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这恶心鬼居然耽误了她半个小时!
回去一定要它吃点儿苦头!
“前两天这里又有个小孩儿被撞死了,我儿媳妇心里不安宁,便想着来烧些纸钱,求个心安。”
郭大婶儿说完,感觉后背多了一阵寒意,打了一个冷颤。
连忙往火盆里又扔了一叠纸钱。
嘴里念叨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穆晴看了看那火盆,然后瞄一眼她儿媳妇,“好啦,夜深了,该回去了。”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就吓坏郭大婶儿了。
“可是有···”紧张兮兮的,脑袋还左右看了好几眼。
穆晴抬手拍了一下郭大婶儿的肩膀,笑笑,“没有,就是夜晚有些凉,别感冒了。”
说完还往郭大婶儿的背后瞪了一眼。
给老子滚回来!
刚刚就是这恶心鬼往郭大婶儿的后背去了,左看看右看看的。
郭大婶儿得到肯定,心也放下了,“那我们先回去了,你才回来吧,多注意休息哈。”
转身将儿媳妇拉起来,两人往反方向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后,穆晴一脚将那火盆踩灭了——
转身看了看不远处,那里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偶尔会有一阵夜风吹来,穆晴拉了拉外套,小跑回去了。
这天儿还是有些冷呀——
七拐八拐,路越走越窄,夜越来越深,伸手不见五指了。
直到周围彻底变暗,看不到路,看不到建筑物。
穆晴眼睛紧紧盯着前面,左手无名指压着中指,拇指和小指弯曲,食指竖起,放在身后。
刚刚还在身后废话的恶心鬼不见了!
一转身,还是一片黑。
突然,一只没了半个脑袋,只剩一张嘴还冒着血的头出现在眼前,那嘴还以一个人类无法扩张的弧度,张得老大,向着穆晴袭来——
眼看就要到面前,穆晴一抬左手,将食指直直对准那张嘴,闭着眼睛,右脚一踩,大喊一声,“破!”
再次睁眼的时候,那恶心鬼就出现在眼前,穆晴又是一脚过去,不过这回恶心鬼躲过了······
“刚刚看你一直走,我叫都没回应,还突然转身对着空气凝视,吓死鬼了!”
穆晴没理它,转身继续向铺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把篾刀。
这是大部分扎纸匠用的,有的也会用剪刀、刻刀、钻等。
恶心鬼看着穆晴这架势,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但怎么看都没发现异常呀。
越没异常,越害怕,有鬼!
恶心鬼害怕的往穆晴那边贴近,穆晴一个反身,手中篾刀一挥,恶心鬼大惊失色堪堪躲过。
破口大骂,“你干嘛!”
穆晴没睁眼,只听声音,“你别离我太近。”
恶心鬼怕了,这人不睁眼,要是自己往她那边去,不就成她刀下亡魂了吗?!
虽然已经是个亡魂野鬼了······
但还是怕怕!
鬼鬼瑟瑟发抖中。
穆晴闭着眼将篾刀横在胸前,脚上不停,直直往前走去。
恶心鬼远远地跟在身后,还害怕的往周围看来看去。
没注意到穆晴已经停下脚步了,差点儿撞了上去。
此时的穆晴已经睁开眼,眸光好似闪着金色的光晕。
“你、你怎么了?!”
它好怕啊!
穆晴没管它,紧紧盯着前方继续走,一双发着丝丝金光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走了没多远,穆晴看到了一棵熟悉的大槐树,足足有十米高。
槐树长在巷子的尽头,大晚上的,巷子又没有路灯,显得异常清冷诡异。
周围也是一片安静,静得有些异常。
穆晴看了一眼槐树对面的房子,不多做思考,左手把篾刀贴在槐树的树干上,嘴里念念有词,“行法五通,请仙自来!”
念完静静等着,四周还是一片死寂,连月光都暗淡不少。
“没道理呀。”
怎么会一个都没来呢?
没办法了!
穆晴咬咬牙,握紧篾刀,一把插进槐树的树干中。
顿时风起云涌,乌云彻底盖住了月光,巷子陷入一片昏暗。
随后响起一阵呜呜声,好像槐树有灵,被刺伤了在哭泣一样。
呜呜声不断,树干也流下一些透明的液体,然后慢慢变红——
和鲜血无异。
穆晴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将篾刀抽出,然后转身看向身后,那恶心鬼不见了。
“哪位鬼怪,有什么就说,我也累了。”
一个两个都不愿现身,真的烦死了!
反手又插了一下槐树,“再不现身,别怪我无情了。”
这一下用了些力气,整个刀身都进去了,然后把篾刀拔出来。
瞬间整棵大槐树开始抖动,连地面都在抖。
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身后的大槐树,发出绿色的光,那些如同鲜血的液体瞬间消失了。
穆晴转过身去,一抬头——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惨白且没有五官的脸,瞬间在面前放大好几倍。
一人一鬼就这么相对着,穆晴没说话,也不后退,就静静地等着它要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惨白的脸突然裂开一条缝来。
血水瞬间喷涌而出。
穆晴不得不退了,差点儿就喷到她了。
“我···我···好痛···”
那缝的血水喷完了,然后一张一合得说起话来了。
穆晴举起手里的篾刀,眼含金光,“哪里痛了?小气鬼去哪儿了?”
这棵大槐树本来就招阴,树里也住了不少鬼魂,以往自己回来,它们都会出来闹。
今日居然都不见了,反倒多了这么个玩意儿。
那脸没回答,慢悠悠的飞到穆晴面前,穆晴将篾刀横在眼前,“别再往前了,我的刀可没长眼。”
那脸听话的停下了,就算没有五官,好像也能感觉到它在委屈。
穆晴刚想说话,那脸就开始尖叫起来,“啊~”
穆晴防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它居然从那张脸开始,慢慢长出手脚来。
等整个身子长好后,四肢开始剧烈摇晃,以一种不可能的扭曲程度在一点点折起又张开,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来。
然后一下子停下,那颗头突然前后换了个方向——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睛鼻子嘴巴都没有了,只能看到一滩的血肉。
那鬼伸长手臂飞过来,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里面空洞洞的,但一直在流着血。
穆晴左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单手折成一个三角形,然后用篾刀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
白纸瞬间发出金光,飞向那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