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这边上了马车，风扬那边就开始讨论苏沄了。

风扬在包厢里安静地坐着，毫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竹青，你说，那苏家大小姐怎么样？”风扬用指尖碰了碰茶杯边缘，似在戏玩。

竹青是风扬的贴身侍从，从风扬小时候就跟着他，是风扬的左右手。

“苏大小姐貌似…有些奇怪，奴才看到她的肩，在颤。”竹青恭敬且谨慎地回答着风扬的问题。

苏沄绝对没想到，自己尽管努力克制了，还是被发现。

她现在靠在春月的肩上，有些慌神。

她看到了太子还有风扬，她又离了主角团更近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从未想过风扬也会出现在那里。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她原本打算约见天歌最后却变成了匿名寄信的原因，她不想靠近主角。

剧情里分明没有的，苏沄愣是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影响了剧情。

蝴蝶效应这件事她已经想过了，可她送一封信都可以让天议遭人追杀至昏迷不醒，那这个剧情偏差是不是应该归咎于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天道没有罚她？

苏沄想不通这几件事的关联性，分明就毫无关系，可就是有那么一层联系在的，只是她没发现。

苏沄认定这事不简单，她知道她一定是漏掉了哪里没想到才会这样的。

“没那么简单。”苏沄小声嘀咕。

春月瞥了苏沄一眼，“小姐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苏沄抬眸看向春月，春月正给她拨糖纸呢，小心翼翼地。

“春月，我想不通，棋局变得更加复杂了。”

春月知道苏沄是那种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既想不通就先放着，烦恼那么多还不如先想想呆会晚膳想吃些什么。”

苏沄听着春月的话，恍了神。之后又像是顿悟了什么一样，说道：“对啊…先放着不做任何事，让它自己发展，说不定有转机！”

春月有些疑惑，棋局还能自己发展？

回到天歌这，她现在坐在风扬面前，低着头。

“天小姐，真巧啊。”风扬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歌，眼底带着一丝侵略意味。

天歌抿了抿唇，没回答。

风扬不以为意地笑道，“冒险闯入太子包厢，为何？”

天歌顿了顿，既然风扬知道她伪装闯进太子包厢的事，那刚刚风扬行礼是为了给自己解围？

天歌想起初雪那日风扬的狠戾，她不明白亲自给自己投下毒药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何不让她直接死在太子手里？

风扬看着天歌的反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开口道：“太子包厢内的情况，说说。”

天歌这才恍然大悟，风扬救自己并不是因为善心，而是因为线索。他笃定天歌在太子包厢内看见了什么。

天歌本来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貌似和西燕国的人在交易着什么。”

风扬挑眉，“你如何确定那是西燕人？”

“西燕的习俗，在离乡后的七天，需在自己的腰间系上一种七色丝带。”天歌说着。

风扬皱眉，貌似觉得天歌的话缺乏说服力。这是西燕的习俗不假，可就凭一条丝带，怎能完全确保对方的来处？

西燕的习俗天歌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

天歌这边看风扬一语不发，也没说话，她猜不透风扬在想什么。

风扬垂眸，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解药是一个月的分量，你可以回去了。”说着，风扬拿出了一包用黄油纸包着的药粉。

天歌看了看风扬，她知道风扬的药粉只能保命，不能根治，而且她可能会对这药粉上瘾。可那种日夜煎熬的感觉让她难耐。

她最后还是伸出手，拿走了药粉。

她没有立马服用，因为她不想在风扬面前显示出她究竟有多渴望这所谓的解药，她的自尊不允许。

在天歌走后，风扬笑了笑。似乎在嘲讽她的自尊，也像是对天歌的倔强感到可笑。

另一边，苏沄的马车仍然在往普济寺前进。

寒风肃然，苏沄不禁往靠窗的位置挪远一些。春月见状，熟练地从包袱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暖手炉，给苏沄暖暖身子。

苏沄倚在柔软的靠枕上，心里还在感叹于先前的场面，所有小说主要人物都在那了。

苏沄这次是一次冒险，鬼知道她在碰了主要人物的剧情线之后会不会被天道惩罚，也没有人可以知道那个惩罚会不会拿走她的小命。

苏沄这次钻的是一个漏洞，故事里的天歌是恰巧到了醉月楼。而现在，是她告诉天歌要去的。

这故事线应该没被苏沄扰乱，至少苏沄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递个信都可以被天道惩罚两次，可她改了自己的原始设定却相安无事，苏沄是真的摸不准天道的评判标准。

但目前来说，苏沄认为自己的这一步是成功了的，她现在还很安全。

春月看着苏沄微微往上扬的唇，也笑了笑，“小姐，再过些时日，便是您的生辰了，府里都在忙活呢。”

苏沄这才想起，自己该及笄了。

但脑海中快速闪过的画面却让苏沄止住了笑容，那是一片无尽的白，漫天飞雪，苏沄面前躺着一具小孩的尸体。

苏沄顿了顿，低下头，“让府里人筹备吧，我还得跟着父亲去冬猎呢。”

春月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些茶菓递给了苏沄，“都打点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