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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2:30    总字数: 27158

昨晚刚刚下过大雨,威尔森街上充斥着一股泥水的味道,土褐色的脚印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

因为办公地点离得不远,且也没了每周两次早晨去六便士咖啡厅的安排,杰森·贝洛现在出门比之前在内务部工作时晚了四十多分钟。

孩子们已经坐上大型马车去学校了,杰森家里一片寂静——安娜在睡回笼觉,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现在这套公寓比之前的通风好了很多,终于不会整个上午都被安娜做早饭时炒蛋的油烟味笼罩了。

今天是周二,杰森坐在自家的厕所抽水马桶上舒舒服服的看着新搞来的春宫图手淫了一次——虽然没有六便士咖啡厅的服务员口交服务了,但周二周四早晨身体需要一次性高潮才能在接下来半个星期精神抖擞的习惯还一时半会变不了。

湖滨区虽然找不到六便士咖啡厅那样的地方,但春宫图的水准可比之前的帕拉布兰区高了不知道多少。无论是内容刺激度和印刷质量,都堪称上乘。拍摄春宫图的模特都非常的年轻漂亮——这很合理,湖滨区全是大学,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人。

“知道么,在外国,大规模利用铬晶的地方,魔法使可以把活动的影像存在晶块里——想想看,那可比看静止的图片过瘾多了。”杰森有一天购买春宫图时书摊老板眼睛发亮的对他说道。

“哦。”杰森耸了耸肩,不准备相信这个瞎了一只眼、牙齿脱落了一半的老头子。一切关于外国如何使用魔法的传言,都是极有水分的。如果魔法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北方邦联接连输了四次矿区战争?

手淫完毕,杰森静静的抽了一支烟,然后仔细的检查确认没有把精液弄到马桶外面。

他把自己下身擦干净,裤子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了衣领和头发。

杰森蹑手蹑脚的走出卫生间,双人床上的安娜正在熟睡。

杰森把厨房壶底剩下的一点咖啡倒在杯中一口喝下,被渣子呛得咳嗽了几声。

“研磨机该买个好点的了。”杰森自言自语着,穿上外套,走出了公寓大门。

“干。”杰森刚准备迈下台阶,就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家门口正好出现了一个大泥水潭,杰森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跳过去。鬼知道刚才孩子们是怎么出的门。

犹豫了片刻,杰森决定冒险一试——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

他微微屈膝,正准备跃起,却听见有个女人说道:“先生,耽误您一点时间可以么?”

杰森循声看去,发现斜前方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位中年妇人,手里拿着一个带着夹子的写字板。

“对不起,我们不订阅养生杂志。”杰森礼貌而冷淡的拒绝着。

“哦不是,我不是推销杂志的。我是您的邻居。”妇人指了指那个挂着“322A”铜牌的大门。

“呃……对不起,我刚搬来……”杰森恨不得一头扎进面前的泥水潭里。跟他一墙之隔的邻居他居然完全不认识,这可是社交上极令人难堪的失败了。

“是的是的我明白。”妇人一脸善解人意的笑容,说道:“我们家姓陈,我的五个孩子都跟您的子女在一个学校。”

“哦,很高兴见到你,陈夫人。我姓贝洛。”杰森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她的腰身,果然不愧是五个孩子的妈。

“很高兴见到你,贝洛先生。您太太应该认识我。她在不在呢?”

“她……她还在睡觉。”杰森不知道在陈夫人眼里这算不算懒惰的行为。

“哦,没事。只要您在就好。我们邻里需要您的一个签名。”陈夫人拍了拍手里的写字板。

“请问是什么?”杰森有些警惕,冒充邻居骗取人签名进行诈骗的行为并不是没听说过。

“请愿书,跟孩子们有关。孩子们学校的广场上还保留着一座约瑟夫·李的雕像,学生家长都觉得十分不合适,需要拆除。我们几个街区奋斗了好几个月,终于区议会同意对拆除雕像进行听证,而如果我们把请愿书提交的话,区议会通过提案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

“哦……对,是该拆了。”杰森虽然自己根本就没注意过那小学广场上的雕塑是谁,但他却也明确的知道,现在第一共和国国父的形象确实不该出现在学校里——尽管许多人还把他称为推翻君主专制的英雄。

“所以,您同意签名了?您家是这条街唯一没有签名的住户,因为之前您在这街区居住的时间还不够久,没达到签请愿书的资格。”

“哦……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拖累大家了。我签。”杰森干脆利落的一跃,恰好跳过了泥水潭,稳稳的落在了陈夫人面前。

“嚯,您身体真好。”陈夫人由衷的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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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检查过这文件的确是从小学广场移除约瑟夫·李雕像的请愿书之后,杰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注明了门牌号。

陈夫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杰森看她真的进了隔壁322A的大门之后才彻底放心——不是冒充的邻居。

杰森回头看了看那泥水潭,突然心里生起一阵自豪感。刚才那一跳,距离可一点都不近,自己这个年纪,不但没有阳痿,身手也还依然矫健,这比很多同龄人强太多了。

不过这自豪感没有延续太久。

一辆小型蒸汽车轰隆隆的快速开了过来,在经过杰森身旁时恰好排出了一股煤烟,结结实实的糊了杰森一脸。

“干!”杰森一边咳嗽一边骂着,可那车早已扬长而去,轮胎在湿漉漉的街面上留下两道笔直的印迹。

作为标准的中产社区,威尔森森街上并没有拖着鼻涕面目可憎的报童,出售报刊的是在每个十字路口都会出现的固定报棚。

杰森一如既往的买了三份报纸:《首都晨报》,《马丁波利斯邮报》以及随便一份什么娱乐性的小报。

《决不能让城市污染进一步加重,小型蒸汽车的爆炸式增长必须遏制》——这是《晨报》的今日头条。

而《邮报》的却是《马粪带来的公共卫生灾难愈演愈烈,小型蒸汽车全面取代私人马车势在必行》。

“又开始了。”杰森皱起眉头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才过了一两个月安宁日子,难道现在他又得惴惴不安了?

“这些办报纸的就不能少替政府管点闲事么?报道些奇闻异事有什么不好?非得吵架?”杰森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了公共蒸汽车的车厢。

他刚坐下,就有人轻轻在背后碰了碰他的肩膀,说道:“贝洛先生,又见面啦。”

杰森吓的险些把报纸扔在地上,他赶紧回头一看,发现是个皮肤红棕色的混血小伙子。

“瑞恩。瑞恩·罗德里格兹。”杰森立即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哈,您还记得我。”瑞恩笑的很开心。

“记得。记得。”杰森当然记得瑞恩,因为那天发生太多事情了。他冒领了救济金,睡了努比亚人私娼,被女人骑在身上干,还给床底下的绝色远东人姑娘表演了一场活春宫。

“没想到您住在湖滨区,这每次上班可够远的。”

“哦,换工作了。你也住这里?”杰森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却也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

“怎么可能。您忘了,我是希纳多区居民。”瑞恩说出“希纳多区”这几个字的时候,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用讶异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哦,对。”杰森举起报纸假意看着,希望瑞恩可以明白他不想理他。

“哟,不得了啊。”瑞恩惊呼了起来:“绯宫居然上报纸了。”

“绯宫?”杰森非常想提醒这个咋咋呼呼的年轻人一下,偷看别人的报纸是极为不礼貌的。

“对对,您看,这儿。”瑞恩半站了起来,指着杰森手里报纸角落的一小块区域说道:“瞧,‘被遗忘的黑暗历史:旧帝国后期,数十位孤儿神秘丧命于时为贵族豪华公寓的ECR’。ECR就是皇家绯宫,El Carmesí Real。”瑞恩有些兴奋的说着。

“这地方会闹鬼吧。”杰森不明白瑞恩有什么可兴奋的。

“这地方的有些人比鬼还可怕。比如什么会魔法的暴力女孩之类的。”

“哦……”杰森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说道:“等会,你那天不是说你不会卡斯蒂利亚语么?”

“那个……我本人对于‘会’一门语言的定义标准比较高。”

“哦。”杰森心里明白,瑞恩当时申请救济时没说几句真话。

“对了,问您一句,这趟车是去国立医科大学的么?”

