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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商队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8日 下午9:02    总字数: 37159

碧安卡·黄醒的很早,因为她其实一直睡眠不好,这次在火车上过夜,就更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压在枕头下她自己小巧的那只腕表,发现刚刚五点。

借着从窗帘缝里透进的微光,她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王一帆,摸了摸他的脸。

是真实的。

但昨天碧安卡觉得自己真像是在做梦。

王一帆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三样东西:他们两个新的选民证外加另一份文件,在这些印刷物上面,碧安卡·黄都变成了黄碧珈——年龄依然写的二十一而不是二十五。

碧安卡看到那另外一份文件时,觉得又感动又害怕。

那是她和王一帆的结婚证明。王一帆说他找了内务部的熟人,一气把新选民证和结婚证明全都办好了。

碧安卡其实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真正成为别人的妻子,她感觉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了。

她心里准备好的其实是王一帆要跟她结婚只是个不能实现的空头诺言,她已经预备说不定哪天王一帆就会不辞而别。

但王一帆却真的娶了她。

碧安卡心里慌乱的哭了起来,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出现了如此巨大的意外?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一直在梦里没醒来。

但她也是幸福的,毕竟那蓝章钢印区民政局长签名俱全的结婚证明绝对是真的,她是王夫人了。

王一帆搂着自己的娇妻,温柔的说道:“以后就永远不分离了,我的小宝贝儿。”

碧安卡有些迷醉,但突然意识到了有点问题,于是她说道:“为什么我的选民证上没有改夫姓?”

“因为选民证比结婚证明早了几天做好,那时候你还不是我妻子,所以只能用你的原姓。你要改夫姓么?过段时间我给你再办一张选民证,现在刚刚麻烦过我的朋友,我让他喘口气。过几个月再找他帮忙。”

“我要改。”碧安卡坚决的说道:“那样才让我觉得我真的属于你了。”

“没问题,我的爱妻。”王一帆吻了吻碧安卡。

“那……正式结婚了,我要做些什么?”碧安卡问道。

“跟我去见我的外祖父,今晚上就走。他快一百岁了,再不见他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他了。等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准备举行婚礼了。”

“哦……在什么地方,很远么?”碧安卡有点害怕坐长途火车。从家乡来首都的那一趟,她坐的三等车厢,邻座的男人一直在蹭她的大腿,她每次一去厕所总会发现被人偷窥。

“跟你故乡在同一个省,是海边的棕榈城。那里气候好,我外祖父在那里休养。说不定会经过你的故乡哦。”

“不会的,我们镇没有火车,我来马丁波利斯是去省会坐的车。”

“哦……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专门去一趟你那个熊什么来着?”

“熊洞。但别去了,我讨厌那个地方。到时候直接回来就好,梅德泰伦省我没什么感兴趣的地方。”

“没问题,听你的。辛苦了亲爱的阿碧,我想棕榈城你也不感兴趣对吧。”

“没事,老公,你的外祖父现在就是我的外祖父了,而且,放心,我会让他认可我的。”

回忆到这里,碧安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虽然说的很有自信,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到底该怎么让外祖父认可她呢?王一帆说过,这位接近百岁的老人是第一共和国国父约瑟夫·李的亲密部下,当年可是攻城略地的将军。

这样的大人物,能看得上碧安卡这小镇姑娘么?碧安卡越想压力越大。

碧安卡清算着自己的资本:长相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好化化妆应该还算个小美女;性格嘛,倒是乖巧可爱,但碧安卡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再温柔一些,就算有什么不高兴的也绝不发脾气;至于才艺,她会三门语言,会钢琴和手风琴,绘画也懂一点,应该也还过得去。

那么最大的弱点就是家庭出身了。碧安卡决定在这上面稍稍粉饰一番:首先,必然不能说母亲四十多岁跟人私奔的事情,要号称父母双全家庭幸福;其次,父亲失败的小生意要说成是成功的,要把父亲塑造成四邻八乡出名的企业家。

碧安卡想不出还能再做些什么,也许,有意的表现出对长辈的尊敬吧。

动了这么一番脑子,碧安卡彻底睡不着了。她坐了起来,套上睡衣——她喜欢裸睡,这习惯跟王一帆一样。

碧安卡把窗帘拉开个小口,向外看着飞驰而过的森林和农田。

这是熟悉的景色,经过了数个小时的行驶,现在列车已经处于梅德泰伦省的腹地了。

碧安卡估量,如果现在转而向南,再有那么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她那闭塞的故乡小镇。

在那里因为她曾经的多情,她是学校里所有女生的敌人,也经常因为跟男生的来往而被父亲打骂。

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再踏上那片土地。况且,在那里不但有敌对的女同学,不但有暴虐的父亲,还有好几个试图强奸他的男人。她用机智和勇气让他们没有得逞。

可她现在嫁给了真正强奸成功的那个,这可真是有点讽刺。

当然,碧安卡也明白,当时王一帆干坏事的时候,她没有拼死反抗反而有些听之任之也是因为刚刚被岚冬夜伤了心,她自暴自弃了。

碧安卡突然又有些恨王一帆了,她觉得这人真是把她的生命粗暴的给占据了。

但她回头看看王一帆平和的睡脸,那腾起的一丝恨意又变成了爱。

毕竟这是个救了她命而且说到做到真的娶了她的人,而岚冬夜那个犹犹豫豫朝三暮四的样子才真该被她唾弃。

而且,碧安卡还是有些虚荣的沾沾自喜,因为在南珍轩的时候,她可知道个个女招待都想跟王老板睡,可王老板根本就没理过他们。而现在当时不起眼的碧安卡却成了王老板的妻子,这不能不让碧安卡认为自己赢的很漂亮——她同时还战胜了那个对她刻薄的吴小姐。

碧安卡闭上窗帘,脱掉睡衣,回到王一帆身边躺了下来。她忍不住亲了亲王一帆的脸颊,抚摸着王一帆突出的肚腩。

王老板睡的可真熟啊,呼噜打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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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是被瑞恩的呼噜声吵醒的。

不过也该起床了,NC需要利用清晨的好时光来想想跟奥珂熙该怎么发展下去。

奥珂熙看上去性格淡薄但却很随和,她跟瑞恩和顺美都处的很好。

但就是这种随和让NC有点看不透奥珂熙真正的想法。

当他对奥珂熙明确提出,他要跟她交往,她应该离开她那个人渣丈夫时,奥珂熙就淡淡的说了句:“哦,好。交往吧。”她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NC这就开始迷惑了,他不知道奥珂熙是真对他有好感还是以她顺从的性格,别人提出要求她就习惯性的不会拒绝。

不过,NC也不是喜欢思前想后的人,他决定不管如何,也都尽力把两件事做成:让奥珂熙摆脱她丈夫,让她签约琼斯先生的唱片公司。

已经快八点了,瑞恩还没醒,但NC已经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决定自己先去餐车吃饭。

结果,他看到了奥珂熙。她坐在桌旁,静静的看着窗外。桌上放着两人份的早餐。

NC高兴的奔了过去,在奥珂熙对面坐了下来。

奥珂熙对NC微笑了下,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瑞恩和顺美好像都习惯晚起。我连饭都给你点好了。”

“是啊,绯宫传统,不到太阳把脸晒热绝不起床,哈。你昨晚睡的怎么样?”NC拉起了奥珂熙小巧的手。虽然他们还未正式确定恋人关系,但牵手却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些兴奋,没睡很熟。第一次坐长途火车。知道么,路上经过一个站,车要停三个小时。我下去玩了一圈呢。”

“这!”NC轻轻拍了下餐桌有些愤慨的说道:“怪不得我说短短三百多里路要走一天一夜呢。这一停就是三个小时。”

“是呀,晚上经常停下的,三个小时是最久的一次,还有好几回是一个多小时。”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难道一直没睡觉?”NC有些心疼的说道。

“凌晨三点彻底睡着的。之前睡着一会,车一停我就醒。”奥珂熙揉了揉眼睛。

“今天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咱们就能到棕榈城了。我请你吃大螃蟹。”NC温柔的抚摸着奥珂熙的手。

“白天我更睡不着,没事啦。晚上见识下那些车站很有趣的。停三个小时那次,我还看见了很罕见的东西。”

“什么?”

“传统的驮马商队。我有首歌就叫《商队》,唱了这么久,这才第一次见到真的。”奥珂熙又微笑了下,圆圆的脸蛋被清晨的阳光映射,可爱极了。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在陌生的地方还敢下去玩。”NC现在有些后怕,万一奥珂熙遇到了坏人那他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有时候胆子很小,有时候胆子又很大。我跟着你们出来旅游,这就挺胆大妄为的啦。我和你几乎还是个陌生人呢。”奥珂熙抬了抬嘴角,现出一个微微的酒窝。

“我哪是陌生人。”NC不服气的说道。

“我们就见了五六面吧。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叫尼克,对你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呢。然后我就跟你跑出来了。”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NC有些羞愧。的确,之前跟奥珂熙那几次约会,他都是大谈些没边的跟音乐有关的东西,都根本没有仔细自我介绍过。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别的现在我不想知道,我就想问你这个。”

“没有。”NC虽然跟VB有过性关系,但VB跟他绝却对没有恋爱关系。VB只是因为他和ZL的友情而跟他做爱。

“哦。那再多个嘴。你是处男?”奥珂熙自己说完有些脸红了。

“呃……不是……”NC觉得尴尬了,没有过女友还不是处男,这可怎么解释。

“哦。知道了。没事了。”奥珂熙笑了笑。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肯定早就不是处女了啊,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吃亏了。”

“我吃什么亏……”NC下一个瞬间就理解到了奥珂熙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几乎跳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你是准备好正式跟我谈恋爱了对么?”

“差不多了。”奥珂熙淡淡的回答着。

“没事,慢慢来,到你彻底准备好再说。”

“嗯……哎你看那边。”奥珂熙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她指着NC背后。

一男一女挽着走了进来,男的有些轻度肥胖,女的身材娇小,看上去比男的年轻的多,身穿嫩黄色边缘在膝盖之上的时髦连衣裙。

“怎么了?他们有什么特殊之处么?”NC觉得这时髦姑娘虽然长得不差,但也绝不至于值得他专门看一眼。

“你看她穿的那鞋,那么高,她还走得这么稳。换我,一步都不敢迈。”奥珂熙说完用自己的网球鞋尖轻轻碰了碰桌腿。

“哈。瑞恩说顺美也穿过一次很高的鞋,结果把根折断了。”

“顺美长得好可爱,像个洋娃娃,昨晚上她睡着了,我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你不会是想跟顺美谈恋爱了吧。”NC开着玩笑。

“我想当她的姐姐……对了,你也该叫我姐姐的吧?”奥珂熙轻轻捧起脸,看着NC还显得稚嫩的面庞。

“你比我大两岁。的确……叶秋姐姐。但你看上去像是我妹妹。”

“个子矮小的好处,嘿嘿……”奥珂熙的目光又越过了NC肩头看着他身后的那对男女。

“他们居然是夫妻诶。带着一样的结婚戒指。”奥珂熙突然说道。

NC都懒得回头看了,这俩人是不是夫妻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随便应了一句,然后开始吃着火腿煎蛋。

“让我想起了刚结婚时的自己。我丈夫也比我大很多岁,跟我站在一起看着像个包养小情人的小老板。那个时候我留着长头发,比现在瘦一些,我还穿着皮鞋,但是平跟的。”

“应该告别这些记忆了。”NC认真的说道。

“但曾经觉得还是很美好的。我曾经很感激他娶我。”奥珂熙望着窗外说道。

“别谈论他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共同出游,别让这种人煞风景。”NC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听奥珂熙提到那个人渣。他花了些功夫调查了一下,奥珂熙的丈夫比他之前了解到的还要更混蛋。

“好。”奥珂熙干脆利落的顺从了。

顺美和瑞恩来了,他们坐在了相邻的桌子上。顺美戴着瑞恩给她买的暗红色帽子,穿着相配的暗红色连衣裙。

四个人隔着过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不远处那对夫妻已经吃完饭了,正手拉手肩并肩的坐在一起欣赏着窗外驰过的原野。

餐车里其他的食客都是些毫无特点的普通人,他们其中有些兀自觉得吃顿早饭就能同时看到三个长相可爱的年轻姑娘运气很好。

列车慢慢在一个小站停下,餐车侍者通知说十五分钟后发车,建议大家不要下车,以免误了车。

但列车过了十五分钟也一直没有移动。

NC耸了耸肩说道:“难道又准备停三个小时?”

