的实力,已经足以将闽州半数的江湖人士杀个片甲不留,皇家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宁嫣蹙了蹙眉。
“你未免太天真了,仔细算算我们这些年以来的损失,先是在京城被彻底肃清,再到刺杀叛徒失败,间接失去一个价值极高的药人。”
宁长生顿了顿:“说说最近吧,天水那一带流动的货物被官府截下了,尽管于我们而言没什么损失,但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宁嫣听了面色为之一变。
“我们赚钱的法子也没有几样,无疑就是药品,青楼等不正规门路,还有你母亲那边的族人偶尔也会支助一二。可这些不难长久,之前尝试弄起来的布匹生意也好,武器也罢,纷纷都有薰羽坊与武道阁等更好的选择。”
“你再看看药品……迟早也会被那群赝品给取代了去!你看看他们的杀手组织,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我们后面一点一点地崛起,我们迟早连自力更生都做不到。”
“还不是那个天杀的墨家二小姐!”宁嫣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本小姐这就去杀了她!”
“你还是这么冲动,为父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嫣儿?”宁长生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残狼阁没落的最大主力一直都是那位没什么干系的墨沉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出来掺一脚,直接害惨了他们。
“父亲!唔……!”
一只有力的手覆盖住她的口鼻,将她往后一拽,宁嫣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拖到后面去,隐约还听见轮椅的声音。
“交给你了。”
“药老。”
意识朦胧间,宁嫣隐约听见了什么。
……
“这手镯……真的给你找到了?”郁三娘不由得惊叹道。
“动用一点关系罢了。”贺辞看起来并没有多在意:“你那边怎么样了?”
“哪有那么快啊,这些是我以前的收藏品,都不知道有没有在里面。”郁三娘哼了一声。
据贺辞所说,那打开郁家祠堂的钥匙是好几只手镯加在一起才能作为真正的钥匙,而不是单个的。郁三娘顿时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几年时光,还以为那手镯的形状怪异得找不到呢。
“那郁家的手镯我知道放在那里,但是全家就我一个厉害偷东西的,很容易被怀疑的。”郁三娘解释道。
“你说的也是。”贺辞微微颔首:“我们收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动手了。”
“也只是差不多啊……”郁三娘还是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还有一个,不难弄到的。”贺辞呼了一口气:“你在郁家那么多年以来,有见过郁家祠堂的门打开了吗?”
“没、没有。”郁三娘在这眼节骨上不敢撒谎。
“那就对了,因为有一只镯子,是他们一直都不敢去找的存在。”贺辞几乎很肯定。
“那你是怎么知道镯子在那里的?”
“一个故人说的。”
贺辞依然用着同样的说辞,白用不腻。
仿佛是肯定自己……一定会相信一样。
郁三娘并未发言,贺辞倒也不在乎她的沉默,接着道:“因为几十年前,郁家也是匠心城一案的「帮凶」之一。”
“说了也很难理解吧?贫道收到的消息是,那郁家祠堂的机关是匠心城前几任城主造的。所以匠心城司城主手上也有一把钥匙。”
郁三娘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一惊:“那郁家为什么……还要灭了匠心城?”
“这便是你们郁家的罪了。”贺辞笑了笑,这笑容轻飘飘的,像是羽毛一样挠了心一样。
郁家的……罪。
郁三娘陷入了沉默之中,她这帮郁家干过很多坏事,便是他们的一份子。哪怕自己再不满主母和那些利用自己的人的嘴脸,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他们共犯。
“郁家的事情,我们先不谈。”贺辞打断了她的臆想:“只是那最后一只手镯,是在司家最后一脉的身上……”
“武道阁阁主,司郡幽。”
郁三娘几乎肯定那个司家的最后一脉是谁,那家伙所经历的事情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不错。”贺辞微微颔首:“这位司家的少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那我们要怎么得到那镯子啊?”郁三娘听他这说法,应该没那么容易了。
“不能靠偷的,他恐怕会会直接解决你。”贺辞摇了摇头,有些犹豫不决地道:“只能想个办法,那便是进京城一趟了……”
“我才不要!京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那里的人可比我们肮脏多了。”郁三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不必亲自过去,你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贺辞可没打算让她去冒险:“贫道自己过去就好了。”
“你……你是想自己去?”郁三娘满脸不可置信。
“是。”贺辞微微颔首。
“你银子带够了吗?万一路上被人抢劫了怎么办?”郁三娘有些担心。
“三娘不必担忧,那里有人接应贫道的,相信也不会出什么意外。”贺辞安慰道。
“……好吧,又是你那个故人对吧?你故人还真多呢。”郁三娘吐槽道。
“是。”贺辞也不否认,顺便提醒道:“贫道不在期间,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了,之前不认识你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过的?能有什么事啊?”郁三娘满不在乎。
“那就好。”贺辞听她还那么生龙活虎的也就放心了:“记得帮贫道给罗家姑娘问好。”
“知道了知道了。”郁三娘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郁三娘一向不习惯道别,对于贺辞的态度自然也比较冷淡,索性转身就走了。
“若是有事……可以去琳阙那里找贫道。”
他看着她渐渐走远,到底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