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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十章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3日 上午8:15    总字数: 4359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顿时感到错愕,以至我现在的思绪被打乱。顷刻间,我身后发出“飕”的一声。我回头看,发现到青逸尸体的正上方出现了一律微微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雾,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方才至今的低语声,貌似是从这缕雾发出来的(暂且将该雾状未知物假定为青逸的灵魂)。

“幽,幽灵?”

豆大般的汗珠从我额头往下滴,径直滴在我的短袖衬衫上。

“看样子,你也是和上个星期的我们一样,被莫名其妙卷进来这里。”

“上个星期?卷进来这里?你是说这所学校吗?难道妳知道了些什么?”

从“她”的反应看来我们俩都是同病相怜者,“她”在确认了我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恶意后,说话的语气也从一开始充满威慑力的气场变得较为温和。

“我和闺蜜两人在上个星期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从昏迷中醒来的我们发现到手机已经摔坏了,只能先稍微探索这个鬼地方。我们俩找到了这学校的出口大门,就在底楼正中央,但是不论我们怎么做,大门始终紧密闭合着,纹丝不动。”

“是上锁了吗?”

“不是,大门并没有任何锁头或者物件卡着门把,但是好像有股奇怪的力量一直将大门和空间紧密闭合在一起。”

“那么,为什么妳会死在这里?你刚刚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妳说到妳的闺蜜杀了妳,妳又杀了妳闺蜜?妳们两人不是很要好的吗?”

“……”

似乎是说到了对方的心头处,稍微停顿了一下。

“为了找寻其他出口,我们两人在学校漫无目的地徘徊时,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盯着我们看。我们回过头看着对方时,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大剪刀,径直朝我们走来。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们俩误打误撞跑向左翼楼,在那里发现到……许多尸体。”

“尸……尸体?”

我因为在短时间之内接收到接二连三惊人的消息而再次感到错愕,身体不自觉地在条件反射下稍微往后挪。看来,那个跟踪她们的少女和这里所发生的事一定脱不了关系。

“闺蜜眼见我不舒服,在探索到一半时让我暂时一个人在这间课室稍作休息,自己则独自一个人继续探索,找些有用的东西。不知不觉,我躺在地板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后,我看到闺蜜经过课室,但是没有进来找我,而是直接经过。我叫住闺蜜,然后起身从课室出去见她。她似乎听见了我的呼唤声……”

“似乎?”

“嗯,她的反应并不像平时我们相处那般,而是呈现出一种不应该在担心闺蜜的人身上所应有的反应。她没有回过头看我,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背对着我。尽管我连续叫了她两三次,但她依旧一副失了神的样子。正当我靠近她时,我发现到,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刀子,一把沾了血渍的刀子……”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来看,我暗自在心中已经对整件事有了个大概的梳理,也预料了她为什么会受伤和课室外类打斗场面的形成原因。尽管难以置信,但现在也由不得我说不信。

随着“她“继续往下说去,我能清晰地听见一丝哽咽声……

“……正当我把手拍在闺蜜的肩膀上,她突然间转过头,眼白中完全布满了血丝,和眼珠合为一体,盯着我看。然后,她举起手中的刀子,毫无预兆地刺进了我的腹部。当下刀子刺进腹部导致的撕裂伤,到现在和你说话的这一刻,我还能感受得到,就好像是将这种痛楚不断循环。我至死都还不知道,平时一起吃饭玩乐的闺蜜,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哽咽声愈发大了起来,在这空荡荡的课室内回荡着。

“难,难道妳,就是因为这样才……”

“……当下的我疼痛难忍,不知道我闺蜜为什么会这么做,整个人好像是中邪似的,只知道当下我要尽可能离我的闺蜜远点,然而拖着手上的身躯根本不能支撑我走得太远。我和闺蜜在课室外扭打起来,她把我按在墙,掐着我的脖子,握着刀子的那只手慢慢向我袭来。我不断地喊着闺蜜的名字,求她不要这么做……突然有那么一下子,闺蜜握着刀子的手突然不动了,我抓住机会,在恐慌和绝望下推开她,结果一不小心就……”

“所以,课室外的围栏才会……”

对于这段生死叙述,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往只能从影视作品中看到演员们在故事剧情中配合导演的剧本而演出生死存亡相关的虚幻剧情,以致当我听见了这段“某人”的亲身经历后,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最后,不要让绝望和恐惧蚕食你的理智,不然……话……你……理……疯……”

“妳在说什么啊?喂!”

还没仔细听完“她最后那半句话到底是在说什么,眼前的淡蓝光雾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淡蓝色也慢慢开始褪色,慢慢转变成透明色散开,渐渐地和空气化为一体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妳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见了?喂!”

不论我怎么扯开嗓子对着课室大叫,但一切好似回到原点,仿佛“她”得灵魂是我的所看到的幻觉。

(不可能,刚刚的不可能是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太过逼真了……不要让绝望和恐惧蚕食我的理智……)

我站在课室门口沉思,思索着“她”消失前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背后的含义。不能否认,当一个人处在陌生,寂静和漆黑的环境时,确实会很容易打自心底产生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但我自认自己的胆子很大,不至于会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我又不是斯坦佛监狱实验受测的对象。

“咚……咚……咚……”

(有人从楼梯上来吗?)