他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就见有五个宪兵走进了餐车,分别堵住了两边的车厢门,领头的中尉大声宣布,因为疑似本次列车上有出逃的暴乱分子,所以要挨个检查证件。

瑞恩笑了,他觉得自己可真是英明。

虽然现在坐火车只查票不查证件,但瑞恩觉得出门旅游还是不能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于是他带上那张曾经用来冒领抚恤金的“瑞恩·罗德里格兹”的出生证明。

宪兵从挨近瑞恩他们四个人这边查起。

没出岔子,虽然宪兵对瑞恩、顺美和奥珂熙三个没有选民证的年轻人报以歧视的目光,但总归并没有为难他们。

结果乱子却出在那对奥珂熙关注的夫妻身上。

宪兵中尉大声说道:“你们的选民证是最近新办的,这有鬼!”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对男女身上。

穿着时髦的娇小姑娘皱着眉头,似乎准备吵架。而那无论长相和衣装都很普通的胖男人却笑眯眯的跟宪兵拉起了交情。

中尉一开始不买账,坚称要带他们下车去调查。当知道这是对夫妻的时候,中尉更是质疑他们的真实关系。

后来,眼尖的瑞恩发现这男人把一张黄票子迅速塞进了那宪兵中尉的手里,中尉这才一声不吭的带着部下走了。

餐车上的人松了口气。但那对夫妻也马上就离开了。

他们一消失,这群食客立即议论纷纷。

有人非常“懂行”的断定,这对男女虽然佩戴着一模一样的婚戒,但一看就是有钱的有妇之夫拿着自己手里的第二张甚至第三张选民证带重婚的小情人儿出来度蜜月。

另外却有人强烈的表示这是扯淡,他就是办理选民证的公务员,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办出第二张选民证来。

“懂行”的那位不以为然的说只要有钱就行,钱足够多可以直接买个总统当当。

这下公务员火了,他大声斥责“懂行”的在污蔑政府污蔑国家元首。

两人吵了起来,还险些动手。餐车侍者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我看你就是个暴乱分子。”公务员气鼓鼓的丢下这句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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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出暴乱分子的工作进行的太慢了。杰森,你得加把力。”新的校董会副主席布伦沃斯基先生平缓却严肃的说道。

“哦,我,我加把力。”杰森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因为跟安娜将要分离,杰森实在无心去认真处理任何工作上的事情。而且,隐藏在学生中的暴乱分子哪里那么容易被揪出来,这都是些聪明年轻人,如果他们真参与了暴乱,那现在可是掩饰的比什么都好。

杰森决定能拖一天算一天。当了这么多年公务员,他知道,别的学校但凡有人非常积极的找到了足够多的暴乱分子,只要达到了上面看上去高兴的数字,那他也就不需要做什么了。

布伦沃斯基先生又长篇累牍的训了很多话,杰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办公室,叫来贺莉·奥特佳,然后两个人直奔他们那豪华的爱巢。

今天没有什么会议,是难得的好时机。

眼看跟安娜离婚真的无法避免,杰森虽然伤心,但在跟贺莉相处的时候却更坦然起来。

“奥特佳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布伦沃斯基先生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姓,杰森一下清醒过来,浑身一抖,心想难道露馅了?

“呃?没什么事情啊。”杰森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觉得如果真是他跟贺莉的事情被副主席知道了,那他绝不会在说了半天别的之后才问他这个。

“据说你都不交给她什么工作了。你觉得她干得不好?”

听到副主席这句话,杰森松了口气。他知道他动的小心眼起了作用:为了掩饰跟贺莉的关系,他有意的在教务科避免让贺莉见他。

“她不怎么积极,给她的工作经常拖拖拉拉的,所以我给了效率更高的秘书。”杰森故意的在吐槽着贺莉。

“这不行,你得好好锻炼她。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那,我现在回去就把她叫来帮我整理文件?”杰森其实可是求之不得。

“对。多给她点活干,她如果总闲着,别的秘书们会觉得她差劲,会欺负她的。你可以骂她一顿,但你得给她活儿干。”

“明白了。”杰森心里现在非常想笑,因为他觉得这位蒙在鼓里的副主席这不是鼓励他在办公室跟贺莉偷情么。

杰森被布伦沃斯基先生放走了。

他忙不迭的奔回教务科,在路过科员办公室的时候,他亲自板着脸走进去说道:“奥特佳小姐,跟我来一趟。上次给我整理的文件是个什么鬼样子。”

别的秘书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科长当面训斥秘书——不过他们也不意外,因为这位奥特佳小姐的确办事丢三落四,脑袋又不灵光,早就该被骂了。

贺莉低着头一路跟着杰森,其实她在偷笑。

一进科长办公室,杰森还没来得及锁门,贺莉就奔过来抱住他说道:“今天我看过主人的日程了,没有会议,是不是可以去那里了?”

“等会,你先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我先骂你一顿。这是副主席先生要我做的。”杰森笑着说道。

贺莉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口。

然后杰森大声的数落贺莉干活不靠谱,速度慢,工作态度极为不端正,再这么下去就像个废物。接着又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工作,他会用更繁重的任务来锻炼她。

外面的人听上去肯定以为贺莉得被骂哭,但其实她一直在捂着嘴笑。

最终,杰森命令道:“你现在去各个系把近三个月的旷课名单给我收集上来。”

“真去?”贺莉睁大眼睛小声问道。

“笨丫头,去公寓里等我。”杰森无奈的笑了笑。

贺莉欢天喜地的转身就跑。

杰森又故作姿态的返回秘书办公室,对着其他人说道:“以后谁再消极怠工,我可真不给好脸了。我以前对大家都很客气,但咱们的办事效率在学校各科室里可快垫底了,今天董事会副主席专门要求我告诉大家,要加把劲!”

众人齐声应着,大多数都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贺莉·奥特佳那么的废柴。

杰森回到办公室坐着,约摸着贺莉已经到了那豪华公寓了,然后才悠闲的走了出去。

等到杰森打开公寓大门,贺莉已经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换了身衣服坐着等他了。

贺莉扑进了杰森怀里,有些惶恐的说道:“我好怕你真的是赶走我,然后你就不来了。”

“怎么可能。”杰森吻了吻贺莉细嫩的朱唇说道:“我恨不得把你变成个小人儿整天带在身上。”

“但……其实,刚才主人训斥我的时候,还真的像个主人呢,好威风。”贺莉揽住了杰森的脖颈,软绵绵的说道。

“但我其实是不喜欢骂人的。我还是要爱护你,对你温柔。”这是实话,杰森其实觉得骂人很累。

“主人怎么样对我我都爱主人。”贺莉跪了下来,开始隔着杰森的裤子吻着杰森已经撑起一个帐篷的裆部。

但杰森却把贺莉拉了起来,说道:“小东西,今天时间很多,先不急着开始,我们坐下聊聊天,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杰森的确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贺莉。他刚才才陡然意识到,虽然他们已经形成了如胶似漆的关系,但他除了知道贺莉的姓名,她的年龄以及她来自亚特兰地亚省之外,其他全是一片空白。

于是他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贺莉乖巧的坐了上去,然后又搂住了杰森的脖子。

“主人。要听什么样的故事?”贺莉认认真真的问道

“你为什么会来首都工作?这里有家人么?”杰森揉捏着贺莉柔软的腰肢。

“我姐姐在首都,她是个电影演员。她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哦?电影演员?”杰森想起了夏天他看过的那部,问道:“别告诉我她演的是《电人》。”

“呀!你猜对了,就是那部,你看过?”

“哈。”杰森拍了下沙发皮面说道:“我就说觉得那女主角长得跟你有点像嘛。原来果然是你姐姐。”

“她比我漂亮,不是么?她现在可红了。”

“我看差不多。”杰森没有有意奉承,他甚至觉得贺莉比那演员还更有灵气一些。

杰森很有些得意,她居然占有了电影明星的妹妹,他原本以为自己离这样的时髦圈子远得很。

他也大概明白了贺莉的后台——一定是她姐姐的男朋友。杰森几乎可以想象到那肯定是个年长男性,而且贺莉的姐姐肯定只是他的情人,因为他听说上流社会虽然爱睡女演员女歌手,但绝对不会跟娱乐圈的人结婚。

杰森突然有点觉得这姐妹俩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却都在给人当情人。

当然,这是她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杰森也没必要装作圣人去把她们拉回“正道”。

更何况,他觉得现在贺莉是他拥有的唯一财富了,他可不想失去她。

“所以你说你很有钱,是姐姐给你的钱?”杰森问道。

“不不,我的姨妈没有孩子,她去世的时候把遗产都给了我。”

“嚯,富有的女继承人。”杰森又觉得得意了。自己居然可以拥有这种身份的女孩,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但他隐隐的开始恐惧以后会被贺莉甩掉,因为他觉得有钱的女孩子如果对他失去了兴趣,那可绝不会凑合着过一天。

“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我那些钱。我不喜欢买衣服什么的。吃喝上我也不讲究。我发愁怎么把钱花出去。不过……”贺莉抬起头欣喜的对杰森说道:“现在我有了主人,我觉得我可以把钱花在主人身上。”

“这……”杰森觉得这太讽刺了。贺莉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宠物,结果他发现贺莉是要把他这个“主人”当成宠物饲养。

“你还是把钱留给自己吧。以后你会需要很多钱的。有钱的女孩子也更容易找到好的丈夫。你得为未来考虑,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跟我这样下去。”杰森拿出长辈的语气说道。他知道跟现在一脑袋浓情的贺莉说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的话会让她伤心,但杰森还是觉得应该所谓“丑话说在前头”。

“丈夫?我不找丈夫的。我不结婚。我一直是主人你的宠物。”贺莉认真的说道。

“啊?你不可能永远不结婚吧。”杰森很是意外,他觉得这是小姑娘现在美好的愿望,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但他知道这不可能,除非以后他娶了她。但杰森现在真的不想在结束一段婚姻之后接着再来一段,而且他觉得贺莉不会是个稳定的妻子。

“就是永远不结婚啊。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家族里的女性就是找喜欢的男人谈恋爱,然后生下孩子来自己养。”

“哈?怎么会有这种传统?”杰森简直不敢相信。

“因为祖上的一位女士是当时皇帝的非婚配偶。皇帝是个鳏夫,但他又不能娶我的那位祖先。祖先就这样跟皇帝过了一辈子,在皇宫外抚养她跟皇帝生下的孩子。是她下令家族里面以后出现的女性都不结婚,跟她一样,跟爱人生下孩子自己养。”

杰森目瞪口呆,这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种古怪的家族。他找到了贺莉姐妹俩都在当情人的原因。然后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杰森睁大眼问道:“这么说,你身上还有皇族血统?”

