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几天,栊阎城内仍旧对前些天的擂台决战津津乐道。
这次的话题,围绕的是苏赫舟死在过于自负,和司马羡胜出后,从武林盟主府传出的,他拒绝继承司宗堂的传言。
锦仙流先后死了副掌门和掌门,门内弟子对于掌门夫人意图掌权表示不服,长老更是想尽办法要把权力揽在身上。
苏赫舟与苏赫潭都没有儿子,死后剩下一堆女眷,除了两个正妻以外,其他的全是侍妾,那些女人们见唯一的依靠死了,哪里还肯留下来让正房欺负,便也一起逃跑了。
至于掌门之位,各长老以又能者居之为由相互竞争夺权,引发了内斗,血案连连。
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各种各样的商品和各式摊子摆满了大道两旁,青石板道上百姓熙来攘往,眼前的画面,与京城何其相似。
巫莫初挽着皇甫涯修长的手臂,仰着脸看他。
“锦仙流的乱子盟主大人不打算插手吗?”
“门派内斗,死伤难免。”男人给出这样的回答,语气一派轻松。
两人走过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皇甫涯不知被什么吸引,停下了脚步。
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一枚簪子,指尖抚过簪子顶端的珍珠,这不过是颗普通的珍珠,色泽并没有深海珍珠的明亮,形状也不如深海珍珠圆润。
摊子老板见他拿着簪子不放,积极的推销道:“这位公子,这是我摊子里最好的簪子了,不贵,才一两银,送给夫人最适合了!”
一两银?!
巫莫初用看冤大头的眼神看了看皇甫涯,再用看白吃的眼光看了看老板。
“我不戴首饰,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接过簪子放回原位,拖着皇甫涯走进人群里。
身后的摊子老板大喊着:“哎哎,别跑呀!老头算你便宜点,就半两银、半两银,我这今日还没开荤呢……”
巫莫初毫不理会老板的叫喊,兀自拉着男人往茶肆去了。
他俩抛下小雨和芷澜单独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拍拖约会喝早茶的。
两人走进芸罗茶肆,掌柜的一眼便认出了他们。
皇甫涯修长的指尖往薄唇竖了竖,掌柜立马会意,不过还是哈着腰上前来亲自招待。
“两位公子夫人,上雅间还是在大堂?”
“大堂吧!我想看看栊阎城的生活面貌。”巫莫初揣着皇甫涯的手臂要求。
男人轻轻点了下头,掌柜便将他俩领到了楼上大堂靠窗的位置。
“楼下人满了,两位坐这里吧!请问想喝什么茶?小店还有各种早点任君选择。”
皇甫涯:“每样一些,再上一壶上等龙井。”
“是,小的马上去准备!”掌柜恭敬的退下了。
因为掌柜毕恭毕敬的态度,本想低调的两人这会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四周的食客们纷纷投来探究的眼光,无不猜测这一男一女的身份,毕竟这芸罗茶肆掌柜可是京城贤王府的人,他们可从未见过掌柜对谁如此毕恭毕敬。
皇甫涯还在想着刚才小摊子的珍珠簪子,对周遭那些眼光一如既往的视若无睹。
“你不喜欢那簪子吗?我看打磨得挺好。”
巫莫初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两银子可以在首饰铺子买到纯银的步摇了,那枚簪子是木制的,最值钱的也不过那颗小小的珍珠,二十文都给多了,那老人家就是看你好骗,你还真打算买了?”
皇甫涯搓搓下巴:“为夫看你不穿金戴银,想着可能喜欢木制的呢!”
“错了,本姑娘什么饰品都不喜欢,送我银两是最实际的。”虽然她也不缺钱。
“还姑娘?”皇甫涯眸光危险,“是不是明早不想下床了?”
巫莫初脆弱的小心脏抖了抖,还未来得及辩驳,垂落的长发就被他的大手挽起。
皇甫涯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梳,大手挽着她如瀑的长发,仔仔细细的梳了一遍,把头发悉数绾上发顶,然后变戏法似的,木梳瞬间变成了一枚白玉簪子。
他用簪子为巫莫初固定了发髻,再把她垂落脸颊的发丝顺了顺,凝视她怔怔的小表情,笑了。
“你用神冥天女的簪子给我绾发,不会不好?”
毕竟是从京城京兆府弄出来的证物,这样堂而皇之的戴着,不怕惹祸上身?
“你怕?”他淡淡的反问。
她想了想:“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不就行了。”他的口吻略显霸道:“以后出门需得把头发挽起来,你是已婚妇女,要有已婚妇女的样子,别总是像个未出阁姑娘似的四处招摇。”
语罢,他瞥了周遭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