“你去那里干什么?”杰森的警惕心又起来了,可不能把这个街头混混放进学校去。

“我打听点事,替我们社区。”

“哦?打听什么?”

“我们社区的医师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我受大家的委托,要去他的学校询问下他在校时的作风情况。您想啊,医师么,男的女的都得亲密接触,如果人品不好就坏了。”

“你说的这人该不是叫冯恺吧。”杰森心里说道:“除了冯恺这种被开除的,谁会跑去希纳多区当医师?”

“哎哟,您认识他?”瑞恩两眼放光。

“我是医科大学的教务科长。”杰森决定替冯恺美言几句——他都已经沦落到去希纳多区工作了,总不能让他更加凄惨。而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必须先亮出身份。

“哎哟……”瑞恩几乎完全站了起来,说道:“这可太巧了。贝洛先生,我们已经知道冯恺是被开除的,请问他为什么被开除?”

“打架斗殴,一个人打伤了十几个,还弄碎了非常多的玻璃。这么暴躁的人,不能留在学校里。”杰森顺口胡诌着——总之别说冯恺是因为跟女人在宿舍做爱被处罚就好。

“这……”瑞恩吐了吐舌头,坐了回去,好半天没说话。

杰森悠然自得的接着读报,心里为用谎言回敬了爱撒谎的人而沾沾自喜。

安静了十几分钟之后,瑞恩又开口了:“这个,贝洛先生,我再问您一下,国立音乐学院该怎么走啊?”

“反方向,你赶紧下车吧。具体坐哪一路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在离音乐学院越来越远。”杰森这次没再骗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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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在上午十一点准时离开了诊所,开始今天的绯宫探查。

虽然医师离开诊所一整个下午会造成病人不能及时就诊,但冯恺经过仔细的研究,确认早日改善绯宫内的卫生状况比给病人开药水更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让冯恺有些惊讶的是,工作了也有好几十天了,居然一个真正生了大病的人都没见到,七八成的病例都只是最多中度的细菌感染。看来能在绯宫这种地方生存下去果然免疫系统要比一般人强大一些。

冯恺去玛利亚大婶的住处取了包在油纸里的火腿三明治——这是他的午餐。玛利亚大婶的厨艺一言难尽,似乎除了给食物放超量的辣椒以外不会别的其他任何调味方式。如果冯恺不是曾经跟一个来自人人嗜辣的新高卢省的女孩一起生活过几个月,他可能早就阵亡在玛利亚大婶“精心”烹制的一日三餐上了。

冯恺之所以选择白天去探查,也是因为这个时候各家的男人几乎都不在。他们正在各处用各种想象得到或想象不到的方式在赚取着当日的伙食费。

虽然冯恺知道绯宫居民不管男女,嘴里话的可信度都不高,但他还是固执的认为,面对他,女人更倾向于说实话。

绯宫女人们白天的活动无外乎两样:洗衣服、串门;其中有些还得加上第三样:偷情。不过好像小雪小美姐妹俩是个例外,她们白天如果不是来找冯恺淫乐的话,就肯定是在家里睡大觉——怪不得她们穷得经常只能吃陈年干面包。

冯恺今天需要走访的是第六层。他原本以为绯宫应该像一些假设没有努比亚人方舟出现的幻想小说里所写的洪水后“敌托邦”世界——每一层就像个独立王国,内心邪恶的强权者用混乱却严酷的规则统治着绝望且木然的人们。

可实际上呢,冯恺发现绯宫居民还没团结到能够结成一个敌托邦社会——是的,不够团结,因为敌托邦的统治者必须需要一个能够为他并肩战斗至死的群体才能成为统治者,而没有统治者的纯粹的混沌式社会还不够格被称为敌托邦。

绯宫的确有许多帮派,他们之间确实经常发生摩擦,暴力行为也并不少见。但摩擦产生的原因都是帮派成员的个人恩怨而不是帮派首领的命令,甚至首领们经常还得负责拉架,更甚至,其实根本没什么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帮派首领——绯宫居民就是这么个德行,就算统治权就在手边,他们都懒得伸手去拿,或者说,他们懒得去承担统治者应该履行的职责。没错,再邪恶混乱黑暗的社会,其统治者也至少得保证他的草民们不能因为饥饿、灾病和暴力消失殆尽;没了可以统治的人,他统治的意义何在?

冯恺觉得自己如果以后不想当医师了,完全可以依据绯宫的现实写本小说,说不定还能一炮而红呢。

除了“敌托邦”不存在之外,冯恺还发现自己预想错了一件事:他原本以为绯宫每一层都有自己的社会特点,就像是不同的文化区,结果并非如此。绯宫的居民并不是一块块的石头,他们是可以四处流动的散沙,也就是说,不少人今天住在三层,明天可能就会去六层的某家过夜,而后天又会在一层的市场里混个一整天。

午餐时间到了。

冯恺在楼道里找了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椅子,坐在上面啃着涂了厚厚一层咖喱辣椒酱的火腿三明治。

斜对面的一扇漆面斑驳的木门没有关严,冯恺瞧见里面有两个裸着的女人正在相拥而吻。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门关好,又坐回去准备接着把三明治塞进肚子。

“顺美,不好意思啊,最近手头紧,劳务费下次再给好么?”一个嗓音嘶哑的女人说道。

“没问题的。您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招呼我就好。”一个女孩用有几分奶声奶气的声线回应着。

顺美?冯恺暂时停止了咀嚼。

“是那个顺美么?”冯恺自言自语。

一个砖红色头发、扎着两条马尾辫,穿着一身半旧女仆制服的娇小姑娘发出轻快的哒哒哒的脚步声,手拿扫帚和簸箕向冯恺这边走来。

“爱芙珑小姐?”冯恺轻轻唤了一声。

“嗯?”砖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停下脚步转过身,好奇的看着冯恺。

圆圆的小脸,圆圆的大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头,长得像个洋娃娃。没错,是“那个”顺美,那天用魔法攻击过冯恺的那个顺美。

“我们见过面,我是新来的医师。”冯恺站了起来,友善的笑着。

“哦是你……”顺美脸上略微有了些尴尬的表情。

“哦,我是来实地考察各层的情况,好划分卫生责任区。”冯恺觉得如果自己不率先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话,会被当做坏人。

“哦,这样啊。辛苦了,为大家操劳。”顺美居然给冯恺微微鞠了一躬。这简直跟那天险些用魔法摔断瑞恩脊梁骨的暴躁少女判若两人。

“呃……”面对一个客气温柔的顺美,冯恺反而乱了阵脚。

“您接着忙吧,我去打扫下一家了。”顺美行了个古典式的淑女礼,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在油腻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小巧的脚印。

“我没认错人吧?”冯恺开始不停的挠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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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是想让我以为我认错人了?”莫妮卡·纳斯涅布抱着胳膊站在乔纳森·沃尔古夫面前。乔纳森虽然比她高出半个头,但气势上却像是身高只有莫妮卡的一半。

“没,没有这个意思。”乔纳森依然脸色苍白。

“那我叫你,你怎么就是不停下。”

“呃……急着去办公事。”

“呵,你觉得这话骗的了我么?”莫妮卡轻蔑的笑着。

“骗不了。”乔纳森后退了一步。

“乔,我就问你一句。你以后还想不想不隔着鱼肠子要我?”莫妮卡用上了她和乔纳森拍拖时的昵称——这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莫……”乔纳森温柔的看着莫妮卡那深茶色的眼睛,发出了一声充满爱意的呼唤。

“切……我还没允许你再叫我‘莫’呢。”莫妮卡把抱着的双臂放下,脸上微微出现了红晕。

“你听我说……”乔纳森停顿了好几秒才又开口说道:“我有新女友了。”

“又来。”莫妮卡翻了翻白眼说道:“骗人的招数能不能多样化一点?”