“是啊,但已经稀薄的不行了。”

杰森又得意了,他拧了拧贺莉的脸蛋说道:“没想到我的小宠物还是位真正的小公主啊。”

“非要这么说,也是可以的……母亲的确说过,我们的身份跟公主差不多。只是不能公开说自己是皇族后代。”

杰森觉得这可真是奇异的经历:年轻、漂亮、有钱、不婚、还是皇族血统,他居然不经意间拥有了这样一个世所罕见的女孩。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贺莉可以疯狂的为他献身了,这样条件的女孩的确是有疯狂的资本。

现在想想,她们家族女性的这个传统也未必不好,尤其对贺莉来说。美丽而富有的女性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困在婚姻当中呢?

杰森料想安娜骨子里想要的说不定也是这种生活。

杰森感觉自己更喜欢贺莉了,但他又有些失落,这就意味着,如果他和贺莉一直在一起,而他以后又想娶贺莉的话,贺莉是不会嫁给他的。

他现在开始想要迫不及待的再次占有这位小公主了,这可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经历,对杰森来说。

于是他把手伸进了贺莉的裙子。

因为刚才一直在说话而不是亲吻爱抚,贺莉还不是很湿,但经过了杰森手指的几次触碰,她就立即达到了随时可以被轻松进入的状态。

杰森把贺莉的脑袋拉过来,吻着她的唇。两人的舌头再次胶着在一起。

杰森把食指探入了贺莉那道美妙的缝隙,向上弯曲,拨动着那充满皱褶的洞壁。贺莉的呼吸急促起来,爱液一股股的涌出。

闭着眼被亲吻和抚摸的贺莉摸索着杰森的裆部。她找到了位置,解开了扣子,握住她钟爱的、给她带来快乐的那根棒子。

过了一阵子,杰森轻轻拍了拍贺莉的头顶,松开了唇。

贺莉明白主人需要什么,她从杰森腿上跳下,把头埋了下去,用舌尖和唾液为杰森的阳具进行着沐浴。

杰森闭上眼享受了一阵子,然后突然问道:“小东西,你喜欢的姿势是什么?”

贺莉暂停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从后面。那次在办公桌上,太强烈了,我差点晕过去。但那次因为紧张,叫不出声来,后来慢慢的感觉就没那么厉害了。今天主人再那样要我好么?”

“好啊,过来,还是想趴桌子上么?”杰森看了看附近的那张大饭桌。

“是,主人,我过去趴着了。”贺莉蹦蹦跳跳的来到饭桌跟前,把整个上半身伏在桌面上,两腿分开,臀部高高翘起。

贺莉肥美潮湿的阴部从这个角度看格外的迷人,杰森迫不及待的就攻了进去。

“啊……”贺莉尖声叫了起来。“终于可以出声了,上次一直憋着好难受……”贺莉回头看着杰森,淳朴且满足的笑着。

杰森开始了运动,他很使劲,很快速,因为他觉得可能这个姿势会让贺莉高潮。他还是喜欢观看女人高潮的样子的。

面对面做爱的时候,贺莉呻吟的很柔和,但现在她却发出了疯狂的叫喊。随着杰森的撞击,她的头在桌面上左右移动着,她的手一直颤抖。

杰森成功了,贺莉在某个瞬间突然停止了叫喊,大喘粗气,然后杰森感到自己的阳具被温热的水流包裹。

“啊……我的上帝……”贺莉过了好几秒才说出话来:“这就是高潮么?这简直是上了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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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包厢里,碧安卡和王一帆紧紧的拥抱着,躺在那不算宽敞的卧铺上。床边的废纸篓里躺着一只白色的湿漉漉的鱼肠套。

碧安卡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她枣子般大小的乳头还硬硬的挺立着。

她刚刚经历了一次性高潮,是里面的那种,她觉得自己体会到了这辈子最美妙的感觉。

之前她从未有过阴道高潮,尽管丈夫经常会用手或嘴让她从外面高潮。

王一帆努力过,但没有成功,今天却运气很好,没做几分钟碧安卡就到达了顶点。

碧安卡觉得可能是现在特殊的场所让她觉得新鲜刺激吧。

两个人吃了早饭,去列车尾部的观景舱站了一阵子。王一帆买了几份报纸带回包厢看。

原本是王一帆读报,碧安卡坐在另一张卧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但逐渐的他们就靠在了一起,然后倒在了床上。

他们事先探听过,两旁的包厢都没有人住,所以碧安卡可以基本尽兴的发出声音。

本来她以为昨天没睡好,这次会状态不佳,但高潮却出其不意的降临了。

碧安卡抚摸着王一帆的前胸,喃喃地说道:“老公,其实你也不用对我那么轻柔,有时候可以用力一些。可能我就可能会经常‘那样’了。”

“你那么柔嫩,我怕伤到你。”王一帆吻着娇妻的秀发说道。

“老公,不要看我个子小声音细就总把我当个小孩子,我二十五岁了,是个完完全全的成熟女人。我没那么柔嫩。”

“我还是把你当做二十一岁。“

”是嫌我二十五岁太老了?所以宁愿相信我的假年龄?”碧安卡的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的事……”王一帆有些发愁,这个话题可不好应对。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发现碧安卡虽然大多数时候很温驯,但经常会因为一句有问题的话发个小脾气。

结果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一帆赶紧站起穿着衣服,他让碧安卡把自己裹在被单里躺床上别动。

是一位列车员,他通知王一帆列车长要见他。

王一帆觉得心里奇怪,但还是告诉列车员他马上就去。列车员走了之后他紧紧关上了包厢门,在思索着事情。

“我要一起么?”碧安卡从被单里探出头问道。

“不用。我去看看这家伙葫芦里什么药。你穿好衣服在包厢里等我。”王一帆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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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长是个秃顶的小老头,长得一如大部分列车长。

他一见王一帆,就谄媚的笑了起来,说道:“王大老板,您能乘坐我们这趟列车真是让我三生有幸啊!”

王一帆愣了下,随即也笑了起来,主动去握了手,然后说道:“你们的服务很好,非常感谢。”

“我的家在马丁波利斯,南珍轩我是经常会去的。贵店的服务才是一流的。”列车长继续恭维着。

“呵呵,承让,多谢夸奖。”既然被认了出来,王一帆决心不跟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说自己已经离开南珍轩的事情。他认为肯定是那几个宪兵跟列车长说了他的名字。

“今天那几位宪兵对您和那位小姐多有冒犯,还请包涵。”

“那是我的夫人。”

“哦?哦……”列车长看上去很是吃惊。

王一帆知道,这是个无聊的人,一定跟其他很多人一样怀疑碧安卡只是他的小情人。

“既然是王老板夫妻俩一起出游,那可就更是给我们面子啦。”列车长很快就恢复了媚态十足的模样。

“好说好说。请问先生您想见我是有何贵干?”王一帆急着回去陪碧安卡,他想赶紧结束跟这列车长没意义的寒暄。

“这个……“列车长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现在不合适说了。”

“那好,那我告辞了,我不放心我夫人一个人呆在包厢里。”王一帆伸出手去,希望随便握握就赶紧离开。

“呃,我还是说吧,人家拜托的事情我也不好根本就不传达。”列车长犹犹豫豫,看上去无比的猥琐。

“那就请讲。”王一帆最讨厌别人吞吞吐吐的。

“车上有位小姐想认识您,但现在知道您带着的是尊夫人,那可能这就不合适了。”

王一帆心里想笑,原来又是这种把戏。他知道几乎每趟长途列车上都有几个应召女郎,她们一见到有钱有权的人就会主动找上门去。

“那自然是不合适,那就这样吧。我告辞了。”王一帆连握手都免了,转身就要走。

“您……您还是稍等,至少我把那位小姐的名片给您。您可以不见她,但请您收下小姐的名片吧,也算我好交差。”

“好吧,给我吧。”王一帆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女人。应召女郎可不会带着名片。所以他决定看一眼这人姓甚名谁,但他肯定是不会见的。

王一帆从列车长手里接过名片的时候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裤兜里:这是个传达信息的身体语言。这是让列车长明白他根本对这位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直到走出两节车厢,王一帆才在连接处掏出那名片看了起来。

“雅丽克丝·梅耶,私人侦探。”名片上简单印着这样的文字。

“嚯。”王一帆惊呼了起来:“居然是她,这还真得见见了。”

王一帆在回包厢的路上思索着该不该带碧安卡去见这位在马丁波利斯颇有名气的私人侦探。这也是个年轻女人,碧安卡说不定会起疑心;而且王一帆没跟她打过交道,如果是个傲慢的人,她说话肯定要让碧安卡不高兴。

但如果背着碧安卡跟别的陌生女人会面的话,说不定结果更糟糕。

思前想后,他决定带碧安卡去会会这位梅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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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换了条跟早晨不一样的粉红色裙子,戴着珍珠项链,王一帆穿了件稍微新一点的上衣。

王一帆请列车员传话,约梅耶小姐在餐车里唯一的包厢见面。

梅耶小姐来了,她三十多岁,长相普通,身材也不怎么样——胸脯平坦但腰肢却有些粗壮;但她打扮入时,不像个私人侦探倒像个“帕拉波”女郎。

王一帆是今天才从报纸上知道了“帕拉波”这个词,而碧安卡对这样的时尚不感兴趣,她说她才不要把头发剪短。

看到梅耶小姐的面貌,王一帆松了口气——不是个漂亮姑娘,也不很年轻了,这下碧安卡应该不会吃醋了。

梅耶小姐一落座就看着碧安卡说道:“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这是我的夫人。”王一帆赶紧抢过话头,因为他猜得到这梅耶小姐一定是在碧安卡当女招待的时候在南珍轩吃过饭。而他并不想让别的女人提醒碧安卡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失敬失敬。”梅耶小姐很上道,立即就不再提刚才的事情了。

碧安卡在暗暗对比自己和这位时髦女郎,她觉得自己长相比她可爱多了,所以她很满意。

“南珍轩最近真是喜事不断啊,老板结婚,总经理订婚,值得祝贺。”梅耶小姐笑着说道。

“订婚?这么快?”王一帆不意外丽丽真能拿下这段婚姻,他只是吃惊她得手的速度——这女人真可怕。

“还没正式公布,只是我恰好前天见过一次约尔根森先生和吴小姐,他们跟我私下聊了聊,所以……。”

“哦。”王一帆平淡的说道:“南珍轩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只是南方联合食品公司的挂名董事长。”

“这消息我倒也知道。”梅耶小姐不紧不慢的说道。

“但我还活着是不是把您吓了一跳?”

