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正文 • 第15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5日 上午1:47    总字数: 11592

三个黑道杀手飞快地在大街上奔跑着,随后蹿入小巷,再拐了几个弯,最终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他们停下脚步,背靠墙壁,连连喘气,手持一对短柄斧的黑道杀手跟即道:“那些蓝袍家伙没跟来吧?”

“没有。”手拿一对虎头钩的黑道杀手道,“刚才真是好险呀!”

十全宗的人确实没跟来;然而他们并未察觉,静已经悄悄来到旁边一座房子的屋顶上,俯视下方,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俺怎么觉得越来越容易碰上那些蓝袍家伙了?呼,呼。。。”左手握着一轮环刃的黑道杀手道,“攻打总督府的时候可是削了他们不少人的。”

“估计是从别处叫来了增援吧。”使双斧的人回道,“毕竟是罗琅城,不可能随便就让我们攻陷的。”

“嘿,我说,咱们不如就在这儿躲到撤退时间为止吧。”使双钩的人道,“今儿可是最后一次行动了,老子还想着干完这一票后就去过个几年清闲日子呢,要是在这关头栽了,那可全都白瞎了。”

“说得对,还是别太拼的好。”使环刃的人道,“之前也许还行,但现在每过几条街就遇到穿蓝袍的,那可真吃不消。”

静犹豫一会儿后,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屋顶,落到死胡同的路口处。三个黑道杀手听到动静,立刻转头望向路口,发现有个人影后,使环刃的人当即叫道:“是谁?”

静并未回答,只是战战兢兢地走近那三个黑道杀手;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三人逐渐瞧清了静的样貌,使双钩的人随即疑惑地盯着静道:“那妞儿。。。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吧?”

使双斧的人点了点头,接道:“瞧她的衣着,好像也不是十全宗的。”

“喂,你们仔细瞧她的腰部,带了两把剑。”使环刃的人道。

“哦,真的耶。”使双钩的人道,“那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这时,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

“三、三位莫要紧张,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我只是想请教一些事情。”

“请教我们事情?”使双斧的人奇道。另外两人亦是一脸莫名其妙。

“是的。”静道,“我能问一下你们的领头人是谁吗?”

静此言一出,三个黑道杀手登时变得更加警惕了。

“喂,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这妞儿想探我们的底。”使环刃的人低声道。

使双钩的人点头表示同意,道:“没办法,虽然老子一向不对美女出手的,但这妞儿实在让人感觉不妙,还是赶紧解决她吧。”使环刃的人随即接道:“说得对,而且她要是把咱们藏在这儿的事告诉十全宗的人,那可就麻烦大了。”语毕,三个黑道杀手便纷纷抬起武器,一起攻向静。

“请、请你们别动武,我们好好谈。。。”静连忙劝阻道,但三个黑道杀手根本不理,径直朝她冲过去。由于死胡同的路道较为窄小,使双钩的人被挤到了后方,三人无法并排出招;即便如此,使双斧的人和使环刃的人仍是一上来就连攻数手,逼得静只能后退躲闪。

“请住手!我不想与各位战斗!”静急道。然而使双斧的人和使环刃的人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继续对静作出攻击。

静最终被逼无奈,一个转身后退,避开对方的攻击后左手伸至腰间右侧,拔剑出鞘,迅速挥甩出去,“咝”的一声划破了使双斧的人与使环刃的人的衣服。险些被剖腹的二人登时被吓得不轻,可还未待他们缓过神来,静又用右手往腰间右侧的扣夹一拍,松开剑鞘,紧接着右脚往后抬起,将剑鞘踢出,右手抓住剑鞘末端后往前一送,插入使环刃的人握在左手里的武器的空心,再猛地甩向右侧,将使环刃的人拽向其旁边的使双斧的人,令二人撞到一起,双双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前面的人一倒,后方的使双钩的人登时有了活动空间,当即踏前补位,朝静挥出双钩;静把左手剑举高一横,挡下使双钩的人的攻击,随即用左腿脚后跟往扣在腰间左侧的剑鞘一敲,另一把剑立时飞了出去,剑柄撞在对方的小腹上,令他不禁痛叫了一声,退出数步。静紧接着把左手剑收进右手里的剑鞘中,同时右手迅速往上滑至剑鞘顶端,向外伸出,及时顶住使环刃的人的攻击,然后左手握住正旋转着朝下掉落的另一把剑,斩向对方,在其右臂上划出一道伤口,将其击退。