“我对上帝发誓,我没骗你。我有新女友了,不止是新女友,我们已经订婚了,就在昨天。”乔纳森坦然的把话说完,轻轻舒了口气。

“切,你开什么玩笑呢。”莫妮卡笑了起来。

“你是在开玩笑,对么?”几秒钟之后,莫妮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到了乔纳森右手上的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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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认真的?”杰森有些为难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林洋子。其实他在好奇这个打扮新潮的姑娘为什么那么喜欢穿旧式的圆头厚底皮鞋。

“对,贝洛先生!”林洋子激愤的说道:“遇到不公正不道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如果贵校不肯做出行动,我立即去找我在教育部的朋友们。”

“冷静,冷静,林小姐。”杰森真想赶紧递给林洋子一根“五月花”牌卷烟以示讨好。可惜她并不抽烟。

“叫我洋子,谢谢。”林洋子端出了议员接见选民时的微笑。

“哦,洋子啊,解剖学课程上的人体模型从来都是……呃……那样的,你希望把……呃……那里遮起来,这……这……没有必要吧。”杰森对如何把这话跟一个年轻女人表述清楚很是头疼。

“那是对我这样的处女的不尊重。”林洋子把“处女”二字着重说出。

“呃……”杰森颇有些震惊,怎么会有姑娘会如此大大咧咧的跟非亲非故的男人说自己是处女——可能画画的人都比较与众不同吧。

“知道么,贝洛先生,我们学校的男人体模特本来也是什么都不穿的,但就是在我的带头抗议下,学校开始要求他们在腰上围块布。我希望贵校也能做这样的事情。”

“给模型腰上围布么?”杰森觉得这很滑稽,他一不小心嘴边出现了笑容。

“贝洛先生,请您认真对待。”林洋子霍的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道:“如果贵校不行动,我就去找教育部。如果教育部的命令对你们来说不够分量,我就再去找内务部。如果教育部和内务部加在一起还不足以改变你们的态度,我在财政部还有朋友可以帮我。再不行,我直接去跟副总统先生反映情况了。”

“副总统?”杰森将信将疑。

“对。我跟他的夫人是好朋友。”

“哦,了不起,了不起……”杰森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所以,您不要试图推诿,好么?”林洋子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直扑杰森的面庞。

“这个……似乎应该经过校董事会……”

“校董事会很快就会讨论这事,到时他们会叫您去参加。您只要表示没有反对意见就好。”

“我?校董事会?”

“是的,您需要去参加他们的会议,他们会询问您的意见。”

“我?我的意见为什么会……”杰森虽然不敢相信,但却也有些希望他真的可能是这所学校里具有话语权的人。

“您不需要想这么多,你只要行动就好。抱歉,我要告辞了。恰好我一会要去探望下副总统夫人,她最近身体一直欠佳。”

“好好,林小……呃,洋子,慢走。”杰森满面堆笑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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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他了,他老婆最近身体不好,他得在家陪她。”比尔曼总统声音洪亮的说道。他身旁空着一个座位,座位前面的铭牌写着“副总统”。

这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例会。这个委员会堪称是第二共和国权力核心中的核心,成员有九人,包括总统、副总统、国防部长、宪兵司令以及其他几位高官。

国防部长克莱格·沃尔古夫没等总统正式宣布例会开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拉尔斯,我就直入主题了。你要怪我性子急躁我认了。”

“克莱格,我什么时候怪过你。说吧。”总统对自己这位忠实盟友点了点头。

“你必须把纳斯涅布中尉调离目前的岗位。现在那些加勒比人胆子越来越大,纳斯涅布中尉作为他们的同胞,绝对是你身边最大的安全隐患。”这位胖的几乎看不见脖子的国防部长却长了双鹰一般的眼睛。

“哈哈……”比尔曼总统轻轻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不就是莫妮卡甩了你儿子么,犯不上这么针对她。”

“拉尔斯!”国防部长几乎大吼了起来。“我不是来跟你嘻嘻哈哈的。这混小子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跟纳斯涅布中尉谈过恋爱。”

“哦。那我的答案是:不行。莫妮卡是我最信任的保镖,她不能调走。”总统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天天跟着您,容易有人说闲话。”内务部副部长插嘴说道。

“哟,谢谢你夸她漂亮。”总统抬了抬眉毛。

“拉尔斯,大选在即,你不能再过于随心所欲!”国防部长看上去要跳起脚拍桌子了。

“大选?”总统环顾四周之后说道:“大选难道我们还需要过度关注么?我们肯定会赢,天崩地裂式的赢,对不对?”

“可你也不能大意。知道现在社会上多容易出现有害的传闻么?”国防部长紧紧盯着总统。

“那你听到了什么传闻了?”总统似笑非笑的问道。

“呃……”国防部长一时语塞,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回答说:“没有。”

“那不就得了。”比尔曼总统轻轻拍了下桌子。

“总统先生,我有话要说。”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他是国会议员巴音·索尔格。

“哦?”

“应该多让选民接触下副总统。您有一位可靠的搭档会提升您在选民中的支持率,现在关于您的传言的确没有,但关于副总统的却很多,因为他太神秘了。”

“哈。副总统,副总统……”总统搔了搔蓬松的金发,说道:“你也知道,这位老先生爱清静,而且家里又守着个病恹恹的老婆。你们就别为难他老人家了。而且,支持率还不够么?我们还是拿到百分之八十左右的选票就够了,你们还非要弄成百分之九十以上不成?那未免太像弄虚作假了吧,对不对?”

“对,对,您说的有道理。百分之八十左右的选票最合适。”巴音·索尔格不停的点着头,光溜溜的秃顶在电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诶,不过,关于副总统的传言,又有什么新鲜的了么?”总统眯起眼睛问着。

“说他跟一个什么年轻的女博士生有染,还说他与某些年轻男性关系不正常。哦,还有,据说一个什么年轻的企业家跟副总统夫人私下约会——当然这可信度非常非常低。”

“哈哈哈,这新鲜个屁,还不是在男女关系上做文章。他越神秘,越是有人号称跟他有一腿,反正也无从验证。没事,这都不值一提,他老先生不在乎。”总统点起了一支雪茄,惬意的吸着。

“还有非常离谱的,拉尔斯,你想不想知道?”沉默了许久的国防部长插了句嘴。

“说啊。”总统本来一直眯起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有人说副总统根本不存在,履行副总统职责的是你老兄的情妇。”

“我操……”比尔曼总统把雪茄从嘴里拔出,用手指指着国防部长的鼻子声音提高了半个八度说道:“哥们,你刚才说没有关于我的传言,这难道不是?你他妈跟我都不说实话?”

“主角又不是你,你紧张个屁。”国防部长没好气的回应着。

“操,我不是紧张,我是生气。”总统把雪茄狠狠的捻灭,说道:“什么‘情妇’,多他妈难听啊。我一个老光棍,就算有个把女人,那也是我的女朋友,怎么就变‘情妇’了?”

“还不都一样。”国防部长嘟囔着,点着了自己的不锈钢烟斗。

“那个谁……亨利,这事你去处理一下。损害女士们名誉的事情不能容忍。”总统指了指内务部副部长亨利·迪亚兹——一个矮小苍白的老头。

“可以处理。但总统先生,您最好还是找一位第一夫人,这样可以从根本上杜绝一些传言。”

“哦,第一夫人啊,这个位置给莫妮卡吧。”总统漫不经心的说道。

“拉尔斯,你昏了头么?你不能娶她,她太年轻,身世又一团乱麻,举止虽然还算端庄,但离着优雅十万八千里,怎么能当总统夫人?”国防部长看上去又要拍桌子了。

“谁说我要娶她了?第一夫人并不一定需要是我老婆,只要我信任的体面女性,就可以当第一夫人。还有,该娶她的是你儿子!”

“人们会误解的!拉尔斯,你认真结个婚不行么?”

“哦,会误解啊,所以就别弄什么第一夫人了呗。而且你想想,我一直单身,可以吸引不少女性支持者嘞,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总统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国防部长再次语塞,只能大口猛吸烟斗,连眼珠子都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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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岚探员,又单身啦。”

“您就别调侃我了,单身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年轻,又英俊,单身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多好。”

“我梦里倒是年轻又英俊来着。”

“二十七岁难道不年轻?”