“这也不意外啊。您这层次的人,如果传出暴毙的消息,大多数情况其实是躲起来了。”

王一帆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会出引发碧安卡的联想,于是硬生生的说道:“差点就真死了,他们都希望我死……不过,在这趟车上跟您遇上也真是太巧了,难以置信的巧。”

王一帆这句话里有两个隐含的目的:一,让碧安卡知道他绝不是跟梅耶小姐约好在这火车上相会;二,质疑梅耶小姐是不是有意在跟踪他。

梅耶小姐自然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就听出了王一帆想表达什么,于是她直截了当的说道:“王老板,我知道您怀疑我是不是计划好的跟您上了同一趟列车,但我发誓我没有。我如果是带着某种任务出来,我何必让您发现我呢,您反正不知道我长什么样。我知道您在车上可能比您知道我在车上要惊讶一百倍。我见您就只有一个目的,给您要点活计干干。”

“活计,我现在哪有什么活计。我现在就只跟老婆过过小日子。”王一帆微笑着转头看了看碧安卡,打扮的娇艳欲滴的碧安卡也报以粲然。

“哦……”梅耶小姐拖着长声,意味深长。

王一帆明白,梅耶小姐在暗示她知道的很多,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从王一帆这里拿点任务,赚笔钱。

王一帆的确需要她为自己做些事情,但今天不适合当着碧安卡谈太多。王一帆希望碧安卡觉得他现在把跟她的生活而不是事业放在第一位,但他也明白,如果全然掩饰反而更加容易让碧安卡认为他在说谎。

他知道自己和碧安卡的关系其实是从件恶事开头的,所以他现在更需要她的信任,他不想让碧安卡对她的爱受到损害。

于是王一帆淡淡的说道:“不过说是活计,但也可以有一个。今天早晨有宪兵上车查证件,有个中尉侮辱了我和我夫人。梅耶小姐如果您想替我做事的话,那就请去查清这个中尉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我得教训教训他。”

王一帆想出的这个任务也是在讨好碧安卡,因为这事让碧安卡生气极了。同时,他也想考察下这位很有名的私人侦探的实际能力,看她敢不敢碰宪兵。

“好。”梅耶小姐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问道:“但查出消息了我如何通知您?”

“海港区第877号信箱。”

这个信箱碧安卡也知道的,所以王一帆放心大胆的说了出来。

“明白。”梅耶小姐点了点头。

王一帆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写了个数字,签好名,撕下支票递给梅耶小姐,说道:“预付一半。完成之后支付另一半。”

“妥当。”梅耶小姐看都没看支票就放进了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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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王一帆心情舒畅。他觉得这次处理的很好。既能让碧安卡看出他和这梅耶小姐绝无私情,又用那个调查宪兵的活计讨好了碧安卡。

而且,他还顺便看出梅耶小姐虽然颇有些手段,但还不是个特别难对付的人,以后的确可以用得上;此外,这女人长相欠佳,不易引起桃色联想,非常不错。

但碧安卡似乎很不高兴,她坐在卧铺上,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

王一帆迷惑不解的问道:“阿碧,你怎么了?什么事惹到你了?”

碧安卡不回答。她仰面躺下,闭上了眼睛。

按照王一帆跟碧安卡生活了这段时间的经验,她如果有这种表现,那就是怒火中烧。

王一帆真是不知道刚才哪里出了问题。

他坐到碧安卡身边,拉住她纤巧的手柔声说道:“阿碧,有什么疑问就直接说吧,我问心无愧,绝对一点没有保留的回答你。”

“嘿……”碧安卡没有睁开眼,只在嘴边挤出一个冷笑。

过了几秒,她缓缓的说道:“算了,是我庸人自扰。你出去待会,让我自己安静下。”

王一帆这就更奇怪且惶恐了,这次头一次碧安卡主动要求他暂时消失,往常无论她生什么气,都还是一刻都不肯让王一帆离开她身边。

王一帆知道这可不能真就走了。他谄媚的笑着说道:“我才不出去,我一秒都不能看不到我的小宝贝儿。你要安静下可以,那我就在旁边陪你,我不说话,我给你捏捏脚。”

捏脚是讨好碧安卡的一大方法,因为她一直穿着很高的高跟鞋,脚上其实始终处于酸痛状态,所以非常需要时常被按摩。

碧安卡没有回应,但也没阻止。王一帆脱下了她那双白色的皮鞋,把她套着棕色丝袜的孩童般尺寸的纤足捧在怀里轻轻的揉着。

王一帆一言不发,只爱怜的看着碧安卡双目紧闭的小脸。其实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终于,碧安卡打算说话了。她把眼睁开,长叹了一声,泪水缓缓流下。

“哎哟,怎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王一帆赶忙掏出手帕为娇妻擦泪。

“吴小姐要嫁人了,所以你伤心的离开,所以你找了我当填补空白的玩具。”碧安卡哽咽着说道。

“哈……”王一帆哑然失笑。

“这好笑么?”碧安卡皱起了眉头。

“你这漂亮的小脑瓜可真会编故事。”王一帆摸了摸碧安卡的前额。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一个小镇姑娘,何德何能被你王大老板看上啊。你娶我是在报复吴小姐嫁给别人。”碧安卡表情笃定的说道。

“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要报复别人也不能这么报复啊。我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文学少年,我可是个敢开枪杀人的坏蛋。我要真想报复吴思齐,那我该在她嫁人之后继续跟她来往,把她的婚姻搞砸,然后再抛弃她,让她痛不欲生。这才是我这种坏人该做的事情。她嫁人我就伤心的离开?阿碧,你想想,这像是我干得出来的事情么?这是小姑娘才会做的。”

王一帆的话让碧安卡吓了一跳,她原本的伤心和愤怒一下子变成了惶恐。她发觉王一帆说的很有道理,她觉得王一帆会这么做,那是因为她自己就差不多是这么做的。她能在那一瞬间爱上王一帆,也是因为在湖滨区险些丧命的时候过路的岚冬夜抱着别的女人且完全不理她,而这让她对岚冬夜彻底死心。

所以说,她突然爱上王一帆还不如说真是一种报复。

难道王一帆看出来了?他知道了些什么?碧安卡害怕了,她怕失去王一帆。无论是爱情是怎么产生的,她现在真的深爱着刚刚娶了她的这个男人,她怕王一帆质疑她的爱,她怕被抛弃,王一帆虽然开头对她做了坏事,但他给与她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于是碧安卡赶紧坐了起来,抱住了新婚丈夫,流着泪说道:“对不起,老公,我的确是想多了。很快就要见到外公了,我紧张,我六神无主,所以情绪不太好……”

碧安卡这也并不是硬找理由,她刚才能够一瞬间那么生气,也的确部分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

“好啦好啦阿碧。”王一帆抚摸着妻子的脊背,极为温柔的说道:“外公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虽然他固执,但一旦让他产生好感,他会对你非常的友善义气。对了,你会打麻将么?”

“会的,我打的还不错。”碧安卡说道。

“那就更好了,我觉得没问题了。别压力太大……如果实在压力大的话,那就……”

王一帆呵呵笑着,把手伸进了碧安卡的裙子。

“哎呀……”碧安卡红着脸说道:“在火车上不能总……多让人害羞。”

“你不是说让我试着不那么轻柔么,那我很想立即试一下啊。”王一帆拉过碧安卡嫩滑的小脸就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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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停靠在棕榈城火车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小时。

不到五百里的车程,足足走了二十多个小时。这虽然效率低下,但已经比几年前快了很多。

棕榈城是个热闹的海滨小城,虽然没有马丁波利斯的高楼大厦,但深夜时还街道通明,车辆穿梭。

顾名思义,棕榈城有很多棕榈树,而且这里的棕榈树比马丁波利斯的高大很多。

瑞恩、NC、顺美和奥珂熙坐在一辆出租马车里,直奔NC家的海边木屋。

顺美好奇的看着窗外的一切,她第一次见识马丁波利斯以外城市的街景。

奥珂熙也在注视着窗外,但她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淡。

瑞恩很兴奋,他也是头回来到马丁波利斯以外的城市,他打听着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大螃蟹,这里的螃蟹个头大的不得了。”NC回答说。

“跟人一样大?”瑞恩瞪起了眼睛。

“别总说些蠢话。”顺美嗔道。

“你别说,曾经捞到的最大一只就跟人差不多大……至少跟顺美你差不多大。”NC说道。

“呵……那是我长得太小了吧。”顺美格格的笑了起来。

“你已经比以前长得大啦。”瑞恩戳了戳顺美的肩膀。

“我想长得更大一些。至少跟凌姐姐的个子一样高。”顺美说道。

“最好能比她的胸再大点。”瑞恩情知马上就要受到魔法打击,但他还是想开个这样的玩笑。

果然,顺美指尖红光一闪,瑞恩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车厢壁上。

“明知道要被我打,你还非得说。贱不贱。”顺美板起了脸。

“荤段子总要有人负责啊,别人不好意思说,那就我说。年轻人打交道,没有荤段子怎么能行。”瑞恩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喜欢胸大你去找宁儿吧,包你满意。”顺美说完自己轻笑了一声。

“瞧瞧,老婆,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接着这个话题在调侃。”瑞恩做了个鬼脸。

“怎么啦,不行么?”

“行,老婆,我发现你变得比以前开朗了。”

“我以前很阴郁么?”

“有那么一点点……”

“顺美很活泼可爱的。要说阴郁,我才是阴郁吧。”奥珂熙插了句嘴。

“不不不,你是恬静沉稳。”NC迅速接过了话头。

“我同意,奥珂熙姐姐非常内秀,她懂的东西好多。”顺美拉了拉奥珂熙的手。

“所以我才这么喜欢她呀。”NC趁机进行着表白。

“我也喜欢你。”奥珂熙这么直接的回应出乎NC意料。

瑞恩拍起了手,兴高采烈的说道:“成啦,成啦。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一对儿。”

NC脸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别……别急,别急,还没正式呢。总不能在马车里匆匆忙忙的就……”

瑞恩讶异的问道:“怎么?还得专门找个地方?”

“那是当然。这种事要有仪式感。”NC表情非常认真。

“我同意。”奥珂熙点了点头。

“我家木屋附近,有个纯白色的海边小教堂,风景棒极了。我认为那是个好地方。”

“呃……”奥珂熙愣了下,说道:“怎么感觉像是求婚?我们没有这么快吧。”

“我这是让瑞恩顺便。”NC眨了眨眼睛。

“顺便什么?”瑞恩挠起了头。

“笨蛋。”顺美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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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的小木屋到了,这里已经远离了彻夜喧嚣的街市,处于一处僻静的海角。

这木屋有两层,蓝色外墙,看上去很有年头了,却颇雅致。

屋里没有电,NC找来汽灯点上。

陈设很简单,但家具全部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古旧的浪漫。

二楼两间卧室,自然毫无疑问的还是瑞恩和NC住一间,顺美和奥珂熙住另一间。

安顿好之后,NC说道:“还不急着睡觉吧,咱们去露台上看看晚间的大海,很漂亮的。”

大家都没有意见。

NC拖着一路带来的简易冰箱、拎着重新定制的粉红色尤克里里带领众人来到了木屋后面面向海洋的木质露台,上面正好有四把椅子一张桌子。

放眼望去,可真是心胸畅快。

略带腥味的海风吹起姑娘们的裙角和发梢,让她们宛如空中飘行的精灵。

NC拿出四瓶啤酒,还好,依然是凉的。

瑞恩直接把两瓶拉到自己跟前,对顺美说道:“老婆,你就别喝了,你会喝醉的。”

顺美不服气的夺回一瓶,说道:“我知道啤酒度数很低,喝不醉。”

“你不会喜欢这个味道。”

“尝了才知道。”顺美说完就喝了一口。

“好苦。”顺美皱了皱眉,不过又补充了一句:“总比你那味道像煤油的威士忌强得多。”

“你就让顺美喝一瓶吧,别拦着了。十九岁的姑娘了,哪能一直不会喝酒。”NC笑着说道。

“你可别待会喝醉了非要跟我睡一间房啊,那让NC就很难办了。”瑞恩现出标志性的嬉皮笑脸。

自然下一步就是红光一闪,瑞恩摔了个四仰八叉。顺美这还不罢休,站起来又使劲踢了瑞恩大腿两脚。

奥珂熙掩住嘴,罕见的笑出了声。NC看着年轻女歌手被汽灯映的光闪闪的圆润侧脸,还没喝酒就已经有了醉意。

顺美归座,瑞恩从地上若无其事的爬起,然后胆大包天的去搂了搂顺美的肩头。

NC本是期待又是红光一闪,但顺美却没动手,她低头轻笑了起来。

NC也发现顺美有些变化了。他最先在绯宫见到她的时候,的确觉得这长的像个洋娃娃的姑娘严肃到了阴郁的程度——可还真像个历史久远的布偶。

但现在她却越来越接近一个活在当下的少女了。

也许是出游的确能让人放轻松吧,所以NC基本认定自己这次的行动是非常正确的。他希望奥珂熙放下心中的负担,勇敢的向正确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四个年轻人开始漫无边际的聊了起来。