一阵沉稳且缓慢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被放大,是有人爬上楼梯的声音,不过和普通人爬楼梯有所不同的是,那个人爬楼梯似乎缓慢,每个阶梯间隔了几秒钟才往前进,不像是一般人爬楼梯时都会很自然地一个接一个阶梯爬,给我种“训导主任为了要揪出坏学生在楼上打闹争吵而特意放缓脚步,不让坏学生察觉到”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一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到处瞎逛来得好。

我从课室向外出,走向我刚刚正要往下走的楼梯,也是现在有人要爬上来的那个楼梯。我来到楼梯口,看见有个穿着制服,留着长发,低着头的女生正往我这里爬上来,但是稍显凌乱的长发遮盖了她的脸部,以致我无法看到她的五官。

“啊,那个,妳也是突然间被卷进来这里的吗?”

她似乎也和我一样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人。或许是略感惊讶,她停下了向上爬的步伐,低着头站在原地。

(难道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还是没听懂)

我们俩都站在原地,相互被对方挡着去路,因此谁也没向前迈出接下来的步伐。她的制服有点邋遢,虽然说不上是破破烂烂,但是洁白的校服已被污垢染成灰色了,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疑似血液风干后所残留的深红色污垢。

霎时间,她抬起了头,露出了毫无表情的面部。让我吓得直冒冷汗的是,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盘根交错,几乎快看不到黑色的眼珠了。她的嘴角微微裂开,上扬至可怕的弧度,用着令人胆寒的笑容看着我。在她双眼向我顶过来的那一瞬间,我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新鲜的肉体,她会喜欢的。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用着低沉且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大声狂笑着,一边举起手中的铁剪刀朝我这慢慢往上爬。

“喂,给我停下!妳知道妳现在在做什么吗?”

然而我的大声斥责对于喝止她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她还是没有停下她的脚步。意识到面前的人绝非善类,进而促发了我的战斗或逃跑机制,但很显然对于手无寸铁,且一手脱臼的我来说,此时此刻后者会是更好的选择。我下意识瞄了下方才走过来的走廊,头也不回地逃跑。

疯了,疯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我渴望遇见活人,但绝不是像这样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加害于我,取我性命的神经病。

“站着别跑啊!为什么要逃跑啊?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尖叫声和高频率的笑声回荡在我身后,步步逼近。焦虑和恐慌支配了我整个身躯,喉咙干涩感让我难以换气,并且随着奔跑的距离愈发强烈。我尽可能地往远处跑去,越远越好,总之就是不要被她碰到就是了。

沿着走廊来到了尽头,我顺势往右拐,想借着墙角的拐弯处甩掉他,但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个死胡同。越来越靠近我的脚步声让我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情急之下,我打开旁边的门,躲进了一间漆黑的课室。

“哈……哈……哈……”

躲在这扇木门所形成的屏障后,我低下头,弯着腰,喘着粗气。尽管我知道我还未完全脱身,也知道这里并非是安全的藏身处,只能祈祷她不会进来课室内。

“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和我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狩猎者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浑身颤抖。她目前和我所处的之处之间隔着几间课室,在每一间课室进进出出,势必不放弃方才眼前出现的猎物。我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不让她从窗户看见我。我心中默默祈祷,我可不想要死在这里。外头传来的木门撞击声也越来越大了,很快就会找到我这里了。

“别过来……别过来……拜托了……”

然而,我的祈祷只是单方面的自我安慰,被发现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课室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死亡的恐惧感慢慢像是蜘蛛一样慢慢蚕食我的理智。我闭着眼,额头直冒冷汗,双手也不听我使唤在颤抖着。

“咚……咚……”

奇怪的是,课室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下了,没有再继续迈出前进的步伐。过了许久,外头也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怎么了?她离开了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威胁算是解除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正当我回过身准备开门之时,外面有一只红色眼珠,正透过门缝盯着我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你很久了哟,你一直背对我,都看不见你可爱的表情。为什么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啊?快来陪我玩啊!”

她发出了刺耳的嘶吼声,把门慢慢打开。我吓得跌坐在地面上,不断往后退,尽可能争取多一丝生存空间。木门缓缓敞开,她慢慢走过来,握着铁剪刀的那只手也缓缓地举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我后退到课室的墙角而扭曲起来,对于可以玩弄眼前猎物的性命而大笑起来。

“我要把你杀了,献给她,我们的主!”

语闭,她挥起手中的铁剪刀,直往我这里捅过来。我双臂挡在我眼前,做着最后一丝反抗,总好过完全没有抵抗就直接被铁剪刀刺向心脏来得好……

“啊啊啊啊!”

剪刀割在我手臂造成的撕裂伤疼痛难忍。

(对不起,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子,回不了家了……)

我闭着眼,不敢直视自己死亡的那一瞬间。

“怨恨之体,速速退散!”

不知道是谁在哪里说了奇怪的类咒语。我张开眼,发现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似刚刚的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好痛,如果说是幻觉的话,手臂的伤口又该怎么解释呢?)

“看来你还不明白这里的‘生存法则’。”

我朝着发声处看去,瞧见一个女生背对着我,坐在课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