“我长得老,有次相亲的女孩见面就叫我叔叔。”

“稳重成熟也是魅力嘛。”

“您就别再给我伤口上撒盐了。您瞧我这黑眼圈,我昨晚真是一夜都没睡着啊。我是真想不通这些女孩子怎么说走就走。”

“那下次你主动甩女孩一次,让她们也体验下恋人说走就走的痛苦。”

“您就别给我瞎出主意了……”

岚冬夜,貌似三十五,实际二十七;共和国宪兵少尉,马丁波利斯市第一百六十二号治安所的三级探员;长相忠厚老实,性格往好了说叫稳重往坏了说叫温吞。

他在治安所保持着一项记录:一共谈过十八位女友。

不过,在经历过了十八次分手之后,他依然是个处男。

从治安所财务股出来,岚冬夜拿着领到的周薪站在走廊里发了好一阵子呆。

钱又没处花了。

社区治安所虽然是第二共和国宪兵系统中最基层的单位,但待遇还不错:安排住处且房租只象征性的收取一点点,一日三餐全部可以在所里免费解决,一年四季发放的制服足够应付所有场合。

岚冬夜能够真正把钱花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给女朋友买东西。

“唉,又得去银行了。”岚冬夜叹了口气,拖拉着脚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三级探员是治安所里不上不下的位置,虽然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小单间,但可以立功受奖的大案要案却没他的份——岚冬夜对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既然自己没能力被国防与治安学院录取,那么就算一辈子做三级探员也活该。

岚冬夜喜欢养微型仙人掌,所以他只有六十尺的狭小办公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仙人掌:有杆状的,有球状的,有能开花的,也有一直只长刺的。

岚冬夜的办公桌收拾的井然有序,就连一根别针都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被扔在什么地方。

桌上的电铃响了,岚冬夜赶紧冲去所长办公室。

“冬夜啊,有个案子,你去一下。”语声气若游丝的所长慢条斯理的说道。

“好的,是什么案子?需要带枪么?”岚冬夜有点兴奋,他已经无所事事好多天了。

“有个女的,大白天喝了酒把‘乔的阁楼’俱乐部砸了个一塌糊涂,还打伤了人,现在逃跑了。你去把她抓住。”

“我……我一个人去?”岚冬夜下意识觉得这嫌犯有点麻烦——“乔的阁楼”俱乐部可是以保安凶悍著称的。

“要不呢?对方只是个年轻女人,难不成我要派一队人去抓她?你不是擅长追踪足迹么,你去正好。快出发,不能让那女人逃出咱们辖区。”

“是,所长。”岚冬夜敬了个礼,转身离去。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心想这女人也不知道逃逸了多久了,就算能追踪到她的足迹,却也不能保证可以在她跑出辖区之前追上她啊。

当岚冬夜骑着马赶到“乔的阁楼”俱乐部时,那里还在焦头烂额的收拾着真的堪称“一塌糊涂”的残局——满地都是木头和玻璃的碎片,保安和招待没几个身上不挂彩的。

“真他妈是脑子坏了。”接待岚冬夜的保安头子——一只眼肿的像高尔夫球——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个娘儿们,非他妈要来看脱衣舞。我们好声好气的跟她说,首先脱衣舞区不对女士开放,其次现在也不是表演脱衣舞的时段。嘿,她可好,二话不说就开打开砸,你瞧瞧给我们搞成他妈什么样了。”

“看上去身手不错……”岚冬夜咽了口吐沫,心想一会如果找到她,那必须得想办法智取,硬上看来是未必是对手。

“滑溜的像根鳗鱼,怎么都捉不住。嘶……”保安头子龇牙咧嘴的揉着胳膊上的一块淤青。

“她从哪里逃逸的?”

“就这大门口。”

“光天化日之下,砸完店就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岚冬夜仔细看着地面上的足迹——一片混乱。

“可不是么。我们遵纪守法,既然跟你们签了保证书绝不让店里的保安在工作时段离店,我们就得遵守是吧,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溜掉。哥们,你可得帮我们出这口气,搞定这娘儿们的话,我看老板会让你免费看一辈子脱衣舞。”

“呃呃,我……我尽力,脱衣舞什么的不必了,呵呵。”岚冬夜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岚冬夜蹲下身,皱起眉头又查看了几分钟地面。

“那女的穿什么样的鞋?”岚冬夜问道。

“靴子,军用的。你说一个娘儿们,不在战场上,却穿着裤子和军靴,还要看脱衣舞,她是个变态吧。”保安头子说道。

“嗯……这就容易多了。”岚冬夜把目光锁定在了一堆纷乱的脚印中某个较为特殊的个体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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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野战部队的军靴穿出军营的人本来就少,而女性尺寸的野战军靴可就更稀有了,所以岚冬夜很快就理清了那个女嫌犯逃跑的路径。

不过他心里却也更加紧张了:这女嫌犯肯定不是野战军的一员,因为第一野战军没有女兵,第二他们军纪非常严,不可能大白天离开军营出来滋事;那么,如果不是军人,那么有能力搞到野战军靴的必定是跟黑市关系很深的人——这就非常危险,黑市看不见摸不着,但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大概不会比第四次矿区战争的阵亡者数量少哪去。

不过,对于探员们来说,解决任何与黑市有关的案件都意味着得到上级的嘉奖。

所以,似乎一个办理大案要案的机会不经意的就来到了手边,但岚冬夜却非常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把它办好。

但不管怎么说,先把嫌犯找到再说。

女式野战军靴的脚印起先还排列成基本一条直线,但在拐过七八个街区之后就开始变得歪歪斜斜起来。岚冬夜记得所长提到过女嫌犯喝醉了酒,想来是越跑酒劲越上头了。

根据脚印,岚冬夜基本分析出了这女人的外形特征:年龄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身高五尺三寸到五尺六寸之间,体重一百二十五磅到一百四十磅之间。换句话说,是个身材匀称结实的年轻姑娘——这种身材,身为给黑市服务的杀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随着进一步的追踪,嫌犯的足迹越来越东倒西歪,甚至疑似在一个街口还摔倒过,岚冬夜估量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看到醉倒在地的她——但愿是这样,那可就省了天大的力气了。

事实证明岚冬夜的估量是正确的,又转过了四个街区,在一条满是垃圾的巷子里,他看见一个身穿裤子和军靴的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流浪汉,正不怀好意的对着她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别动她,她有枪。”岚冬夜大声警告着流浪汉,而流浪汉们一看来了位探员,忙不迭的就四散奔逃。

岚冬夜没有吓唬他们,地上躺着的女人腰间挂着枪,而且还是两把最新型号的大弹夹半自动手枪。

岚冬夜把自己的左轮枪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女人。“这里是治安所探员。交出你的武器并背对我跪下。”他高声喊道。

没有反应。

岚冬夜又喊了两次,地上的女人依然纹丝不动。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扔向女人的头部,正中目标,发出笃的一声闷响,但她还是稳如德纳立山。

“该不会死了吧。”岚冬夜自言自语道。

他犹豫了十秒之后,打着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走到了女人身边,用脚把她的身体翻到了仰面朝天的姿势。

确实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五岁。她肤色像是加了奶的红茶,棕色的头发留到耳根下一寸,五官非常端正,甚至还有一股凛然正气的风范,这让岚冬夜觉得她更像是自己的某位同事而不是被自己追捕的嫌犯。

她丰满结实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看来还活着。

酒气冲天,浑身上下没有可见的伤口,岚冬夜判断她确实是醉倒了。

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她带回所里去,等她醒了就审讯录口供。

岚冬夜把她的枪解了下来,放进自己收集物证的背包中。然后他把她横抱了起来,向着巷子口走去——当然,他没忘了给她戴上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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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直到晚饭过后才回到四层——今天的晚饭是某家的主妇招待的一顿红烧猪皮配玉米饼子。

他看到小雪和小美正在自家门口站着聊天,而小雪的女儿阿丁就在附近蹲着大便。

“你俩,来诊所一趟。”冯恺说道。

小雪和小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第一次冯医生主动要求她们去他的诊所。

“脱吧。”

姐妹俩一进门冯恺就命令着。

“冯医生哟,你今天可真性急。”小雪吃吃的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裙子一把扯掉。

“冯医生有点反常啊。”小美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冯恺。

“废话别那么多。”冯恺从壁橱里拿出一条厚实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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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四仰八叉的躺在铺了毯子的诊所地板上,一如既往的望着布满水渍的天花板。

小雪和小美跪坐着,两颗脑袋都凑在冯恺的下身——小雪在舔冯恺的阴茎,小美在舔冯恺的阴囊。

“小雪,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在绯宫这种地方还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冯恺突然问道。

“冯医生你说的是你自己么?你就好干净呀,连裤裆里都一点异味都没有呢。”小雪真的把鼻子贴在冯恺的龟头上使劲闻着。

“不是我。”

“那说的是谁呀?”