NC讲述着这栋木屋的历史。

别看现在这木屋只是小小的,但旧帝国全盛期,原址之上是招待海上商队的大客栈——那个时候附近有个兴旺的码头。

海上商队的事业并不仅仅是把下加勒比省和再向南的蛮荒王国出产的珍奇货品带回大陆贩卖。他们还有一个更崇高的目标:确定人类并没有被湍漩禁锢住。

湍漩让商队损失惨重,但他们一直没放弃——原因是,那个时代所有航海家的偶像克里斯托弗·程始终在挑战湍漩。

长寿的克里斯托弗·程挑战了七十年,他最后一次出航是九十八岁。

但他全军覆没。上加勒比省的首府圣克里斯托弗就是得名于这位敢于挑战“上帝屏障”的勇士。

航海家失去指引。很多心灰意冷的船长干脆回到大陆上务农——对于真正的航海家而言,赚取利润只是次要的,他们渴求探索未知。

而此时蒸汽船已经出现,制造业突飞猛进,蛮荒王国的稀罕物已经没有市场,下加勒比跟大陆有了定期而稳固的货运航线。

海上商队衰落了,海角大客栈跟着就完蛋。

因为薪水被拖欠,一个被开除的雇员报复性的点了把火。

虽然没死多少人——因为客栈当时几乎是空置的,但这片区域几十年来没人愿意接手。

NC的祖上曾是试图冲出湍漩的一员。所以他们在旧帝国末期买下了这片土地,然后盖了栋木屋。木屋盖得很马虎但也不得不盖——因为法律不允许你买下一片非农业用地却让它长期空置。

NC的故事结束了,顺美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倒是真的从一本书里看到过湍漩这个词。我没太当回事,但回去我得仔细再读一下。”

“我说的只是传说,现实未必如此。”微醺的NC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说道:“叶秋姐姐,要不要给我们唱首歌?”

“可以的。既然我亲眼看到了驮马商队而NC你又提到了海上商队,我就唱一下《商队》那首好了。”奥珂熙站了起来。

“呃……实在太抱歉,我没听过这首,我伴奏不了。”NC看上去很是尴尬。

“这是首好多年前的歌,在我第一张唱片上但我现场很久没唱过了……不妨事,NC,你给我打个四四拍就好。”奥珂熙温柔的微笑着。

这还需要说第二遍么?NC立即在桌上使劲的拍出了节奏。

奥珂熙微微跟着“鼓点”点着头,然后八小节之后,她开始了标志性的低声呢喃。

“你说我是个商队,

我说你是个法老。

我有一万匹马,

我有一万辆车。

要说这商队运送的是什么?

你不懂么?

你完全不知晓么?

是爱啊,我输送给你的只是爱。

我为了爱你,

我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

商队。

可你难道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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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难道不懂么?”

奥珂熙这句半唱半说的言语飘出夏先生卧房里的唱机。

接下来的唱词懵懵懂懂的,夏先生完全听不清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听力受损严重吧——尤其是因为夏先生是个猎手,而且在野外如果看到心仪的猎物未必会来得及用棉花堵住耳朵再开枪,所以夏先生确定现在他听不清别人说什么是活该——前妻警告过他,不要再沉迷枪支了,这东西伤身体,但夏先生却全然忽略。

可沉迷枪支的原因是什么呢?至今夏先生不想去仔细思考。

真的是活该,他以为得到美丽女人的爱是可以持续终身的,可如果你不积极维持,你的挑战者有很大几率悄无声息的战胜你。

好吧,把阴谋论和枪支放在一边。夏先生从未在深夜写作时播放音乐,但今天他却破例了。

奥珂熙的唱片是那次NC带着奥珂熙造访时候送给夏先生的。奥珂熙年纪轻轻已经出了三张唱片了。

播放音乐的唯一目的是:夏先生必须要驱散萦绕脑中不去的昨天凌晨隔壁房间由依发出的那种微妙的声响。夏先生不知道由依和朗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时他在地下室库房的箱子上睡觉。

夏先生试过观步夏芽的唱片,但夏芽的声音只能让他觉得更是在他心尖上挠痒。

而奥珂熙呢,虽然唱法像是一直在勾引式的撒娇,但夏先生却可以完全心如止水的听完所有曲目。

“可你难道不懂么?”

奥珂熙的音乐没有给夏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这句话却让夏先生陡然参悟了很多。

我当然不懂,我怎么可能懂所有的人。

”可你难道不懂么?“唱机里传出的奥珂熙的歌声再次拷问着。

“哦天哪……”夏先生趴在了桌子上。

我可真是不懂。

夏先生陡然发现,在成年后他没懂过任何人。前妻丝盖拉他不懂,前妻的真正爱人他不懂,三个女儿他不懂,由依这位电影明星他不懂,由依的男友们他更不可能懂。

也许得加上那个有一面之缘、交换了几句情话的克萝伊·张——“骷髅小姐”,这个想懂也很难。

夏先生是靠着一股浪漫却又谨慎的热情在维持着一切的。

唱片播放完毕,在那片沙沙声中,由依昨晚的动静又返回了脑海。

夏先生并不是对由依产生了欲望,而是因为这是他此生听到过的唯一前妻以外的女人发出的此类声响,所以他印象深刻。

他知道自己肯定会把这玩意驱除掉,但暂时它还是不肯消失。

或者,夏先生想到,也许自己还是需要个女人。

爱是暂时爱不动了,但身体的需求还是存在的。

不过纯粹基于性欲去跟女人交往实在在夏先生看来非常不道德。

那么,努努力,克服倦怠心理,去爱个人——但不能是由依介绍的。不是嫌弃她周围的人一律不靠谱,而是这事真不能多麻烦她。

但夏先生现在发现,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追求异性上很有信心,但其实他现在早已忘却了该怎么开始一段感情关系。

所以,也许那天克萝伊的做法也不能全怪她吧,她是觉得夏先生一把年纪还很生疏,她认定夏先生是虚伪的人。

细柔的呻吟……

又来了。

夏先生使出杀手锏,他下楼搞了一杯威士忌和伏特加的混合物,分四口喝下。

管用,声音没了。夏先生笑了。

他想上楼去但感觉腿不像是自己的。十五分钟以后,他一头载倒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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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是被很用力的敲门声吵醒的。

是电话站的学徒。

夏先生开了门,大着舌头问道:“又有电话找我?”

“对,是一位姓黑井的夫人。”

夏先生真的不想摇摇晃晃的走上几条街去接个电话,但这是由依的丈夫要娶的女人,他得给个面子。

于是他勉勉强强的去了,一路上四五次险些撞到树上。

黑井夫人的语声永远是那么温柔。

夏先生努力的在让自己的舌头利落起来。

“为了答谢您上次对我的帮助,今晚上我请您在海港区南珍轩吃晚饭。”黑井夫人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我身体非常不适。而且,您不用客气。”夏先生礼貌却坚定的回绝着。

“那明天呢?明天不行就后天?下周?总之,您一定得给我个机会请您吃饭。”黑井夫人极为诚恳的说道。

夏先生很无奈,他知道黑井夫人是个老老实实的女人,而她如果执意要答谢他的话,他看来是推辞不掉了。

夏先生略思索了几秒,然后说到:“那明天吧。我带两个朋友去好么?我想您也有朋友一起的吧。”他打算邀请冯恺和新垣凌这对情侣跟他一起,他认为有这两位极其漂亮的年轻人在场,就没人会关注他了。

他在避免让由依误会他对黑井夫人有什么企图,他不能跟黑井夫人单独会面。

“呃……您当然可以带朋友来,但我的朋友还没恢复,她可能来不了……不过……好吧,我会带个人一起的。”黑井夫人稍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就明天见?”夏先生选择忽略黑井夫人的为难。

“是的,明天晚上七点,海港区南珍轩。既然有这么多人,我就去改订间包厢了。”

“多谢。”

挂断电话之后,夏先生迅速安排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三分,走回“夏未”需要十二分钟。

夏先生决定回去先接着睡,吃过午饭之后步行去绯宫邀请冯恺和新垣凌。他认为散步有助于醒酒。

夏先生回到酒吧门口,却看到两个宪兵正在向里张望。

“先生们,我是这里的老板,有何见教?”夏先生客气的打着招呼——他对宪兵没有好感,但却也不至于存在敌意,他一向对他们很和善。

“治安抽查,瞧瞧你这里有没有窝藏暴乱分子。”说话的是个上士。

“请进吧。”夏先生自然是问心无愧。

“夏未”这栋建筑结构有些奇怪。一层是挑高的,几乎跟两层楼一样高。

而一层上去是个半层,有几个储物间,人只能弓着腰进去。里面放的都是各类杂物,有些大概已经在这里沉睡了上百年了——夏先生懒得去清理。

而阁楼上却有两个完整的房间,一间是夏先生的卧室,另一间几乎空着,只有一张旧木床。

宪兵们检查的很仔细,他们打开了夏先生的所有柜子,发现了那把手枪。

“持枪证有么。”

“有。”

夏先生从钱夹子里拿出了那从来不离身的蓝色印花硬纸卡片。

“好家伙。”上士惊呼道:“特级枪手?这是能开大炮么?”

“不,可以操作机关枪。购买大口径子弹不受数量限制。”

“你是个什么人啊?当过兵?”上士很是羡慕,因为巡官基本上都没摸过枪。

“不,我是个猎手,主要猎取野牛,有时候猎熊。”

“好家伙。”上士再次惊叹。

然后他们去了隔壁。

当他们打开这个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时,夏先生尴尬了。

地上有一条男士底裤。这玩意以前没有,这肯定是朗森的。

宪兵起了疑心,指着那底裤问道:“这里住过人?”

“昨晚上有顾客喝醉了,留宿了一晚。”夏先生只能这么回答了。

“哦。叫什么?”上士掏出了个小本子。

“我不可能去问顾客的姓名啊。”夏先生两手一摊。

“下次如果留宿顾客,记下名字。”上士严厉的说道。

“明白了。”夏先生做出绝对配合的表情。

“你这里有地下室么?”另一名宪兵问道。

“有,去看看吧。”

夏先生带着两个宪兵下了楼。

当看到那个堆满了电影放映器材的库房时,上士高声喝问道:“这是些什么东西?你有个地下工厂?造什么的?是不是造子弹的?”

“这是放电影的。”夏先生没资格嘲笑两个宪兵没见过世面,若干天前他也不认识这堆机器。

“电影?”

两个宪兵面面相觑。

“放来看看。”上士命令道。

夏先生知道他们是想借公务之名开开洋荤见识下电影是什么。

机器上装的是《了不起的詹妮弗》。

可不能直接给他们放这个,不能让他们见到由依的裸体。

于是夏先生换上了《桃花女》,按下了播放按钮。

两个宪兵看的瞠目结舌。

影片结束之后,那个上士问道:“这里面的女人叫什么?”

