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侧夫人颠倒是非,也不怕天打雷劈。”耍嘴皮子骂人,谁不会?巫莫初算是看清楚了这两母女不要脸的程度,她凝望着楚楚可怜的顾犹怜,笑问:“对于侧夫人的说法,刘尚书夫人没有话说?”
语毕,顾犹怜就像被刺儿蜇了下,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犹怜不曾有过害人之心,王妃姐姐何至于此?看我沦为笑柄,王妃姐姐很开心么?”
“打住!”巫莫初抬起手儿,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首先,你不是我妹妹,其次,请刘尚书夫人认清自己的身份,见了本妃没有行礼,本妃已不计较,以前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请莫以姐妹相称,我受不起。”
这一句一句的刘尚书夫人,让顾犹怜回忆起早先在贤王府门口,皇甫涯也是如此称呼她。
“姐姐!”她往前爬去,直到爬到巫莫初脚边,极尽卑微的姿态,“求姐姐为犹怜求情,过去是犹怜不对,犹怜不该让王爷在我院子过洞房花烛夜,我劝过王爷,让他过去姐姐的院子,但王爷不愿我也没办法,您原谅犹怜,劝王爷让我回府去吧!”
巫莫初冷冷的看着故作姿态的女人,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看见顾犹怜眼中深刻的恨意。
顾犹怜恨她,毋庸置疑。
显然,这可怜的姿态是做给谢皇后看的。
侧夫人见顾犹怜如此,竟也不上前阻止,只一味的流泪,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巫莫初害得顾犹怜万劫不复。
谢皇后依旧不语,凤眸微敛,凝睇着巫莫初,貌似等着看她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识相的,看在谢皇后份上,她不会敢拂了这个面子。
巫莫初安静的站在原地半晌,顾犹怜仍然不停哭着,不断的哀求,姿态低了又低,她本就是我见犹怜的美人,此刻的娇柔脆弱,是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忍。
然而巫莫初并不是男人。
“你求错人了。”巫莫初平静的道:“下旨的是皇上,你该求的是皇上,不是我。”
“可是……可是您于皇上有恩——”
“有恩?”巫莫初好笑的瞥了侧夫人一眼,“就在刚才,侧夫人才指责本妃挟恩要胁,刘尚书夫人现在又想我这么做吗?”
侧夫人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对于巫莫初的油盐不进,顾犹怜没了办法,只能爬回谢皇后脚边,去求她。
“皇后姨娘,您替犹怜说说话,犹怜只想回到王爷身边,其他什么都不求!”
谢皇后想说太迟了,却碍于不知如何开口。
她其实并不愿摊上这事,后宫三千佳丽争宠就够烦了,她真的没有耐心去处理臣子的家事。
她捏捏眉心:“其实你们也知道,皇上金口玉言,岂是本宫三言两语能推翻的?”
“可是大姐——”侧夫人抢着说话,却被谢皇后抬手制止。
“对于犹怜的事,本宫略有所闻,不过,无论皇上是因何下旨让贤王休弃犹怜,都已经成为了事实,而犹怜你,你也确是以处子之身再嫁,并与刘尚书圆了房。本宫一介女流,只懂得女人该从一而终,你既已与刘尚书有夫妻关系,那就做好你的尚书夫人,其他的,别再多想。”
言下之意,就是谢皇后也帮不了这个忙。
顾犹怜狠狠的一震,她没料到皇后居然也知晓了她与刘尚书已经圆了房,既如此,那整个京城,是不是都知道她已经失身给那老头?
她跌坐在地上,脑海一片空白。
侧夫人急了。
“大姐,您就不能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
“本宫就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依你要求召见了贤王妃,难道妹妹以为皇帝的金口玉言是你想推翻就推翻的?妹妹可知抗旨当砍头?”谢皇后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丝严厉,吓得顾犹怜连眼泪都停止了。
侧夫人满脸不甘,却又不敢顶撞,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恶气。
顾犹怜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整个人白得几近透明。
“就当……可怜我也不行?”她捏紧身侧的拳头,眼中是浓烈的失望和愤怒,但她不敢表现出来。
巫莫初冷漠的看着她,低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她垂下眼帘,不去看谢皇后若有所思并带着探索的目光,对谢皇后福了福,“若皇后娘娘召见臣妇是为了这事,臣妇一切听皇上的,只要皇上收回成命,臣妇定当尊旨。”她道:“若没其他事,请容臣妇告退,王爷还在府中等着臣妇回去一同用膳。”
谢皇后淡漠的眼神闪过几不可查的深意,夹着一丝复杂,她抬起手轻轻的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