这时,使双斧的人从两名伙伴中间挤上前去,挥斧砍向静;静举起左手剑和右手里的剑鞘,接住对方的攻击后借助其力道朝后翻跳,双腿同时踹出,正中对方腹部,将其踢得连退数步。静在地上翻滚一圈,站起身来后,轮到使环刃的人攻了过来;静侧身躲过第一击,面对第二击时看准机会,猛地将右手里的剑鞘插进对方兵器的空心里,直接顶到墙壁上,跟即右手一转,握住剑柄,拔剑出鞘;使环刃的人慌忙松开兵器,把手收回,但左掌四指背部还是被划伤了,痛叫着转身跳出一大步。

静刚打发了使环刃的人,使双斧的人的左手斧又砍了过来;静立刻挥动右手剑格挡。使双斧的人随即便欲劈出右手斧,但由于被正在后退的使环刃的人挡住了出击线路,这第二手慢了许多,结果让静抢占先机,左手剑一甩,伤了其右臂。

两名伙伴相继受伤退下后,使双钩的人紧接而上,连攻几手,但都被静化解;静随即右腿向后拉伸,身体顺势下蹲,双剑合拢于中路,朝两侧斜上刺出,穿过双钩之间的缝隙,划伤对方双臂,将其逼退。然而静刚直起身子,使双斧的人居然又攻了过来;但由于右臂负伤,右手斧灵活性大失,很快就被静捉住破绽,左手剑一个急刺,抢在其右手斧正要劈砍出去之时先伤了他的肩头。

使双斧的人再度败退后,使双钩的人立马接棒,两支虎头钩朝静急挥而下;静往右边一闪,避开使双钩的人的攻击后双剑从右侧横向甩出,被对方接下。静随即举起双剑,由上至下挥斩,转攻对方双肩;使双钩的人赶紧抬起武器,勉强扛住,怎料静紧接着左腿踹出,将其踢得失去平衡,撞到墙壁上,一阵疼痛席卷全身,不禁软倒在地。

这时,使环刃的人终于捡起了掉落到地上的兵器,重新加入战局;可才刚出第一手,静立刻用左手剑往右横向一插,穿过环刃空心,把剑尖抵在墙壁上,同时右手剑一个转身后刺,正中想要再次靠上前来的使双斧的人的左臂,将其击退,跟即抬起右腿,朝使环刃的人连踢三脚,逼得他松手放弃兵器,捂着肚子往后坐倒在地。

区区数十手内,静便已将三个黑道杀手全部弄伤,只要再一鼓作气抢攻,立刻就能让三人都失去行动能力;然而静却在此时诡异地大喘一口气,左手剑一甩,把卸下来的环刃抛得老远,靠向身后的墙壁,双目紧闭,仿佛精力耗尽似的。使双钩的人见状,忍痛迅速站起身来,欲乘此良机偷袭;可还未站稳脚跟,静马上左腿踏前一步,笔直伸出左手剑,指着使双钩的人,咬牙紧盯。使双钩的人立时被吓得下意识地大步后跳,翻倒在地,随后一边脸色苍白地望着静,一边扶着墙壁爬起身来,见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赶紧拔腿就跑。

“嘿!你个杂碎,咋自个儿逃了!”使双斧的人破口骂道,随即便欲追上,但静立刻闪至其身前,堵住去路。使双斧的人非常清楚自己万万不是静的对手,于是慌忙道:“呃,呃,女、女侠饶命啊。”被静那三腿踢得疼到坐在地上的使环刃的人也害怕得不断往后爬,无助地将背靠在墙壁上。