“成田梦。”夏先生知道这些底层执法人员惧怕上流人士,于是他想吓他们一跳。而且他也想看看成田梦的名气到底有多大。

“我操。”上士吐了吐舌头。“这跟那广告牌上的长得不太一样。”

“还是像的。女人用不同的方式化妆,看上去会有点区别。”另一个宪兵很懂行的说道。

这对宪兵讨论着女人离开了,似乎他们都忘掉了今天来这酒吧是要干什么。

夏先生明白了,成田梦——由依——果然是大明星,连从未看过电影的人都认识她。

然后他赶紧跑上阁楼,拿根木棍把朗森的底裤挑起,扔到了那个半层的某个储物间里。

不过,现在被这两个宪兵一搅和,夏先生倒是清醒了,也不想再睡了。

而且,神奇般的,由依的那种声音也从夏先生脑袋里滚蛋了。

夏先生非常高兴,他奔回自己房间,准备继续书写。

他又听了一次奥珂熙的唱片,他觉得《商队》的歌词写的有点滑稽。

“法老?为什么会用这种词。”

不过这也给了他灵感,于是他的笔下出现了一个女侠黛西的追求者,绰号“法老”。

大约写了两千字之后,他隐约听到楼下又有敲门声。他下去一看,果然是有人站在门口,是邮差。

“需要你签收的特快信件。”邮差疲惫的说道。

夏先生看了一眼信封,知道这是回他上次寄出的那封。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赶忙签了名,拿着信上楼,手微微抖着拆开。

信的内容让他震惊而痛心。他暂停了小说,立即开始撰写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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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一行四人睡了个懒觉,然后在露台上吹着海风吃了午饭。

午饭是奥珂熙做的,只是茄汁贝壳面,不过虽简朴却美味。

“叶秋姐姐,你的厨艺可真不错。”NC吃了第一口就立即夸赞了起来——“叶秋姐姐”现在已经成了NC专有的对奥珂熙的称呼。

“毕竟我是给人当过好多年妻子的女人。”奥珂熙悠然的说道。

“哈,你该教教顺美怎么当个好老婆。”瑞恩嘴里塞着面条,说起话来很含混。

NC表情复杂,顺美使劲瞪了眼瑞恩。

“呃……”瑞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低下头像头猪似的拼命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就走去那个小教堂。”NC自己开始救场。

“哦。”奥珂熙用叉子轻轻搅动着盘子里的贝壳面。

“教堂现在还在使用着么?”顺美问道。

“没有了,前几年关闭了。这里不属于任何教区,就算开着也没人来。”NC一边回答着一边盘算怎么能让奥珂熙多说点话,这样还能让她高兴一些。

于是他对奥珂熙说道:“叶秋姐姐,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买些新鲜食材吧,我来动手给你们做海鲜大餐。这屋里只有罐头和干面条了是么?”

“是呀。”奥珂熙说道:“还有一袋已经完全干透了的土豆。”

“我就知道。”NC有些气愤的说道:“我们家雇来管理这木屋的那家伙一直在消极怠工。按照我们的要求,他应该每两周都补充一次新鲜食材,因为我们家的人随时可能会来。”

“哦。那我们去买吧。我喜欢逛菜市场。”奥珂熙嘴角挑了挑,好像确实比刚才高兴了些。

“再顺便买点酒。”瑞恩插了嘴。

“你想每天喝的醉醺醺?”顺美皱起了眉。

“你不是喜欢上啤酒了么,是给你买啊。”

“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好吧,我是觉得还不错,但我可不想对这东西上瘾。”

“买东西的时候我会去找个电话站给这管理木屋的人打个电话,让他送批酒过来。你们都想要些什么酒?”NC环顾了一圈,问道。

“能调出‘大都会’的那些。然后给顺美度数最低的啤酒。”瑞恩立即回答道。

“我随意。我对酒没有什么要求。”奥珂熙一如既往的语声平淡。

“我记得叶秋姐姐你喜欢气泡酒。”NC说道。

“哦。差不多。那就气泡酒好了。”

“好吧好吧……”

NC这时候心里有些着急,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能让奥珂熙打开心扉。他觉得奥珂熙如果一直这样顺从或表现出无所谓的话,就算她成功脱离人渣丈夫,甚至就算最后自己真的娶了她,她这辈子还是很难真正的幸福快乐。

NC沉默了,他闷头吃着茄汁贝壳面。

好在已经快速吃的差不多了的瑞恩开始没头没脑的插科打诨,期间被顺美用魔法打击了两次,奥珂熙笑了起来,一顿午饭也就这么过去了。

女孩子们收拾着餐具,NC叫住了瑞恩,对他说道:“跟我来,我给你样东西。”

瑞恩挠着头跟着NC回到房间。

NC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只紫色的天鹅绒面盒子,塞给了瑞恩,说道:“一会在教堂那里,单膝跪下把这个送给顺美。”

“这什么?”瑞恩迷惑的打开盒子。

里面是只银色的指环,上嵌一粒小小的红宝石。

“这?……我操!”瑞恩终于意识到了这指环是做什么用的,他惊呼了起来:“你要我对顺美求婚?”

“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肯定想不起该做什么,所以我替你买了这指环。”

“多少钱,我回去给你钱!”

“钱不钱的再说,你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做。你该正式对顺美求婚了,而这里明显是比绯宫更适合这种仪式的地方。”

“我操……”瑞恩慌乱的说道:“这有点突然,会把顺美吓着了。”

“不会的。”NC笑了起来。“她一直等着呢,都等了好久了,你没看出来?你如果正式求婚了,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以后我们再为奥珂熙或夏芽奔忙她就更放心了,而且你也更坦然,不是么?”

“有道理。”瑞恩把紫色的盒子装进裤兜,挠着鬓角说道:“单膝跪下是么?没问题,双膝跪下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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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纯白色的、已经关闭的小教堂位于一个海崖上。

风景极其优美,但却也能明白,教堂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周日来做崇拜。

但这里的海风劲头不小,姑娘们得经常用手摁住裙子以防被吹得春光外泄。

然后瑞恩突然就在顺美跟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倒,掏出那个紫色的小盒子,打开,严肃到有些做作的说道:“顺美·爱芙珑小姐,叫了你这么久‘老婆’,今天请你让我以后再这么称呼你彻底不像开玩笑!”

NC捂住了额头,他可第一次听见如此古怪滑稽的求婚词,他怕瑞恩被顺美红光一闪掀到悬崖下的海里。

但没有红光,顺美面无表情的拿起指环往左手中指上干脆利落的一套,然后说道:“答应了。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NC摇头微笑了起来,他心里说道:“瑞恩和顺美可真是一对儿啊,两个人求婚时的话语都是一样的别出心裁。”

“该拥抱啦。”奥珂熙喊道。

瑞恩从地上弹了起来,紧紧的把顺美娇小玲珑的身子拥入怀中。

奥珂熙和NC一起鼓起掌来。

而顺美在瑞恩耳边说道:“我是不是答应的太干脆了?我在书上看到说一般这个时候女方要犹豫一下,然后接受戒指之后要捂着嘴哭。”

“别管那些书上写的什么狗屁了,反正你真的是我老婆了,对吧。”瑞恩激动的声音抖个不停——他原以为跟顺美认识了十七年多,到了真的谈婚论嫁的时候自己心里会波澜不惊,但现在他发现,当真的举行了这样的一个求婚仪式并成功之后,他的心里充满了这辈子前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感和成就感。真该感谢NC提醒——甚至是强迫他举行这个仪式。

顺美的身子也在颤抖着,她用前所未有的柔媚语气说道:“是啦,我真的是你老婆了。我一直是啊,这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么?”

“可以前总觉得你是在完成任务,但今天我发觉我们的确是彼此相爱的……哎呀,鸡皮疙瘩出来了。”瑞恩笑了。

“我也起鸡皮疙瘩了,但真的好开心。”顺美最终还是流泪了。

奥珂熙看着那对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年轻未婚夫妻,眼角也湿润了。

NC走近两步,拉起奥珂熙的手说道:“为他们高兴。那我们呢?”

“嗯。我不知道。你说呢?我听你的。”奥珂熙微微低下了头。

“我们也正式开始好么——别有心理压力,虽然你还跟你丈夫住在一起,但你们其实等于事实分居两年了,现在跟我交往完全不违法,也不是不道德。”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跟你约会。但请你给多些时间彻底走出来好么。”

“我会等你。我就是想问你,你允许我们正式开始么?”

“我听你的,NC。”

“叫我尼克,我亲爱的叶秋姐姐。”

“嗯。尼克,你告诉我吧,我们已经正式开始了。”

“我宣布我们正式开始了。尼古拉斯·钟和叶秋正式成为了恋人。”

“好。”奥珂熙使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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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NC带着奥珂熙去逛菜市场了,瑞恩和顺美识相的没有跟去,而是在木屋附近的海滩上玩耍着、打闹着。顺美笑嘻嘻的用魔法一次又一次的让瑞恩在柔软的海滩上摔成各种模样,而瑞恩越摔心里越幸福。

求婚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方式似乎也没发生什么改变——因为之前他们已经够亲密的了。

但顺美明显更爱笑了,这下,那个古旧玩偶般的“旧帝国小女仆”几乎荡然无存。

瑞恩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认真的对待跟顺美这看似顺理成章的亲密,以至于还曾对观步夏芽那个遥远的幻象产生了兴趣,他真希望自己从未知道有夏芽的存在。

但如果没有夏芽,他就不会认识NC,而没有NC,他肯定想不到会在那么一个浪漫的地方正式对顺美求婚。

那么可能他就浑浑噩噩的跟顺美过下去,不假思索的结婚生子,而顺美也会一直严肃阴郁像个闹鬼的古董洋娃娃——现在想想,这样的日子可够惨淡的。

所以瑞恩很感激NC。

瑞恩和顺美一直玩闹到夕阳西下才手牵手的回到木屋。

NC和奥珂熙已经在了,他们一起在厨房里忙碌着,空气里满是烹煮虾蟹贝类的味道。

而厨房的一角,堆放着一大箱子各类美酒。

终于可以开饭了。

这可真是一大桌子菜啊!

四只身体跟人脸一样大的螃蟹、数不清的鱼、虾、牡蛎、蛏子和扇贝。

“好像做的太多了。”奥珂熙说道。

“别担心,我老婆很能吃,一顿饭可以吃下五磅肉。”瑞恩看着顺美说道。

“那是肉,海鲜我可没吃过这么多。但我尽量不浪费。”要放以前,肯定又是红光一闪瑞恩遭殃,但现在顺美却在温柔的对瑞恩笑着。

NC很有成就感,虽然他鼓动瑞恩对顺美求婚也有一点点私心,但他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让自己目前最好的哥们儿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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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珂熙虽然长得有点胖乎乎,但实际却吃的不多;顺美却说到做到,最终把瑞恩和NC尽全力填塞都还剩下不少的食物一扫而空——此外,她还喝了两瓶啤酒。

奥珂熙吓坏了,她拉住顺美的手说道:“妹妹,你没事吧?你的胃会涨坏的。”

“我是个魔法使,我每一个动作——就连喘气——耗费的能量都比普通人多好多倍。所以我吃的也格外的多。”顺美解释道。

“所以为了养活我老婆我以后可得努力了。”瑞恩说道。

“别说大话了,从来都是我养活你。”顺美拿起餐巾擦了擦瑞恩嘴角难看的食物残渣。

“是,是,你是小富婆,我以后就靠你了。”瑞恩夸张的发出了谄媚的笑容。

奥珂熙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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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四个人年轻人又来到了那露台上。

今天的夜空格外的晴朗,没有丝毫遮蔽的月色映的一切都是白生生的——白色意味着纯洁和浪漫。

NC弹奏着尤克里里,瑞恩打着拍子,奥珂熙一首接一首的唱着。

NC已经搞懂了奥珂熙过半曲子该怎么伴奏,他决心明天就去给《商队》扒谱——或者说,好好听一下奥珂熙第一张也是他一直忽略的那张唱片。

他们又喝了些酒——瑞恩和NC喝了两杯不那么高明的“大都会”,顺美喝了今天的第三瓶啤酒,而一直在为大家表演的奥珂熙抿了口据说她喜欢的金色气泡酒。

最终,所有人都困顿了,打起了哈欠。

该回屋去睡觉了。

“我要跟叶秋姐姐单独聊聊,咱们真的要睡的时候再换回来吧。”NC牵着奥珂熙的手说道。

“这?明天聊不行么?”瑞恩觉得这不是耽误事么?