“跟你们没关系。”冯恺把上半身撑起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趴着,屁股撅起来。”

“呀?”小美惊讶的问道:“今天不需要我们在上面自己动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行动。”冯恺不耐烦的说道。

姐妹俩赶忙转身趴好。

“你俩猜拳,谁赢了我先操谁。”冯恺噼噼啪啪的拍着面前的四瓣肥美肉臀。

“哎呀,又是新花样么。”小雪笑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线。

小雪赢了。

冯恺干脆利落的把阳具一股脑的捅了进去,小雪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鸣叫,可几秒钟之后她就有些不解的问道:“冯医生,就这么开始了?不多玩玩我了么?”

“闭嘴。除了淫叫不准发出别的声音。如果多嘴多舌我立马抽出来操你妹妹去。”冯恺狠狠的给了小雪屁股一巴掌,小雪疼的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但脸上却出现了陶醉的神态。

整个诊所里除了肉体撞击的噼啪声和小雪高亢的呻吟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冯恺眼望着那架古董钢琴,脑子里回荡着小时候弹的苦不堪言的枯燥练习曲。

冯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玩任何花样,像台机器一样的来回运动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微微喘息着把浓稠的精液喷洒了出来。

“呀……冯医生今天射我里面了哦。”小雪兴奋的叫了起来,但旋即她就捂住了嘴,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道:“我……我可以说话了么?”

“给你三分钟说话时间。”冯恺又仰面躺下,随手指了指小美,命令道:“你,过来给我吃。什么时候吃硬了我就接着操你。”

“冯医生,你今天怎么了?”小美虽然按照冯恺的指挥把他的龟头含进嘴里,但却还是忍不住面有忧色的问了起来。

“妹妹,冯医生不让我们多嘴呀,你还问什么。”小雪说道。她双腿大开着坐在地上,阴道不停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一股股精液和淫水的混合物裹着气体向外涌着。

小雪用手掌接着双腿间滴下的液体,送到嘴边贪婪的呲溜呲溜全部喝了下去。

“冯医生的好东西一点不能浪费哦。”小雪舔着嘴唇说道。

冯恺突然心中一阵悲悯,他摇摇头说道:“小雪,你为什么要在这样的生活中一直陷着?”

“这样的生活怎么了?挺好的呀。我不就是个会走路的骚穴,生来不就是给人操的。”小雪满不在乎的回应着。

“你……”冯恺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热心到替小雪这样的女人多考虑,于是他刚才的慈悲心这就转瞬即逝了。

“冯医生呀,我……”

“你闭嘴,我改主意了,不给你三分钟说话时间了。”冯恺粗暴的打断了小雪的话。

小雪忙捂住嘴。

冯恺一声不吭的看着小美兢兢业业的努力让他的阳具再次勃起。

“行了,你趴着。”沉默了一分多钟之后,冯恺对小美说道。

“这么快就能再来一次了?”小美有些不敢相信。

“别废话。”

跟小美的这一次耗时比较久,一是因为冯恺的敏感度降低,二是考虑到小美阴道的尺寸,冯恺不能像对待小雪一样全速全力的抽插。

小美虽然脸上一直有些疑虑和担忧的表情,但在下身传来的强大的快感波浪的冲击下,她还是在开始后的十三分钟达到了高潮。

“哎呀,我吃亏了。第二个被操的时间久一些哦……”小雪忍不住开了腔,但旋即赶紧把两只手都摁在了自己嘴上。

冯恺在第十八分钟射了,一样射在了里面。

小雪眼睛微闭、呼吸急促,嘴边挂着满足的微笑躺在冯恺脚边——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用阴道迎接冯恺的精液。

“好了,你们两个骚货听好。以后除非真正生病,否则别来我诊所。我也不会再操你们了。”冯恺从地上站起,开始穿起衣服来。

“为什么啊?”小雪的表情仿佛是被晴天霹雳劈中一样。

“我有喜欢的人了。”冯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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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岚冬夜对被绑在审讯椅上的棕色皮肤女人说道。

“呃……这是哪?”女人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头还是无力的垂着。

“马丁波利斯市第一百六十二治安所的审讯室。”岚冬夜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把一个一百三四十磅的大活人搞进地下二层的审讯室还真是让平时并不怎么爱锻炼的岚冬夜费足了力气。

他用马车把这烂醉如泥的女嫌犯运回治安所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个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岚冬夜只能完全自己动手,连背带抱的好不容易才把嫌犯搬进审讯室,绑上审讯椅。他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能碰到这女人身上不该碰的部位——这更是搞得他出了一头的汗。

岚冬夜拿了一壶茶三包饼干,就这么守着嫌犯,直到她醒来——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岚冬夜觉得这女人长相不差,身材也不错,但并不是会让他一下就有好感的类型。他还是喜欢头发长一些,五官柔和一些,更接近远东人长相的姑娘。

不过,不管嫌犯长成什么样,岚冬夜都清醒的明白,对待她必须严格的公事公办。

现在是公事公办的时候了。

“给我水。”嫌犯的声音很虚弱,但却是命令式的。

岚冬夜倒了一杯淡的已经接近白开水的茉莉茶,端到嫌犯嘴边喂她喝了下去。

“为什么绑着我。”嫌犯抬起头,深茶色的眼睛目光涣散。

“你毁坏他人财物,打伤十几人,这是暴力犯罪,按照治安条例必须要绑起来。”岚冬夜依然面无表情。

“哦。”嫌犯又把脑袋垂下,散落的发丝触到了她耸起的前胸。

“呃……要吃点东西么?”岚冬夜问这句话之前稍微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给正在被审讯的嫌犯提供食物是个没有明确规范的灰色地带,不给吃的可能是错,给了吃的可能也是错,全看上级怎么解读具体事件——或者干脆看上级心情如何。

“要。”嫌犯无力却清晰的回答道。

岚冬夜把一包没有动过的饼干拆开,拿出一块递到嫌犯嘴边。这一瞬间岚冬夜觉得好像这有点不妥:年轻男人喂年轻女人吃东西,怎么看怎么暧昧啊。

但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嫌犯一口咬住了饼干,像头小兽一样的吃了起来。

“真难吃,是锯末做的么?”嫌犯连吃三块之后,抱怨了起来。

“社区治安所配发的茶点就只有这样了。”岚冬夜其实很想对她说:我举双手赞同你的看法。

“真可怜。”嫌犯终于又抬起了头,这下她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

岚冬夜赶紧退回自己的桌子后面,把自己的工作证亮了亮,说道:“我是三级探员岚冬夜,我现在要开始讯问了。希望你配合。毁坏财物和伤人虽然是暴力犯罪,但你的具体案件社会危害力有限。只要你一切坦白,我想处罚不会特别严厉。”

“哦。你问吧。”嫌犯把目光转向了天花板。

“姓名,年龄,职业。”岚冬夜开始准备记录。

“莫妮卡·纳斯涅布。二十三岁。没什么职业。”

“没职业?军靴和手枪,还有靴筒里的匕首,都是哪来的?”

“哦。你都看见了啊。我内衣里还有飞镖,你没搜出来?”自称为莫妮卡·纳斯涅布的嫌犯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岚冬夜脸微微红了红,说道:“我们这里女探员都不在,搜你的身不在我职权范围内。”

“哦。你该好好搜搜,要不对你很危险。”莫妮卡嘴边出现了一丝笑意。

“你绑的很结实,我一点都不危险。”从莫妮卡轻蔑的面部表情分析,岚冬夜觉得自己的确碰上硬茬了。

“哦。对了,我得回答你的问题。靴子、手枪、匕首,还有其他的武器,显而易见,黑市上弄的。”莫妮卡看上去不像是在说假话。

“所以你跟黑市有关?”