静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微微喘气,一边缓缓向前行。使双斧的人当然不敢再跟静交手,于是只能连连后退;双方就这样走了约十步后,静把右手剑收入左侧的鞘中,同时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将你们交给十全宗的。”随即右脚抽起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把剑鞘,右手握住,将左手剑收入其中,重新扣回腰间右侧,续道:“作为交换,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乒乓叮铛。。。”诚和宇羽隼仅第一回合便已斗了五十多手,发出阵阵响亮的兵器碰撞声。宇羽隼的攻势一如既往地凶猛,但诚早非以前的他;只见诚将一双臂盾置于身前,任由宇羽隼施展怒涛连击,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宇羽隼见诚在装备条件平等的情况下防御如此扎实,心知若欲取胜,绝不能像前两次那般仅靠高压快攻强行挤出破绽,当即迅速制定战略,退出几步,休息片刻后,再度冲上前去,与诚展开第二回合的较量。

宇羽隼先是左右交替连攻数手,然后右手刀横向急劈,同时右腿往左踏前一步,身体下蹲,改变右手刀的出击线路,砍向诚腹部;诚右臂往下挪动,防住这一手。宇羽隼随即顺势转动身体,左手刀与左腿同时扫出,攻向诚的双腿;诚急忙往后一跳,闪避过去。宇羽隼紧接着双腿发力,向前弹跳,双刀朝上刺出;诚把臂盾交叉置于身前,再次挡住对方的攻击。

宇羽隼直起身子后,立马又向诚打出总计十手的快攻,随即右手刀作势劈出,却只是轻轻掠过身前,接着左手刀大力挥出,同时右手一翻,反手握刀,刺向诚腹部。诚以右臂盾扛住宇羽隼的左手刀,再用左手里的短剑格挡其右手刀。

宇羽隼连退数步,跟即跑动起来,以弧形走位朝诚的右侧逼近,左腿突前后举起双刀,同时直起身体,仿佛要使出扑跳劈砍;诚于是往右挪移双臂,准备迎击。岂料宇羽隼却未跃起,而是右腿横向急伸,左腿再踏前一步,方才挥出双刀,回切中路!

诚赶紧双臂斜下一压,惊险护住腰间,但还是被宇羽隼强大的力道给震退了一大步;而宇羽隼似乎预判到了这个发展,马上捉准诚瞬间的姿势弱点,朝后侧向翻跳,右腿顺势扫向诚突前的左腿!诚虽慌忙又将左腿后挪,却已闪避不及,被对方刁滑的后招绊倒在地。

宇羽隼见得了逞,不顾自己仍是趴在地上的状态,双刀交叉置于身前,犹如野兽一般向诚扑了过去。诚赶紧举起双臂,用臂盾扛下宇羽隼的攻击后使劲一推,将其甩开。宇羽隼凌空翻身,双脚贴地后继续旋转着退出数圈,同时右手把刀交到左手上,取出几枚金羽针,朝诚投掷过去。诚此时才刚翻坐起身,慌忙抵挡躲闪,但左肩仍然不幸中了一针。

诚忍痛立直身体,拔出金羽针,扔在地上,重新摆好架势;与此同时,宇羽隼已再度冲了过来,但这次的走位更加诡异,不仅以曲线前进,且时而靠左,时而靠右,令人难以预测他的出击方位。

“左?还是右?”诚目不转睛地盯着宇羽隼的双腿,心里不断估摸对方会如何出击。最终,宇羽隼靠向右侧,左腿踏出一大步,双刀横向置于右肩之后,似乎是要打诚的左侧;但诚注意到宇羽隼左脚贴地前右腿已然抬起,立时想到对方可能转身回切中路,于是选择保持原状,不敢轻举妄动。岂料宇羽隼虽然确实不攻诚的左侧,却亦没转身回切,而是往前扑跳,双刀朝诚的左腿急劈出去!