“别废话那么多,你先来我房里坐会。”顺美拽走了瑞恩。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

稍微有些酒意的瑞恩进了顺美和奥珂熙的卧房,闻到屋里充盈着的年轻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脸红了。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聊完啊,我得回去睡觉。”瑞恩有点烦躁的说道。

“你个笨蛋傻帽,NC想跟奥珂熙姐姐睡在一起啊,你看不出来?”

“操,这不是让我为难么,那我得跟你睡一间房了?”

“你早都跟我睡过一张床了,现在难不成你还害羞?”

“那时候多小啊!你的身体还像根棍子。”瑞恩瞪起了眼睛。

“那你还抱了我一晚上。”顺美脸色微红,嘴角现着笑意。

“你提这事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么?”瑞恩脖子上青筋直冒。

“嘿,难道你在那教堂边说的话是表演?那这个还给你。”顺美在用力扯着左手中指上拿戴的牢牢的银色红宝石指环。

“别别别!”瑞恩吓坏了,他赶紧摁住顺美的手,说道:“我不想冒犯你,所以我真的不好意思现在跟你睡在一间房里。你是个大姑娘了,可不是当年的棍子。”

“但我是你的老婆不?”顺美盯着瑞恩的眼睛问道。

“当然是,现在更是了。”

“跟老婆在同一个房间过夜有问题么?”

“没问题,可我不习惯啊……”

“我也不习惯,但咱们不能扰乱NC和奥珂熙对么?”

“操……这我就明白了。”瑞恩恍然大悟。

“你困了?”顺美转变了话题。

“是啊。想睡觉。”瑞恩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那睡啊。我也困了。”顺美躺了下来。

“你得先把褥子给我一张啊,我不能直接躺在硬地板上。”

“不给。”顺美瞪起了眼睛。

“老婆,你就不怕我明天起来腰酸背痛?”瑞恩苦起了脸。

“笨蛋,谁叫你睡地板了。你上来睡。”顺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怎么能行?”瑞恩瞠目结舌。

“不行?那我把这破玩意扔了。”顺美又开始扯着那红宝石指环。

“我我我……得了,我来吧。”

瑞恩跳上了床,挨着顺美躺下。

“再跟我说一遍,今天的求婚是表演还是真心的。”顺美问道。

“真心的。”

“证明一下。”

“证明?这怎么证明啊?”瑞恩挠起了鬓角。

“抱我啊。哪有丈夫睡觉时不抱着妻子的?”

顺美的话让瑞恩简直像是在十分钟内灌下一整瓶威士忌。

他不是不想抱着顺美睡觉,但他之前一直有点害怕顺美,毕竟她是那么的严肃。

但现在他必须得全然认清一个现实:无论原因是什么,顺美变了。

但这种改变总归是会让瑞恩欣喜的。

他把顺美搂进怀里,说道:“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不是做梦。”

“我才是以为这是做梦呢?你居然那么郑重的求婚。我觉得这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你这是责怪我。”

“我的确是在责怪你。你让我等了那么久。”

“多久?”

“说不清楚,大概从我开始无端对你脾气不好开始。记得吗,我小时候天天粘着你,那个时候就算你把我骂哭我都还是不肯离开你。”

“我骂哭过你?怎么可能?”

“你跟别的男孩子一起去街上疯,我要跟着你,你嫌我是累赘,你让我回去。我不回去,你就骂我,说我是个烦人精,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这……”瑞恩尴尬的说道:“你这都记得?”

“我没有什么是会记不得的。”

“可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每次想跟我去街上跑我都把你赶走是我在保护你啊。我们是翻墙爬树打架斗殴去的,你会受伤的。”

“我明白,但我还是很气嘛。我不气你不让我去,而是气你为什么不跟我玩而跟那些野孩子在一起。”

“我是个男孩啊,我已经因为总带着你这小姑娘玩而被嘲笑啦……”

“所以我讨厌他们,我从来不跟他们说话,他们逼得你的嫌弃我。”

“从未嫌弃过。你难道没发现我最终是因为你抛弃了他们么?最后几乎天天见面的还是我们,可我早就不跟他们玩了。”

“诶?我……我……好吧,好像真是这样,我真的从未发现过。”

其实不光顺美没有发现,瑞恩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为什么在绯宫目前他一个同龄同性朋友都没有。

曾经瑞恩是孩子王,但逐渐的,不知不觉的,他身边只剩下了顺美。

“我觉得啊,我认真求婚之后,一下子世界就明朗了。我之前稀里糊涂的活了好久。”瑞恩颇为感慨的说道。

“嗯……我也一样。哎,我们把灯暂时熄了吧。”

“干什么?”瑞恩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一倍。

“要睡觉呀。我去换上睡裙。你想点着灯让我换衣服?”

“不不不……”瑞恩赶忙“咔哒”一声拧灭了汽灯。

黑暗中传来窸窣声,瑞恩脑袋里万千个想法集体涌现了出来。

他叫了顺美“老婆”两三年了,但一旦顺美真的要当他老婆了,他却手足无措。

除了抱在一起说些甜言蜜语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瑞恩可真不懂。他一点都不敢想象自己跟顺美会做些类似那种活春宫表演的事情。

“好啦,我来了。你现在可以开灯了。”一个温热的躯体挨到了脑中满是一团迷雾的瑞恩身上。

瑞恩没有多想,机械的服从。

于是这小房间再次迎来了光明。

顺美跟瑞恩面对面躺着,她的鼻息刺挠着瑞恩的脸颊,她的一只脚自然而然的搭在了瑞恩的小腿上。

瑞恩是个血气极为旺盛的小伙子,面对着自己在灯光下显得更为可爱的未婚妻,他终于选择彻底扔掉自己往常对这位魔法少女的敬畏。

“我可以……亲亲你么?”瑞恩红着脸、小声问着。

“嗯……”顺美闭起了眼睛。

两人的唇挨在了一起。

然后瑞恩觉得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慌乱间,他不经意的触到了顺美的乳房。

然后他就像被魔鬼引诱一般的不准备离开了。但他也仅仅是虚虚的把手搭在顺美的胸前。

顺美没有红光一闪,她在着迷的享受着初吻的甜蜜。

瑞恩咽了口吐沫,感觉极度的口干舌燥。

瑞恩的心中有一群小小的人儿,正在极力试图扑灭那高亢的火焰。

但他们失败了——没有完全失败,火焰弱化了,但依然暗暗燃烧着。

“我……我……我可以看看你的……你的胸么……”瑞恩终于说了出来。

“你不是经常看么?”顺美讶异的问着。

“不……不一样,那是偷……偷看,我想……我想……”瑞恩说不下去了,他宁愿自己从未启动过这个话题。

“那有何难。”顺美坐了起来,把睡裙脱掉,然后靠着床头半卧半坐。

“看吧,比较小,别嫌弃。”顺美说道。

顺美现在全身只有腰间的衬裙遮挡。

瑞恩的脸在着火。

其实顺美的双乳已经不算很小了,比几个月前跟瑞恩拳头一样大的尺寸发展了很多。

这的确是一具完全成人的女性身体,虽然依然细瘦,但可并不像小女孩那样橡根直上直下的“棍子”。

顺美肩膀和臀胯其实都不算窄,这就让她纤细的腰肢形成了格外优雅的一道弧线。

顺美的大腿比瑞恩想象中丰润许多,但这让她看上去更可爱了。

瑞恩又咽了口吐沫,他的下半身涨的发疼。

“穿……穿上衣服吧,对不起……”瑞恩低下了头。

“对不起?为什么说对不起?我是你妻子啊。”

“不知道,我总觉得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连我也不能碰你。”瑞恩原本已经丢掉了敬畏,但他发现,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还留在他心里。

“那你把这玩意拿回去吧。你对我开了天大的玩笑。”顺美这次真的把那银色红宝石指环拽了下来。

“不,老婆,我求婚是真心实意的。”

“那就碰碰我,让我真切的明白我是你的女人。”

瑞恩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顺美嘴里说出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瑞恩使劲掐了自己的脸,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要你碰我,你碰自己干什么。”顺美撅起了娇嫩的双唇。

瑞恩拉拉杂杂的见识了很多,虽然那些两性之间的知识他从未想象过能与顺美有关联,但他现在瞬间也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他拉过顺美纤巧曼妙的身子,吻着她的唇,右手抖抖索索的按在了顺美坦诚展示的乳房上。

瑞恩明显感到顺美的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知道自己的核心器官一定也是如此。

下身比之前更加的胀痛了。

但瑞恩放开了顺美,对她说道:“我们今天就这样吧,有些事还是真正结婚后去做比较好。”

“如果你很想,我现在可以的。”顺美把头埋在了瑞恩胸前。

“这是不尊重你……我的意思是,几十年以后,我们回忆起来,这最美好的时刻不应是跟别人家的小木屋联系在一起。”

“嗯……你想的很周到。”顺美用头顶蹭了蹭瑞恩。

“顺美,老婆,穿上衣服,我们熄了灯睡觉吧。”瑞恩轻轻拍了拍顺美的肩头。

“好……”顺美自己伸手拧灭了汽灯,然后跳下床。

一阵窸窣声之后,瑞恩又闻到了洗衣皂和棉布的味道。

“抱抱我。”顺美低声呢喃。

“嗯。”瑞恩把这个生的细巧却不贫乏的躯体搂住。

“真好,我原以为瑞恩你是个大坏蛋,但现在我明白你比绝大多数人都好。但不管你是个坏蛋还是个好人,我终究是要嫁给你的。呵……”顺美发出了奶声奶气的笑声之后,接着说道:“也不知道NC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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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和奥珂熙独处一个房间时的气氛远比瑞恩和顺美要困窘的多。

瑞恩和顺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NC和奥珂熙相识不过月余。

他们两个一声不吭的相对呆坐了两个小时,大概各自想着心事。

“睡觉吧。”奥珂熙最终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糟糕。”奥珂熙紧接着说道:“我的睡衣在隔壁房间里,可我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们。”

“不需要睡衣也能睡觉吧?”NC说道。

“哦?你说……脱掉衣服直接睡?哦,也对。”奥珂熙二话没说就开始解着衬衣的扣子。

“不不不……叶秋姐姐……我是说,不换衣服也不是不能睡觉吧?”NC把头使劲扭向一边,拼命的摇着手。

“哦。”奥珂熙不再跟扣子战斗,她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晚安,我下去了。”NC轻手轻脚的准备打开房门——他曾经决定可以做点什么,但事到临头他却想退却。

“下去?如果你想在下面睡,你为什么还要带我进你的卧室?”奥珂熙脸上罕见的出现了讶异的神态。

“我……我们两个跟瑞恩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未婚夫妻,而我们……”

“好吧。”奥珂熙淡然说道:“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那,好好睡觉。”NC拧动了门把手。

但下一个瞬间,他心潮却陡然涌动了。

他转身,痛惜的对奥珂熙说道:“为什么总是‘我听你的’,你不能自己做出选择么?你做什么是应该你自己决定而不是听从他人。”

“选择?‘我听你的’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选择?我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我的选择就是你替我思考。”奥珂熙微微笑了笑。

NC此时有些晕头转向,他意识到,跟奥珂熙继续下去,他身上的责任会无比的沉重,而他本不是个爱负责的人。

但为了他所钟爱的一切,为了他所有的人生目标,他决定让自己改变。

“真的都是听我的?”NC坐到了奥珂熙身边。

“真的,包括离婚这事……虽然我原则上同意,但这真的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实行。我和他的一切已经密不可分,想要剥离太难了。”

“明白。我们的时间很多。”NC揽住了奥珂熙柔软的肩头。

“跟我说实话好么,尼克。你跟我交往最主要的目的到底是让我转签那个唱片公司还是想解救我?”奥珂熙轻柔却认真的问道。

“后者。当然前者可以顺便完成。这两件事都对你有好处。”NC相信这是最真实且最有说服力的答案。

“嗯,我知道你不会骗我。那……现在需要我脱衣服么?”

