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腊月宴,众卿家尽管玩乐吃喝、欣赏歌舞,谁家公子千金意欲献艺的,也可以上去。”纳兰炫大手一挥,腊月宴正式开始。
筑起的高台上,舞姬纷纷滑入,鼓乐响起,为首的舞姬身子一扭,鼓声一鸣,身后的舞姬围了上来,绕着她旋转。
巫莫初欣赏着台上妖娆的舞步,惊叹:“没想到你们的舞姬可以这么暴露!”
“暴露?”皇甫涯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可不是?舞衣是抹胸的,露出香肩与藕臂,腰上也露了一截,脚上没有舞鞋,是赤着脚丫子上台的,手腕与脚踝都配了铃铛。
随着舞步轻扬,铃铛配合着鼓乐和妖娆舞姿,摄人心魄。
开场就来那么激烈的,接下来若是有公子贵女上台,表现得稍微平淡都可能被比下去。
“这是邻国去年赠与皇上的舞姬,一直被安置在后宫,封了谨嫔,她身后的那些是她寝宫的宫女,全都是她挑选出来的,在舞艺颇有天赋的人才。”
“谨嫔?谨慎的谨?”
“对!”
赐个封号也满含深意,纳兰炫心思真深。
巫莫初更加好奇了。
“她穿成这样,皇上无所谓?而且她不冷吗?”
“她所在的国家人人都那么穿,即便是冬天。”
“那么厉害?”深冬呢!这女人的抗冷程度是多大?
虽说御花园里燃了不少火盆取暖,也盖了琉璃棚阻挡些许冬风,但还是冷得彻骨。
巫莫初不由得佩服起她来,而且原来……风俗习惯的不同是能宽大处理的,只不过,既已为妃,不该入乡随俗么?
巫莫初也无比想念自己的短袖衬衫、牛仔热裤和比基尼泳衣。
一舞即罢,谨嫔下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宫女送上早已备好的鞋子,其他舞姬纷纷退下。
“谨嫔这舞看得本宫心生灼热,这身段舞姿不同凡响。”谢皇后语调平缓冷淡,不仔细听,听不出里头蕴藏的欣赏。
谨嫔浅笑福身:“能得皇后赞美,臣妾感激。”
谢皇后淡淡的回了谨嫔一个笑容,吩咐了身边的宫人几句,不一会,宫人便为谨嫔送上了暖裘。
谨嫔受宠若惊的看了看谢皇后,却见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高台上,而谢皇后身边的皇帝,复杂的眼神在皇后身上停留了须臾,眉心轻蹙了一下,须臾后,又挪开了。
第二场表演上场的时候,红瑛忽然出现在皇甫涯和巫莫初旁边。
她贼兮兮的靠近巫莫初:“嫂子,等会我在后面等你?”
巫莫初一顿:“你这样偷偷摸摸的,怕引不起别人注意?”
红瑛眨着可爱的双眼,也注意到了身边往她们瞥的各种目光,遂提高了音量:“我就是有女儿家心事与嫂嫂说,不行么?”
“行,我等会去找你。”巫莫初失笑。
皇帝夫妇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一幕,谢皇后面色如常,倒是纳兰炫颇感讶异。
他知道红瑛从小喜欢找皇甫涯替她收拾残局,却没预料这女儿对巫莫初也能亲密至此,英挺的脸上充满了欢笑,巫莫初能融入皇室,他乐见其成。
“红瑛终于有个亲密的朋友,皇后可以放心了。”他老怀大慰的对谢皇后道。
谢皇后浅笑:“正确说来,是终于有个不嫌她麻烦,乐意为她收拾残局的闺中密友。”
红瑛在贤王府暂住的这段日子,惹出了多少祸事,谢皇后找人查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那日巫莫初数出来的,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惹出的大祸,贤王夫妇都一一为她摆平了。
“所以皇后该庆幸并未为了娘家的妹妹出头去教训贤王妃。”
谢皇后抿唇,哪里听不出来皇上的暗讽,自嘲从那双冷淡的眼眸疾闪而过。
“臣妾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犹怜本就有错,犯了错,就该罚。”她轻声说完,继续欣赏歌舞。
下首,红瑛闪人后,皇甫涯粘了上来。
“小心点,别冲动,等着本王。”他低声吩咐,凑近她的时候,鼻间全是她身上迷人的香气。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若不是大庭广众下,早就亲了下去。
“嘿,王爷别太热情,你看,刘尚书夫人的眼刀都快化成实质,飞过来了。”巫莫初缩着脖子,怕痒的躲着,巧笑倩兮的模样和皇甫涯亲昵的举动,看得旁边一众贵女羡慕嫉妒恨。
既是做做样子,贤王也太过了,这女人哪里配与贤王这人中之龙亲昵?
从巫莫初的角度,能看见许多的眼光向她射来,那眼光如箭矢,比红瑛和她密语的时候还要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