诚大吃一惊,连忙向前转身跳出,勉强避开,只是被划了一道浅伤;可由于是慌乱中下意识选择的应付方式,所以弹跳的力道过猛,一时之内没法站稳脚跟,连退了三步。宇羽隼捉住机会,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立刻又向着诚低扑过去;诚赶紧双臂往下一滑,及时顶住宇羽隼的双刀,但却没能化解其力道,直接被推倒在地,滚了两圈方才停下。

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松懈;诚虽受了点轻伤,全身隐隐作疼,却不敢有丝毫迟滞,立马又站了起来,把双盾置于身前,摆好架势。宇羽隼见诚仍旧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一边踮脚舒缓酸痛,一边在心里想道:“针对下盘的收效不佳吗?那么。。。”拿定主意后,再度提刀冲上前去。

“就这些?”静问道。

“呃,是、是。”使双斧的人答道。

“不只是金主,连那几个高手的身份来历都不明吗。。。”静喃喃道,随即左手握拳,抵在嘴唇边上,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陷入层层思绪中。

“他肯定不会是金主,那。。。金主是他找来的?无论怎样,金主都必然是有钱有势,能透过十全宗的垮台直接获利的某个人。灵仑会?弯刀门?黑道里的大帮派?抑或是像我们这般的?。。。话说回来,他又是凭什么说动金主的?若金主真愿意干这种事,并不见得需要等至他的出现。。。是因为他带去了重要条件吗?如此考虑的话。。。”

“两位提到的那几个高手,你们自己怎么看待?”静扭头问两个黑道杀手道。

“怎么看待。。。”使双斧的人与使环刃的人对视一眼后,回道:“就是一群怪物呗。但也仅限于武功罢了,性格上并不算很难搞懂的人。唯独有两个。。。”

“对,有两个人,和其余五个比起来显得有些另类。”使环刃的人接道,“其中一个是那打扮靓丽的女子,总是表现得很端庄文雅,而且鲜少参与战斗,基本上只是充当沟通员的角色。另一个就更奇怪了,总是戴着恶魔面具,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说话,都是靠那女子传达指令,当真神秘得很。”

“那要如何找到这些人?”静又问道。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使环刃的人摇着手回道,“内部沟通,一直都是他们找我们,不存在我们找他们的。”

“是啊,而且最近除了那个用双刀的,都没再见着其他人了。”使双斧的人接道。

“那此人现在何处?”静再问道。

使环刃的人回道:“不久前还在街上巧遇他的,应该是。。。”随即伸手一指,续道:“那个方向吧。”

静转头望去,不禁暗吃一惊:那不正是自己之前给诚指明的方向吗?遂迅速跑动起来,离开小巷。

诚和宇羽隼再次陷入了长达数十手的近身缠斗中;只见宇羽隼下盘施展巧妙的步法,配合双刀的灵活运用,不断从偏锋角度出击,而诚为了应对,也不得不进行更频繁的走位,致使战斗逐渐移向了街道的一侧。

将诚半压迫性地逼至距离街道旁的房屋仅有数尺之处后,宇羽隼迅速踏出两步,抢占外线空间,然后挥出左手刀;诚把右臂盾抬起,格挡此击。宇羽隼随即右手刀自左侧横向劈出,擦过诚的左臂盾后顺势转身,让右手刀“唰”的一声在身后的木柱上砍出一道割痕,紧接着右腿使劲,跳了起来,踩到木柱上,再顺着木柱往上连踏两步后,奋力翻身,在凌空状态下朝诚劈出双刀。诚立刻将双盾举起,准备格挡;然而宇羽隼马上收回攻击,跟即一个转身,才又再度挥出双刀,砍向诚的后背。诚急忙转身应付,惊险防住此击,但却被对方强大的力道震退了几步。宇羽隼落地后翻滚一圈,随即又朝诚低扑过去;诚赶紧将双盾往下一压,挡住对方的攻击,可由于力道不足,再次被震退几步,撞到了木柱上。这木柱经受宇羽隼的一刀和几脚踩踏后,已是脆弱得很,此刻被诚这么一压,直接“啪嚓”一声断为两半,令诚失去平衡,摔跌着撞到后方的砖墙上。

宇羽隼可不会满足于将诚推倒在地,立马又踏上前去,俯身向对方劈出双刀;诚慌忙把双盾合拢于身前,扛下宇羽隼的斩击,同时抬起右腿,扫向对方腹部,将其逼退。诚随后赶紧爬起身来,但尚未站稳脚跟,宇羽隼又再靠了过来,挥出左手刀;诚只得往左边一跳,惊险躲过。宇羽隼跟即劈出右手刀,被诚挡下后双刀同时出击,迫使诚收拢双盾防守,最后转身跳起,右脚按在砖墙上,左腿则使出侧踢,踹在诚的臂盾上,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其震得往后翻滚着跌出数圈。