“黑市就是我的家。”

“明白了。”岚冬夜有些得意,看来他之前的分析都没错。

“纳斯涅布,这是个假姓吧。”岚冬夜正准备把嫌犯名字写在本子上,却突然停下手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中日耳曼语里这是‘夜雾’的意思,教科书般的黑市绰号。”

“你的名字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在东岛秦语中是‘风暴中的冬日夜晚’,教科书般的远东人笔名。”

“我这是真名。”岚冬夜其实一直也好奇为什么母亲给他起的名字如此文艺,他明明从小就是个不爱看书的孩子。

“我的也是,我对上帝发誓。”莫妮卡表情非常的诚恳。

“伊比利亚人有个日耳曼语名字,怎么看怎么可疑。”岚冬夜还是不准备这就相信她。

“我血统很杂。再说了,种族划分并不是按照语言来的,你忘了?”莫妮卡耸了耸肩。

“无所谓。我只负责记录你说的话。上面的人自然会去分辨你有没有撒谎。只是你现在证词里的疑点越多,之后受刑的几率就越高,你自己看着办吧。”岚冬夜也耸了耸肩,在本子上端正的写下了“莫妮卡·纳斯涅布”这个名字。

“大叔,你工作多少年了?什么军衔?”莫妮卡盯着岚冬夜额头上层层的皱纹好奇的问道。

“嫌犯没有提问题的权利。还有,我不是大叔。”岚冬夜把笔放下,真是不知道该狠狠瞪她一眼还是该苦笑。

还是苦笑吧。

“哦。”莫妮卡像是在时髦服装店里发现旧帝国风格的绣花帽子似的上下端详着岚冬夜。

“咳……”岚冬夜决定忽略这个女人的各种小动作,清了清嗓子问道:“为什么要砸‘乔的阁楼’俱乐部。”

“我……呜呜呜……”

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问题居然一下子让莫妮卡哭了起来。

岚冬夜有些意外,但却不敢掉以轻心。越危险的坏人越会表演,而且演技可比大剧院舞台上那些明星强多了。

岚冬夜等了至少五分钟,看莫妮卡还没有止泪的打算,不得不开口说道:“纳斯涅布女士,能不能等会再哭?咱们先把讯问做完。”

“原因是么?好,我跟你说,我都跟你说!”莫妮卡悲愤的喊道。她五官扭曲着,连鼻涕都甩了出来——这真不像是在演戏。

“呃……别激动。”经历了十八次失恋,岚冬夜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让情绪失控的女性快速稳定下来,无论面对的是女友还是嫌犯。

“他做事温温吞吞让人着急这惹我生气我受不了甩了他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觉得可以忍受他的慢性子我主动找他和好我都肯让他不戴着鱼肠子跟我做爱了他居然不愿意和好还跟别人订了婚你说我不砸点东西能解气么?”莫妮卡像机关枪似的一口气吼出了这一大串话,然后又开始嚎啕大哭。

岚冬夜愣了好半天才咀嚼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在本子上写下了“滋事原因:失恋”这几个字。

不过“不戴着鱼肠子做爱”……岚冬夜觉得这位姑娘大可不必提供这样的细节——按照办案法规,他该把莫妮卡的口供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最终他略去了鱼肠子的部分。

“那,选择‘乔的阁楼’有没有什么针对性?”岚冬夜总觉得嫌犯不可能就是随便找了家店砸了。

莫妮卡没有回答岚冬夜的问题,却红着眼哽咽着说道:“带我回家。你有家么?”

“这个……咳……”岚冬夜又使劲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女性嫌犯对探员倾诉感情纠葛,这是经典的软式性诱惑。很不幸,纳斯涅布女士,这对我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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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刷了牙,惬意的躺在床上。

今天的晚饭很好吃——安娜亲手做的猪肉丸比外面买来的香多了;此外,学习远东人风格的什锦炒饭也是美味无比。

虽然安娜的家传料理——辣味海鲜番茄浓汤——杰森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但孩子们却超级喜欢。

卧室门喀嗒一声开了,安娜手里拿着两封信走了进来——贝洛家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每天都是在快要睡觉时才检查信箱。

“爸爸妈妈来信了。”安娜一边换着睡裙一边说道。

“哪个爸爸妈妈?你的还是我的?”新买的弹簧床垫太舒服了,杰森都不舍得把身子挪开去看一眼床头桌上的信。

“废话。我父母怎么可能写信给我们。”

“但如果你写信给他们,他们还是会回的吧。”

“杰森。”安娜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杰森看了好几秒,才说道:“我发过誓不跟他们联系,你不信么?自从我们结婚后,我从来没有给他们写过信,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地址,也不知道我们有了孩子,甚至连我们的死活都不知道。”

“呃……也不用这么绝对化吧。”杰森终于下了决心动了动身子,果然发现信上的地址是自己父母在东北部边境城市科尔斯堡的家。

“我言出必行,说过的话绝不会做不到。”安娜换好了睡裙,躺在了杰森身边。

“哦,对,我的娜娜女王的确是这样。”杰森笑着摸了摸安娜的脸颊,然后说道:“拆开看看吧,瞧瞧我爹妈又唠叨了些什么。”

安娜拿过信,两人一起读了起来。

也没什么新鲜的,杰森父母的来信的第一部分一如既往是在有些夸张的抒发老两口对小两口一家的挂念和祝愿;第二部分还是抱怨杰森总是不给他们寄全家福;而第三部分就是流水账式的叙述几个月以来的宁静小城生活。

这第三部分一开始看的杰森昏昏欲睡,但越往后来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这有点问题吧。”

“嗯?什么问题?”安娜比杰森阅读速度快,她已经读完了信在闭目养神。

“你看这最后几段,他们说从矿区过来的工人睡得满大街都是,全都在等着市政府安置。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昨天才从报纸上看到,他们那边的矿区还在大量招收新工人,预备继续扩大生产呢,怎么可能会把工人送去非矿区的城市安置?”

“哦,可能是搞错了,那不是矿区的工人。”安娜睁开了眼睛,准备去拆另一封信。

“我觉得也是……希望他们别听信什么谣言弄得自己心慌。”杰森把父母的信装回信封,随意搁在床头柜上,又问道:“另一封是谁的?”

“伊丽莎白。怀特夫人。”

“哎哟,她都已经开始给你写信了呀。”杰森很有几分惊讶。

“不是给我的,收信人是我们全家。”安娜把字数不多的信笺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就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奇怪的看着杰森。

“怎么了?”杰森心里有点在打颤,他心想:难道怀特夫人说我疑似对她图谋不轨?

“他们搬家了,说是去了离湖滨区比较远的地方,所以以后没法经常约我们出来玩了。”

“呼……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搬家。”

“你是不是其实也松了口气?”安娜似笑非笑的问道。

“什么?”杰森故作没听懂。

“别装了,跟他们那么频繁的打交道你不累么?不能经常见面那不是正好么?我们一家可以回到往常的生活轨道上了。”

“对……对……”杰森确实松了口气,但也有点失落,毕竟他也存在着某种幻想:跟怀特先生这样层次的人多聊聊天,说不定对他在事业上的突破有所帮助。

“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高兴啊。”安娜侧过身来,用胳膊支起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丈夫。

“我……哪有不高兴……”杰森被安娜看的有点发毛了。

“是不是觉得不容易见到年轻漂亮的怀特夫人了,心里空荡荡的?嗯?”

