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啊……’ 唐霄赹头痛地看着那在自己存钱罐旁边转悠的抹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天花板的风扇努力运转，撒下带着丝丝热意的风。唐霄赹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在他床头柜上的午原。
“哦，早安呀！” 像是终于等到唐霄赹睡醒，午原的声音非常兴奋。
“砰——唰啦啦——” 午原直接扑向存钱罐。
存钱罐倒下，罐子没打开，但里头的硬币相碰声音让唐霄赹彻底清醒。
“咦？” 出乎午原意料之外，存钱罐居然没有被打开。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霄赹，怎么了？那是什么声音？” 唐爸爸的询问从门外传来。
唐霄赹眼神转向午原。
午原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三目相对，蓝光剧烈左右摇摆，唐霄赹奇迹似地明白那是在摇头表达否定。
——我可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祸事哦～
脑海中突然回响起昨晚的“警告”，唐霄赹下意识回复：“没事，我不小心碰倒存钱罐。”
“哦，早餐准备好了，出来吃吧。” 说罢，唐爸爸转身离开。
“知道了。”
与平淡的语调不同，唐霄赹此刻正把午原拎起，恶狠狠地瞪着它。
“我要出门了，你给我好好待着，别给我惹麻烦！” 留下警告，唐霄赹关上房门。
关上房门后的房间一片寂静，午原停留在原地，疑似它眼睛的蓝光在布面上转悠悠，它思考了一会儿，静悄悄地从门缝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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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广场上人声沸腾，唐霄赹和唐爸爸各自忙碌着，摊位的遮阳棚隔绝了他们和阳光的直接接触，但却阻拦不了热意。汗滴从二人的后脖子流下，渗入衣服，汗流浃背的他们身前却传来若有似无的凉意，好几桶糖水摆在他们面前，几缕白烟偶尔滑过塑料外壳的表面，里头的冰块正慢慢融化。
“老板，这里要三杯糖水！”
当地的熟客坐在凳子上，隔着一段距离，举起手，大声向唐爸爸点单；外来而语言不通的游客则站在摊位前，比划着动作，艰难地向唐霄赹下单。
好不容易鸡同鸭讲似的和顾客沟通完，唐霄赹迎来了几分钟的喘息时间。黄色的短发湿哒哒地塌着，汗滴从他鬓角留下。他伸手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汗。余光忽然被某样东西吸引——
“砰！” 唐霄赹的手突然用力地砸在摊位上。
剧烈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周遭人的注意，在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来的时候，唐霄赹已经低下头，专心擦着台面的污渍。
见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众人顿时失去兴趣。
“哇，又来，你真是够了！！” 午原被压在唐霄赹的手掌下，声音有些嘶哑地大叫。
“嘘！” 唐霄赹更用力地把它往下压，目光迅速扫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安下心。
蓝光被压在唐霄赹的掌心下， 午原挣扎了一会儿，从他的指缝间探出来。
“赶紧放手啦！”
“别那么大声，你想要让全世界听见你的声音吗？”唐霄赹一见蓝光溜出，另一只手立即覆了上去，把它盖得严严实实，咬紧牙关，低声警告它。
“怕什么，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被唐霄赹盖得太严实的缘故，午原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声响。
“什么？”
“哦，客人来了。” 午原比低着头的唐霄赹更先察觉到摊位前来了客人。
“请问需要些什么？” 午原的一句话让唐霄赹立马抬起头，本能地询问。
同时间，唐霄赹也在仔细观察着客人的反应，直到客人平静地道谢离开后，他才相信自己是唯一能听见午原说话声的人。
“你来这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 唐霄赹假装要捡起地上的东西，整个人蹲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午原。
“不跟着你，我要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你给我安静地待着，别惹麻烦。” 唐霄赹无奈。
“放心，我那么多年不是白干的，伪装这件事，我比你更擅长。” 午原自信道。
唐霄赹没有回应，直起身来，抬头却看见不想看见的人。
唐霄赹皱着眉，拿起挂在一旁的帽子，戴上，尽可能地把自己显眼的黄发遮盖完。
“霄赹，这里，三杯糖水！” 一位妇人举起一只手向唐霄赹示意，另一只手牵着一位小男孩走向摊位，她的丈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妇人眼尖地发现了一桌空位，加快了脚步，迅速地坐下，全然不理早已看上那桌空位，在一旁等了一段时间的客人。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久等了，这边有空位，请往这里来。” 唐爸爸见那碗客人有和妇人理论的意思，赶忙请他去往另一桌空位，避免了一场纷争。
午原看着此刻心情不好的唐霄赹，偷偷地爬上了托盘。
唐霄赹面无表情，很快就盛好三杯糖水，放上托盘，走向妇人一家。
唐霄赹走到他们面前，把糖水放下，期间未和他们对视哪怕一眼。
“总共九块钱。” 唐霄赹冷冷说道。
“你这孩子真没礼貌，见到长辈不用称呼吗？” 妇人对此相当不满。
“舅舅，舅母，总共九块钱。” 唐霄赹点点头，表示明白，重复了一遍。
“都是亲戚，这么一点小钱，你也要和我们收吗？” 舅母制止了正要掏钱的舅舅，皱着眉看着唐霄赹。
“就这点小钱，舅母，你还不起吗？” 唐霄赹不忙不慌地反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没教养！” 舅母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乓！” 金属制托盘被大力地砸在桌面上。
被甩下的托盘碰倒了其中一杯糖水，糖水四溅，小男孩显然被吓了一跳，舅舅赶忙哄着他。周遭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二人身上，没人注意到有块抹布落到了地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没人教过你尊重长辈吗？！” 舅母气急眼，几乎嘶吼破音。
唐霄赹不回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四周的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感到慌张，唐爸爸最先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劝解。
“怎么了，冷静点啊！” 唐爸爸拉着唐霄赹的胳膊，焦急地问。
“你这孩子不懂礼貌，我替你妈教教你，不然以后别人见了还以为你没有家教呢！” 见有人为她撑腰，舅母更来劲，像个泼妇似的咄咄逼人，全然不顾周遭人的指指点点。
唐爸爸听到舅母说的话时，劝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抓着唐霄赹的手也不禁松了松。
“闭嘴！” 唐霄赹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她。
舅母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不知踩到了什么，忽然摔了一跤，重重地跌倒在地。
唐霄赹低头，看见了午原，他弯腰抓过它，周遭的人只是对他拿起一块布的举动感到不解。
唐霄赹躲过唐爸爸伸过来想抓着他的手，转眼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