诚挣扎着爬起身来后,宇羽隼已然朝他射出几枚金羽针;诚虽极力抵挡闪避,右大腿却仍中了一针。诚迅速忍痛拔除暗器,站起来摆好架势,同时在心里想道:“这家伙行动比我敏捷,在开放空旷的环境里与他战斗对我实是不利,需得设法限制他的出击方位。。。”稍微环顾四周后,顿生一计。

宇羽隼趁着诚思考对策的当儿休息片刻,跟即重新提刀冲上前去,继续与他展开较量。双方很快便陷入缠斗,但宇羽隼隐约觉得诚并没有认真顽抗,而是边打边退,将战斗引向自己所要的方位,于是喝道:“怎么了?想逃吗!?”

突然,诚左腿似乎滑了一下,身体有点失去平衡,略微摇晃后方才稳住脚跟;宇羽隼可不会错失此等良机,果断高举双刀,急劈而下。诚赶紧抬起双盾,惊险扛住此击。宇羽隼双手使劲,向诚施压一小会儿后,收刀原地起跳,使出旋转踢,双脚先后踩到诚的腹部和前胸上,将其踹飞,摔到后方的小巷里,趴在地上“呜呼呜呼”咳了几口。

宇羽隼判定诚已被确确实实踢伤,于是快步冲前,想一举抢攻制胜;岂料来到距离诚仅有数步之处时,诚大力拍击地面,随即迅速站了起来,摆好架势,一副身体无碍的样子。宇羽隼赶紧收住脚步,谨慎地盯着诚,再瞄一瞄四周后,“哼”地冷笑了一声,道:“你是故意把我引进这儿的吧?为此甚至不惜硬吃那两脚,真有你的。”诚并未搭话,但嘴角却略显得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宇羽隼见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恼怒,自信地摆正姿势,续道:“好,我接受这个挑战。”

静沿着一排房子的屋顶迅速奔走,发出“嗒咔嗒咔”的阵阵声响。突然,她捕捉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当即转向朝那里跑去,发现诚和宇羽隼正在小巷内激战。

宇羽隼左腿往右踏前一步,顺势转身,同时左手把刀交到右手上,抽出几枚金羽针,跟即右腿踏前,作势要发射暗器;诚赶紧收拢双盾,遮住身前要害。宇羽隼并未立刻释放金羽针,让左手顺着动作甩至右侧,随后再前进一步,遂才把暗器投掷出去;诚别无选择,只能保持姿势,抵挡暗器。宇羽隼紧接着右脚踩到诚的臂盾上,跃了起来,在凌空状态下翻身,挥刀砍向诚后背,被诚转身化解;宇羽隼落地后立马又向诚连攻几手,接着原地起跳,双脚踹到诚的臂盾上,将其震退,并借力朝后翻身,双腿伸向外侧,按在两旁的墙壁上,稳住身子后方才落回地面。

静见诚防守得有些吃力,不禁想要下去助阵,可手才刚搭到剑柄上时却又忽然停住了,心里暗道:“不行,我若与此等强敌交手,肯定会。。。”犹豫片刻后,手从剑柄上松开,选择继续观望。

宇羽隼的攻击仍未停止,转眼间又向诚打出数十手,好几次将其震得身躯微微摇晃,差点支撑不住。静在上方瞧得心急如焚,很想出手帮忙,但最终依旧无法突破心里的坎,愧疚地别过头去,想道:“对不起,诚公子,我果然还是办不到。拜托你一定要挺住!”