“你说什么呢!”杰森愤慨的低声吼着。这次他愤慨可真的是合情合理而不是欲盖弥彰了,他就算不高兴,也的确不是因为见不到怀特夫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没事,你不会完全见不到她的,她说几周后的帆船游照常,我觉得你还会见到她穿泳衣的样子。满意了么?”安娜的表情让杰森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娜娜,你比她年轻,你比她迷人,她像个假人。”杰森陪笑着。

“谁信。算了,睡觉。”安娜熄灭了汽灯,翻过身把头埋进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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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觉。”莫妮卡·纳斯涅布像在课堂上打盹的小学生似的趴在岚冬夜公寓里唯一的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知道知道……可我必须要收拾干净呀。你知道,单身男人的床……那个,总归看上去不是那么体面。”卧室里传出岚冬夜慢悠悠的声音。

“这人真麻烦,我又不是没睡过男人的床……”莫妮卡嘟囔着,继续无聊的用指甲刮着一尘不染的电木桌面,发出像是“啦-嗦-啦-嗦”音符似的噪声。

这个看上去谨小慎微的探员居然在严词拒绝之后却又把她带回了家,莫妮卡其实自己都有点发蒙。她只能解读为这家伙单身久了,看到漂亮姑娘还是把持不住。

但到底要不要真的跟他上床呢?莫妮卡一直没有彻底下定决心。她起先可是一点都没这种打算,虽说她中午跑出来时想干一万件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发泄不满,但跟乔纳森·沃尔古夫以外的男人做爱当时却绝对不在其中。

莫妮卡原本的计划是在路上一拳把岚冬夜打晕然后溜之大吉,但不知为何,这位“大叔”发出憨厚微笑时的抬头纹让她觉得很可怜,于是就怎么都下不了手了。

可是他真的憨厚么?莫妮卡可不这么觉得。真憨厚的男人是不会觊觎她的美色的,肯定不可能真把她这个嫌犯带回家。所以,这个人大概率是个伪君子。

那么,跟一个陌生的伪君子上床会不会把乔纳森气的发疯呢?大概会吧。所以酒精的作用还没完全消退的莫妮卡现在终于做了个决断:既然都已经在他家里了,如果他待会主动干些什么,自己只要不觉得太恶心,那就半推半就做了好了。

岚冬夜可不知道这来路不明的姑娘在想些什么,他一直在担心刚才在楼道里遇见的那位同事会不会事后反应过来他看到的这穿裤子的“矮个子”并不是个男的——这幸亏她是穿着裤子,否则那同事再醉都不可能不知道岚冬夜带了个姑娘回家。

失恋十八次的岚探员在最近一次被甩的第二天就带新的女人回宿舍过夜,这好像很合理,但如果被人发现,说不定会成为治安所里最近几个月的谈资,而岚冬夜确定这对他的下一段恋情来说绝对是非常负面的影响。

至于为什么会把莫妮卡带回家,岚冬夜仔细想了一阵子,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

岚冬夜自认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如果这次的受害者是别的店铺,他认定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把嫌犯放了,就算是自己的女友也不行;但这个“乔的阁楼”本身就是个制造受害者的地方,长期以来他们一直都是伤害了别人却还反咬一口把真正的受害者送进监狱——例如,被他们引诱来跳脱衣舞的正经人家女孩如果想控告他们,经常却会被冠以无证卖淫的罪名。

所以,莫妮卡嘛,也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也算是给这个社区出了口气……

算了算了,岚冬夜对自己说道,不要再想方设法给自己披上个冠冕堂皇的正义大氅了。

还是诚实的把将嫌犯带回家这种明显违法的事的原因单独归为“同病相怜”好了,也许还要加上一点缘分使然:两个刚失恋的人碰到一起也不容易。

“还有多久啊,我要睡觉!”莫妮卡又喊了起来。

“快了快了。”岚冬夜口头上这么说,但却一点没有放松清洁标准的打算。

“我都又饿了。有吃的没有啊?”

“壁橱里有炖牛肉罐头,你在茶炉上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茶炉?怎么用啊?”

“打开煤气阀点火就可以了啊,把罐头直接放上去,五分钟就好了。”

“哦。”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应该是莫妮卡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罐头。

岚冬夜这边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他正准备好好检视一下自己精心布置的适合女孩子过夜的卧室,却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糟糕”,他叫了一声,赶忙冲了出去,看到莫妮卡正盯着没有一丝火星的茶炉发呆。

岚冬夜跳到茶炉跟前,一把拧紧了气阀,又冲去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敞开。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茶炉不热?”莫妮卡一脸懵懂。

“小姐,你不点火哪来的热?要不是最近他们给煤气里加了臭味,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岚冬夜额头上的褶子仿佛一下子变得更多了。

“啊?为什么会死啊。我做什么了?”莫妮卡看了看茶炉又看了看岚冬夜,还是完全不明白。

“煤气啊!你光放气不点火,一会屋子里就被煤气充满了。煤气是会杀死人的你知道么?你没用过煤气么?”岚冬夜真是不敢相信腰别两把最先进手枪的黑市杀手居然似乎对煤气一无所知。

“哦。”莫妮卡不以为然的说道:“我那里炉子都是用电的,开关一拧就好。我以为你这个也一样。没事,反正我们不也没死么。”

“可……唉……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死。”岚冬夜无奈的笑了笑,一转眼却又发现炉头上放着的罐头居然原封不动没有打开。

“我说,纳斯涅布女士,你就准备这么加热罐头?”岚冬夜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银闪闪的马口铁罐子。

“啊?是啊,要不怎么加热?”莫妮卡也盯着那罐头,心想难道我不该直立的把它放在炉子上?可换个方向它也搁不住会滚来滚去的啊。

“你都不启开盖就加热,它是会爆炸的啊。你会受伤的知不知道?”岚冬夜开始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智商不太行。

“哦……”莫妮卡抓了抓头发尴尬的说道:“我倒把这个忘了。”她从胸衣里抽出一枚星状飞镖,用其利刃在罐头顶部一划,然后又是一挑,罐头的顶部刷的一声就飞到了远处。

“呃……”岚冬夜呆若木鸡。一是因为被这飞镖的锋利程度吓傻了,二是刚才不小心看到了莫妮卡胸衣的花边。

“那现在点火加热?”莫妮卡抓起了炉台上的火柴。

“别别别!”岚冬夜顾不上在意是否会接触到莫妮卡的肌肤了,他一把将火柴从莫妮卡手里抢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现在屋里煤气还没散完,你一点火咱们都上天了!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啊?就这么活的啊。不就是爆炸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不也没死么。”莫妮卡拿手指沾了点罐头里的汤汁放进嘴里,砸吧了几下说道:“这本来就是熟的啊,不用加热了,我直接吃。”

“可这样会对身体不好。”岚冬夜可是时刻谨记母亲从小就跟他说过的话:不要吃冷的罐头食品。

“你一个大男人讲究还挺多。给我拿个勺子来。”莫妮卡把罐头拿起登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岚冬夜摇着头找出柄电木勺子递给莫妮卡,然后看着她大口大口的把汤汁大部分还凝固着的炖牛肉塞进嘴里。

“你家没有厨房?”莫妮卡嘴里满是食物,含混不清的问着。

“没有啊。不需要有吧,我一日三餐都在所里吃。茶炉和罐头是应急用的,应对万一哪天我病的厉害不能去所里的情况。”

“可怜。”莫妮卡使劲把牛肉咽下去。

一罐炖牛肉没多久就被莫妮卡吃了个精光,她摸了下肚子,满足的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我刚才有多饿。”

“你从下午到刚才就只吃了三块饼干,肯定饿了。”岚冬夜把空罐头在水龙头上冲干净,又从一个玻璃瓶里倒进去了些咖啡渣子,这才把它扔进垃圾箱。

“那还不是怪你,把我绑着不给我吃饭。”莫妮卡又趴在了桌子上,把嘴微微嘟起。

“你是嫌犯,我是探员,我只能绑着你。而且现在我不是已经放了你么?”岚冬夜在距离莫妮卡六尺开外的地方站着。

“你想睡我吧。”莫妮卡抬起头看了岚冬夜一眼。

“不在计划之中。”

“不想睡我的理由是?”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岚冬夜转过身,把自己脊背对着莫妮卡。

“你觉得我想睡你么?”莫妮卡又开始拿指甲刮擦着电木桌面。

“这个问题更无聊。还有,请不要发出这种令人烦躁的声音好么?”

“哦?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那是你的权利。你继续吧。”岚冬夜走进了卧室,站在了门口。

“切……还欲擒故纵了。”莫妮卡翻了翻白眼,站起身也向卧室走去。

岚冬夜被身后莫妮卡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赶忙转头说道:“你……你跟来做什么?”

“你一声不吭的走进卧室,意思不就是让我跟进来么?”