“啊?”NC脸色通红的说道:“不……不用吧。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好。你说了算。那我们就只一起躺着?”奥珂熙把自己彻底靠在了NC身上。

“对……不介意我睡的时候抱着你吧?就只抱着。”NC吻了吻奥珂熙的面颊。

“当然不介意。你对我做什么现在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快乐就好。”

NC心里一阵揪着的痛,他不知道奥珂熙为什么会始终这样顺服——甚至可以说逆来顺受。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她。

他能做的只有给与她尽量多的关怀了。

“对不起了,VB。”NC在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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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身体就一直好不起来了。”新垣凌带着泪水对冯恺说道。

“有点耐心,过一阵子总会好的。”冯恺安慰着自己的女友,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新垣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三天两头的发烧,但血压心跳一切正常,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得病的迹象;杀菌药一直在吃,甚至连功效飘忽不定的传统草药都试过了,还是不能让新垣凌好起来。

冯恺还带新垣凌去正经的大医院看了病,那些有着博士头衔的医师比冯恺本人还迷惑不解,最终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多休息多喝水。

冯恺已经陪了新垣凌一晚上,他得走了,他不能在新垣凌的房间里过夜。

“但愿我明天不要发烧,可以陪你去跟夏先生吃饭。”新垣凌擦了擦眼角。

“不要有压力,放轻松。我自己一个人去也不是不可以。”冯恺轻柔的抚摸着新垣凌柔顺的黑发。

“可我答应了夏先生我要去的呀。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夏先生不是个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阿恺,你说,如果我只是温度高,但体力没问题,我是不是也能去啊?”

“不行。”冯恺毫不犹豫的给与了否定的答案。

“哦……”新垣凌停顿了几秒然后说道:“如果我不能去的话,你带宁儿去吧。”

“为什么是她?”冯恺的眼皮跳了跳。

“她一天到晚郁郁寡欢的,带她去散散心。”

“不,她性格就是这样死水一潭,那不是郁郁寡欢。如果你不能去,我就自己去。”冯恺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可能的,阿恺,她绝不是死水一潭。你不能把她当做没有感情的人,我跟她聊过,我知道的。”

“好了,这跟我没关系。”冯恺自然也明白宁儿那难以置信的平静很可能只是个外壳,但他必须得让自己相信她表里如一,这样才能足够尽心的为她诊治、照顾她。

“她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

“看样子是真的。”

“我好佩服她……如果我遇到她这样的事情,我肯定……”

新垣凌的话被打断了,因为冯恺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这样的话,这种事情你永远不会遇到。”冯恺盯着新垣凌如点漆的眼睛说道。

“嗯……因为有你在。你会保护我。”新垣凌表情甜蜜的笑了。

冯恺心里七上八下。

他不知道自己跟新垣凌再往前走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未来。

上次会面,杰茜卡再次明确表示,生了孩子就离开观步家,然后跟冯恺结婚。

冯恺知道,以杰茜卡的性格,她如果真打算这么做了,那是肯定会做到的。

那这温婉单纯的阿凌怎么办?

新垣凌肯定比杰茜卡更适合当个好妻子,但冯恺觉得自己跟杰茜卡纠缠的实在太深了。

杰茜卡已婚,杰茜卡怀着丈夫的孩子,冯恺却无休止的占有着她,那如果杰茜卡真的为了他结束了婚姻,冯恺是必须要对她负责的。

冯恺经历过的女人很多,但还从未有谁是杰茜卡这种情况。

他不是没跟有夫之妇来往过,但那些女人绝不会为了他放弃婚姻,所以他也从不需要赋予责任心。

所以,如果按照逻辑来说,到时候如果真有不得不做出选择的那一天,他只能放弃新垣凌,因为毕竟他们两个还什么深入的关系都未发生过。

然而新垣凌现在几乎跟他朝夕相处,两个人很是默契;反观杰茜卡,她变成了个时髦的“帕拉波”女郎,现在跟冯恺谈论的话题全是关于电影明星、交际花和各种舞会派对。

而这些离得冯恺很远。

如果以后选择了杰茜卡,冯恺就得不得不进入她的这种浮华生活;而冯恺虽不是个老古板,但他对狂热无脑的赶时髦是始终持负面态度的。

他那天在自己的诊所里,在激情过后的闲聊之中,还跟杰茜卡小小的吵了一架,因为他明确表示电影女演员跟拍摄色情图片的模特没有区别,根本就是大脑空空只知暴露肉体的玩偶。

杰茜卡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跟冯恺说:“你该认识下成田梦。她非常聪明,绝不是大脑空空。”

冯恺的回应是:“哈,我看过一部她的片子,她可就是暴露肉体的典型。而且还是个没滋没味的肉体。”

杰茜卡当时就沉下了脸,讥讽冯恺是女人玩的太多了,看谁的肉体都是没滋没味。

冯恺虽然不轻易服输,但他还是决定迁就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爱人。他用又一次激烈的性爱对杰茜卡表示:她的肉体绝不是没滋没味。

杰茜卡满足了,不再跟冯恺吵架,而且还道歉说刚才自己不该说那句话。

但冯恺十分的怅然——这个杰茜卡已经不是他几个月前认识的杰茜卡了。

那时候她是个不太能控制自己行为但却颇有些天真烂漫的“野姑娘”。而现在呢,她是子爵夫人,是个“帕拉波”,是颗冉冉升起的社交明星。

也许,对冯恺自己最好的方案是立即放弃杰茜卡,但冯恺却又不忍让杰茜卡失去在她阴暗苦痛的婚姻中的唯一抚慰。

如果冯恺离开她,她只能去另寻他人,而冯恺笃定以她目前的社交圈子,她能够找到的男人绝对乱七八糟而且会伤害的她更厉害。

同样,如果她结束跟子爵的婚姻之后冯恺没有接住她的话,她可能会迅速沉沦变成个彻头彻尾的荡妇,最后毁了她自己。

那么……如果狠心不管杰茜卡,直接选择新垣凌,那会怎样?

也许很好,也许很糟,冯恺不知道。具体问题就是,他难以预测新垣凌在性方面能否满足他这个喜欢刺激的男人——表面看上去可能性不大。他不想现在随便试试,因为阿凌是那么的单纯,长得又是超凡脱俗的美,她简直是位女神;而亵渎女神是冯恺实在下不去手的。

这可如何是好呢。

冯恺在学校里是最喜欢考试的,因为题目必定有个唯一的正确答案,可现在,他觉得无论如何给出答案,那都是错的。

冯恺只能先逃避这道题目。他嘱咐新垣凌好好睡觉,然后离开了。

冯恺来到了绯宫的前院,畅快的呼吸着带着浓厚植物气息的清新空气。

他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他立即提高了警惕。

冯恺仔细的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有问题,那有个灰色的身影。

“是谁!”冯恺做好了进行搏击的准备。

“诶?冯医生?”一个略显低沉却悦耳的女声。

“宁儿?”冯恺诧然了。

“是我。”灰色的身影变长了——宁儿站了起来,她原本是蹲着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冯恺松了口气。

“我清点鸡窝,发现有一窝少了只小鸡,我觉得它应该是走丢了,我在找它。”

“胡闹!你不负责养鸡,这是别人的工作。你赶紧回去睡觉。你别忘了你是个孕妇。”冯恺有些生气的命令着。

我已经很烦了,你这小姑娘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这是冯恺的心声。

“可我喜欢它们。冯医生,再给我三分钟好不好?”宁儿又俯下身去。

“哼。”冯恺掏出怀表,真的开始计时了。

也就过了两分多钟,宁儿再次直起了身体。

就这月光,冯恺看到宁儿捧着个黄乎乎的物体。

“它在这儿呢,我就知道。我把它送回妈妈身边就回去睡觉。”宁儿说完转身就朝某处走去。

冯恺呆住了。

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却来关心在冯恺看来无关紧要的小动物?

冯恺此时此刻有些厌恶那个公爵詹姆斯了,他笃定这家伙说以后把宁儿当做他的妹妹是在逃避他对宁儿的责任。既然宁儿随时愿意献身与他,他该把宁儿当做妻子而不是妹妹。

冯恺已经跟詹姆斯挑明宁儿已经因强奸而怀孕了且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他暗中希望詹姆斯说“这怎么行,坏人的孩子不能生。”他知道宁儿必然完全服从这位公爵的命令。

然而这位不知哪来的公爵却淡然的表示尊重宁儿的选择。

尊重你他妈个屁!冯恺很想当面把这句粗话扔到公爵脸上但他还是忍住了。

当然,他自己也不忍心有人逼迫宁儿堕胎。

冯恺真是希望自己可以替宁儿找到一个可以长期照顾她、关心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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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一条灰褐色的被单。

他很疲惫——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和贺莉·奥特佳的交往。

在贺莉跟前,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要用十分勇猛的性爱方式来展示他的强壮与活力,而这其实非常消耗体力。

而跟妻子安娜做爱就轻轻松松,使劲点也好,慢慢悠悠的也好,甚至做累了射都不射就直接中止也好,这都没问题。

但跟贺莉,杰森却想每次都很完美。

杰森又开始佩服那些同时拥有好几个年轻情人的中年大老爷们了,他们可真是活力十足。

卧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安娜走了出来,对丈夫轻轻的说道:“杰森,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杰森心想,难不成是要催我赶紧把离婚申请上的字签了?

但不管是什么,他也得应对。

“关上门。”安娜命令着。

杰森照做。

“两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哦。”

“第一件,我明天晚上要跟黑井夫人去海港区的南珍轩吃饭。她宴请帮助过她的朋友。你没意见吧?”

“这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是我婚后第一次单独晚上出去,所以我觉得我还是问问你。”

“娜娜,你跟朋友出去吃饭是好事,我怎么可能不同意?”杰森心里一阵酸楚和内疚,因为他意识到的确是安娜年轻时他在她面前表现出的不安全感让她禁断了所有私人社交。

“哦,那好,说第二件事。今天收到了出版社的来信,说堕胎手术推后半个月,因为医师病了。”安娜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杰森有些好奇,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专门通知他。

“你没什么反应么?”安娜看着杰森。

“我要有什么反应?”

“你难道不懂我说的什么?”

“啊?”杰森是真的不懂。

“我们的孩子可以多跟我们在一起半个月了,你难道不高兴么?”

“我……我高兴,我还希望这孩子永远跟我们在一起呢。”杰森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我也希望,但那是不可能的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安娜指了指门口。

杰森摇晃着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客厅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