宇羽隼朝右踏前,接着一个侧跳,双脚踩在左边的墙壁上前行两步,而后劈出右手刀,被诚防住;宇羽隼跟即往前下翻,顺势挥出左手刀,又被诚挡下。宇羽隼落地时双腿有些站不稳,迅速用左手刀的刀柄敲向墙壁,才总算没有失去平衡。

由于诚把战斗带入了宽度不足四尺的空间里,宇羽隼基本上只能从正反两个方位出击,大大简化了诚的应对战略,故宇羽隼虽尝试了几种方式,却始终无法攻克诚的防御,打出制胜一击。眼看战斗越拖越久,宇羽隼逐渐变得急躁起来,不顾自己的体能状态,立刻又冲上前去,对诚狂砍乱劈;诚也当真非常沉得住气,面对发了疯似的宇羽隼,丝毫没有动摇,贯彻死守策略。二十多手后,诚察觉宇羽隼的出手速度开始有所下降,好几次虚晃一招自己都能早早识破;再过数手,诚察觉宇羽隼连击打力度也丧失了,自己即便单臂格挡也能扛住,不禁暗想:“是时候了!”

伴随着“呼”的破空声,宇羽隼的双刀再次挥砍出去;诚当即捉准时机,抬起右臂盾,顶住此击,同时左手挥出短剑,居然“嗤”的一声划伤了宇羽隼的腰间右侧!宇羽隼立时感觉到一阵疼痛,迅速后退,瞥了一眼伤口后,愤怒地望向诚,重新踏上前去,左手刀作势劈出,随即转而挥出右手刀。诚识破了宇羽隼的假动作,右臂盾果断出击,阻截对方的右手刀,跟着左腿踏前一步,左手剑低刺出去;宇羽隼赶紧把左手刀收至腰间,弹开诚的左手剑,但诚马上又踢出右腿,踹在宇羽隼腹部上,将其震退数步。

诚紧接着把短剑交予右手,横向挥扫出去;宇羽隼把双刀置于肩前,惊险挡住。岂料诚跟即一个左勾拳,左臂盾的尖端穿过宇羽隼双刀之间的缝隙,直击其下颚;宇羽隼尽管立刻下意识地歪头躲避,脸颊却还是被蹭了一下,强大的力道令他不禁脑袋一眩,摇晃着退出数步。诚马上又靠上前去,右手紧握短剑刺出;宇羽隼慌忙挥动左手刀,格挡诚的刺击,但左肩近处仍旧被划出了一道伤。

诚重新以左手握剑,向宇羽隼攻出几手,均被接住后一个横扫,逼迫宇羽隼举起双刀防御;诚随即俯身钻入左臂下方的空间,右手击出,用右臂盾的盾尖连打宇羽隼三拳,最后一个转身侧踢,将对方踹飞,直接摔回到大街上!

“噗!”宇羽隼受了内伤,翻坐起来后不禁喷出一大口鲜血;而诚经历了此番激战,亦是颇感疲累,反击得手后不禁靠到旁边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宇羽隼正欲站起身来再战时,附近却传来了一声:“就是这儿!”

宇羽隼当即扭头望去,发现是之前那群十全宗战斗师领着雷文轩返回来了,深知当前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于是只得迅速逃离。诚从小巷里追出去,见宇羽隼的身影确实正在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坐倒在地;一直在观战的静同样如释重负,随即密切盯着宇羽隼,悄悄行动起来。

雷文轩见诚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赶紧来到其身边,关心道:“诚兄弟!你没事吧?”接着抬头扫望四周,却已经寻不着宇羽隼的踪影。

“还好,只是受了些轻伤。”诚喘着气答道。

“这是。。。”雷文轩瞧见了宇羽隼吐到地上的血,疑惑地道。

“是他吐的。”

雷文轩想到刚才宇羽隼撤退时身体似乎有些虚弱,不可思议地道:“莫非。。。”

“啊,”诚点头应道,“也不知能否称得上赢,但总算是把他赶跑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几名十全宗战斗师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无法想象那个令他们如此畏惧的宇羽隼居然由眼前的小伙子凭一己之力打倒了;雷文轩亦是对此感到诧异,怔怔地望着诚,但惊讶很快便转为喜悦与安心,笑着拍了拍诚的右肩,道:“是吗?那就好。”隔了片刻,续道:“真是辛苦你了,诚兄弟。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午时在遥望楼碰个面吧。”

宇羽隼因身体负伤,腿步有些放缓,让静得以顺利追踪,隔着好几丈的距离跟随在后。宇羽隼最终拐进一条通往城墙的直道,跃至高处,沿着一整排房子的屋顶加速助跑后,奋力一跳,双手捉住城墙顶端,手臂再一使劲,翻了过去。静见状立即效仿,可正要攀越城墙时,前方却飞来几枚金羽针,射向其头部,令她不禁下意识地往后翻身闪避,双手也因此从城墙上松开,整个人跌落下去。静随后虽赶紧重新回到城墙上,但却已捕捉不到宇羽隼的踪影,于是只能失望地低头叹息。

坐在轮椅上、于罗琅城外的树林里等候的老川满脸不安,略显烦躁地微微跺脚;突然,他感觉到后方传来一阵频率怪异的脚步声,当即调转轮椅,发现是宇羽隼拖着负伤的身体回来了,急忙推动轮椅,迎上前去,担忧地问道:“喂,你怎么了,隼?栽在谁手上了?”

“是诚那小子。”宇羽隼捂住腰间右侧的伤口,一边背靠到一棵大树上,一边回道,“很难相信吧?我自己也是不太能接受。”随即闭起双目,摇着头续道:“那家伙,在离开罗琅城的那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蜕变?他好像突然明白怎样打架了。”

老川单手扶住下巴,低头沉思。

一阵子后,宇羽隼又补充道:“还有,我撤退的时侯被人跟踪了,不过已经将其甩掉。虽然没机会瞧清楚,但应该是悯初提过的那个女子。”

老川继续沉思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唉,也罢,这些疑惑,以后迟早会解开的。”然后望着宇羽隼道:“你败在诚手里这点确实是意料之外,但对计划并无影响,一切仍在我们的掌控中,你也无需太介怀了。”

“哼,那倒是。”宇羽隼抬头望向远方,苦笑着道,“接下来,就看他们了。”

隔日,诚按约来到遥望楼;刚走到三楼,坐在角落里的雷文轩立刻朝他招手,叫道:“嘿,诚兄弟,这儿!”

“文轩哥。。。嗯?”诚向雷文轩打招呼后发现其右边的位子还坐着一人,仔细一瞧,竟是马队长。

“马队长?你怎么来了?”诚一边入坐,一边又惊又喜地问道。

“我听说诚兄弟昨晚独力战胜强敌,帮了我十全宗一个大忙,觉得应该向你致个意,而且也确实有些时日没见到你了,所以就跟着雷同道一同前来了。”马队长答道。

“你太客气了,马队长。”诚难为情地道,“罗琅城现在状况极不乐观,马队长想必也是公务缠身,真的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的。”

“没事儿,萧总督念我有伤在身,只派给了我几样轻松的任务,出来和诚兄弟聚一聚,不会耽搁什么的。”马队长笑道。

“对了,如此说来,马队长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诚问道。

“多谢诚兄弟关心。”马队长回道,“恢复得很顺利,胳膊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了。”

这时,一名店小二用托盘端来了一壶茶、三只茶杯和几碟小吃,盛到桌上,再为众人添好茶后,退到旁边,恭敬地道:“三位请慢用。”

雷文轩向店小二点头致意后,对诚道:“来,诚兄弟,你退敌立功,十全宗内务繁多,一时之间无法安排报酬,但我和马同道作为朋友,不能无所表示。这顿餐,就算我俩请诚兄弟的,一来感谢兄弟仗义相助,二来恭贺兄弟勇挫大敌。”

马队长举起茶杯,接道:“来,我们以茶代酒,敬诚兄弟一杯!”雷文轩跟即也端起茶杯,满脸微笑地望着诚。诚觉得两人一番盛情,没什么必要推辞,便爽快地应道:“好,干!”拿自己的茶杯与两人的互碰一下后,大家同时一饮而尽。

萧总督、翔剑使、巍剑使在一间会议室内围绕一张圆桌而坐;萧总督和巍剑使在翻读文件,翔剑使则低头俯视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翔剑使道:“果然还是很可疑。”

“嗯?翔剑使所指何事?”萧总督奇道。

“那个叫诚的小伙子。”翔剑使答道,“我还是难以相信他真的赢了一号头目。”

“但一号头目确实是在与他打完之后负伤逃跑了,那可是雷同道亲眼瞧见的,如何会有假?”萧总督提醒道。然而仅隔片刻,萧总督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思绪,立马又道:“莫非翔剑使怀疑。。。那是一场戏?”

“不,倒不是这意思。”翔剑使道,“目前他除了私自去见我们捉到的黑道杀手外,并没做出什么可能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幻觞使殉职前寄来的报告也说他不像是奸细。”顿了一下,续道:“可既然是凭真功夫打赢的,那么他的门派背景肯定不简单。若再据此进一步推测,他一个乡下人,在无任何确切理由的情况下主动加入这场江湖斗争,也极可能是有自己的意图。”

“这些不是之前就谈过了吗?”

“对,但当时许多人,尤其是雷同道,都还不以为然。现在他那超乎常理的强大实力已经明摆出来了,大家如果仍是对他毫无猜疑,那可就太天真了。”

萧总督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会儿后,翔剑使靠到椅背上,略显无力地道:“唉,罢了,这些以后再说吧,眼下还是得先着重于罗琅城的防御。”

这时,巍剑使忽然开口道:“喂,两位老兄,我发现了一件怪事。”语毕,萧总督和翔剑使立刻扭头望了过去。

“敌人有七个头目对吧?”巍剑使续道,“可是根据这份报告,昨夜的骚动里,只有那个一号头目现身了。”

翔剑使当即眉头一皱,坐直身子,从巍剑使手里接过报告,自己再阅览一遍后,道:“确实,里面并无其他几人的记录。”

“啊!这么说来。。。”萧总督惊道,随即开始翻动桌上的其他文件。

诚回到平洋镖局时,见静出现在前台处,不禁问道:“咦,静姑娘,为何会在这儿?”

“没什么,寄些信件而已。”静答道,随即又道:“昨夜公子的那场战斗,我瞧见了,胜得精彩。只是。。。怎么说呢。。。”接着露出愧疚的表情,续道:“真的很抱歉,我本应该出手相助的,但就是办不到,我。。。我并不喜欢战斗。”

“姑娘不必自责,我能理解。我现在不也没出事吗?”诚笑着回道。

静见诚毫无怪罪之意,顿感宽慰;一会儿后,再道:“有件事情或许是我多虑,不过还是先听听公子的想法比较好。”停顿片刻后,方才续道:“有黑道杀手说,昨夜是他们最后一次行动了。”

萧总督从文件堆中找出另一份报告,迅速翻阅后,叫道:“果真如此!之前两次骚动,也是只有一号头目被目击了!”

“喂喂,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巍剑使道。

“应该不是巧合。”翔剑使道,“虽然所有与其他几个头目打过照面的同道都已不幸牺牲,导致无法留下记录的可能性并非没有,但连续三次,而且如此多人像幽灵一般在战斗中神出鬼没就太离谱了。”再经过一阵短暂的思考后,续道:“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根本未曾参与。”

“‘最后一次行动’是指。。。他们不打算再袭击罗琅城了?”诚道。

“我想是的。”静点着头道,“还有,黑道杀手们已经有些时日没见着公子昨天那位对手以外的其他高手了。”

“。。。也就是说,其他人已经去往别处了?。。。啊,莫非是想转移目标吗!?”

“未曾参与?那他们这段时间里都在干嘛?”巍剑使疑惑地道。

“恐怕是被调走了。”翔剑使道,“换言之,他们要攻打别的地方。”

“只能这样认为了。”静道。

“问题是——哪里?”

数天后,答案揭晓了——但一切都太迟了。

诚早上刚洗漱完毕,走出房间,便瞧见一名女仆手拿一封信,急匆匆地跑到静的房前,敲门叫道:“静小姐,有急信!”

静穿着一身便服开了门,接过信件一瞧,立时脸色大变,喃喃道:“怎么可能。。。”

“出什么事了?”诚走上前去问道。

静怔怔地望向诚,好一阵子后才挤出一句话:“十全宗总部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