“不……你误会了。我还没收拾完。你先出去好么,我彻底收拾好了叫你,行不行,纳斯涅布女士?”岚冬夜的语气近乎请求了。

“你还收拾啊,你都收拾了一晚上了,再不让我睡觉我困劲儿都过去了。我要是因此失眠,你可得陪我聊一夜的天哦。那倒也不错不是么。”莫妮卡笑嘻嘻的说着。

“那……那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那你进来吧,如果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别见怪。”岚冬夜把身子让开,莫妮卡怀着好奇心踏进了卧室,然后她就瞠目结舌了。

“我说……”莫妮卡两眼发直的问道:“你是不是有点……那种……问题?你一个男人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卧室所有的织物——床单、毯子、窗帘、枕套——全部是粉红色,带着精巧的花边。床头上坐着一只半人高、憨态可掬的毛绒小熊布偶,而窗台上摆放着一串开着五颜六色小花的绿植,天花板上还吊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星星状饰物;此外,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果甜香气味。

“……还是说……”莫妮卡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问道:“我看上去像是个十岁的小公主?”

“呃……”岚冬夜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回答说:“都不是。我这本来是给我女朋友准备的,她原本说要搬来跟我一起住来着。我觉得你们年龄差不多……所以……呃……呃……”岚冬夜又支吾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讨厌这样的东西是么?”

“不,不,不讨厌。”莫妮卡走到床头边坐下,手里捏着毛绒熊肥厚的耳朵说道:“我只是有个疑问啊,你这样的大叔,交的女朋友却跟我差不多大,你不觉得有那个……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代沟么?”

“我不是大叔。我今年二十七岁。”岚冬夜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哈哈……”莫妮卡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可怜,可怜。”她摇着头说道。

“我出去了。祝你睡个好觉。”岚冬夜懒得想明白莫妮卡到底是觉得他可怜在哪,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迫不及待的逃出卧室。

“等会,你不来睡?”莫妮卡已经脱掉了一只脚上的鞋袜,露出了五个指甲都涂得鲜红的纤足。

“哦,你是不能来跟我一起睡,你有女朋友。”莫妮卡没等岚冬夜回答就抢先说道。

“呃……已经不是女朋友了。”岚冬夜觉得如果让莫妮卡认为他有女友还把陌生姑娘往家里带,那就更糟糕。

“哈,那你可以跟我睡了。来吧。”莫妮卡轻轻拍了拍床垫。

“没这个可能。我走了。”岚冬夜又要迈步。

“等会,还有个关键问题。”

“什么?”

“我就这么脱了衣服睡?没有睡裙给我?不过这样也行,就是会留太多体味在你床上。”

“你可以穿着衣服睡。”

“那多难受。有睡裙么?既然准备好了跟女朋友同居,这些东西会有的吧?”

“没……没有。”

“不信。我自己找。”

“别……”

岚冬夜身手实在是没有莫妮卡快,他蹦到床边时莫妮卡已经从衣橱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件粉红色的半透明睡裙。

“我就知道,男人藏女人内衣的地方就在这里。”莫妮卡把睡裙翻来覆去的拿在手里看着,笑嘻嘻的说道:“你的女友……哦不前女友挺有情趣的嘛,穿这么露肉的衣服睡觉。还是说,你希望她穿这个?”

“……”岚冬夜选择不回答——因为的确是他希望女友穿这个所以才通过邮购公司替她买了来。

“那你想看我穿这个么?”莫妮卡把睡裙抖开,贴在自己身前。

“你快睡吧。”

“哦。你就算想看我穿,我也做不到。这裙子胸部太小了,比我至少小了两个尺码,我会撑破的。哦,还有啊,这也太短了,下摆都快连毛毛都遮不住了。哎,大叔,原来你喜欢那么平那么矮的女孩?怪不得你说你不想睡我。”

“我……晚安!”岚冬夜实在不敢再跟莫妮卡说话,他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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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在早晨五点半准时醒来,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卧室门,却发现并未关严。

岚冬夜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前。

从门口铺着的方毯上的足印分析,莫妮卡半夜可能起来去了趟卫生间。

岚冬夜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向门缝里看了一眼。

莫妮卡和衣而卧,怀里抱着毛绒熊,睡得正香。

岚冬夜嘴边出现了一缕微笑,他觉得这个来自黑市的姑娘虽然说起话来叫他经常心惊肉跳,但实际上应该还是个正经的女孩。既然她是个正经人,那么不抓捕她并让她在家里过了一夜,也就算不上是什么不正确的事情了。

岚冬夜从壁柜里拿出一包咸味饼干和一听罐头牛奶。他把饼干整齐的摆放在一个白瓷盘里,又在牛奶罐旁放了个粉红色的电木杯子。在牛奶下面他压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早餐”,并注明“奶不要就着罐头口喝,容易划伤”。

岚冬夜拿起沉重的证物包,正准备往肩上背,却停下了想了几秒,然后把里面莫妮卡的两把半自动手枪和六柄匕首掏了出来,摆在了饼干旁边。

岚冬夜在公寓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觉得一切都安排的很停当。他耸了耸肩,快步走了出去——他可不能误了治安所里的早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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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立音乐学院的校园里弥漫着食堂烹制早餐的香气,这让饥肠辘辘的瑞恩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已经在一个灌木丛里躺了好几个小时,满身都是蚊子咬的包——好在湖滨区这种体面的地方没有蜱虫。

瑞恩不确定观步夏芽会不会去食堂吃千篇一律的炒蛋和煎咸肉,她这样的大小姐不应该是让人把精美的早餐送进宿舍享用么?

甚至瑞恩都不确定观步夏芽在不在这所大学。

其实是他希望看到观步夏芽出现在音乐学院,这样就可以说明,“回家、上大学、结婚”这三件事并没有略过中间那个流程。

可是,观步夏芽虽然从小就学钢琴,但她就一定是要来读音乐学院么?她可能会进任何招收女生的大学啊。

瑞恩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了个致命的缺陷。

可是他已经在音乐学院蹲了这么久了,这就放弃么?

可是他就算遇到了观步夏芽又能做什么?还不就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看她一眼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又不想跟她谈恋爱——你说她弹琴唱歌好听吧,那还不如四层的小雪和小美呢;你说她漂亮吧,那也跟那天在废置的街区看到的穿大学校服的女孩差的有一定距离;你说她身材高挑曼妙吧,黑市的索菲大姐可比她强多了;你说她性格可爱吧,顺美不发脾气的时候明明更可爱好吧。

瑞恩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如果做事不莫名其妙,他瑞恩也就不是瑞恩了。

忍着浑身的痒、带着个咕噜噜叫的肚子,却还得一直闻食物的香气,瑞恩真是觉得下地狱被火烤也不过就如此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见到观步夏芽。

“操。”瑞恩狠狠骂了一声,转身离去。他决定结束自己毫无意义的征途,赶紧出了这不算大的校园去街边买个炸土豆饼吃。

“操!”走了没多远,他又骂了一声,然后赶紧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观步夏芽!

虽然离得有一段距离,面目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这穿着打扮,这身材,这齐刘海,这脸型,一点没错,这就是观步夏芽。

然后她身边有个男人,高大的男人。俩人还手挽着手。

更过分的是,走了一阵子,男人微微低下头,和观步夏芽轻快的对吻了一下。

“我操!这男的他妈的是谁?”瑞恩用拳头捶着树干,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他妈的要有个高倍望远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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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忐忑不安的打开了公寓的门。

他是希望看见莫妮卡还在呢,还是希望看见她已经走了?

他也不知道。

今天在所里被大伙调侃了一天,因为昨晚上在楼道里撞见他和莫妮卡一起的那个同事在到处说他居然带了位俊秀的男中学生回宿舍过夜。

“岚探员啊,你就算被女人甩的次数再多,也不能就……就变了呀?”财务股次长——全所里最八卦的大妈——强忍着笑对岚冬夜说道。

“那……那是我弟弟,表弟。”岚冬夜实在不擅长说谎,但无论如何莫妮卡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反正每次失恋,岚冬夜都是全所的笑柄,他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次虽然话题有点不一样,但他嘻嘻哈哈的也就把一天给敷衍过去了,而过不了两三天,也就没有人再会真正在意他的事情了——直到下次他再被甩。

而且,看来所长也不这么喜欢“乔的阁楼”,居然根本就没问起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岚冬夜留在客厅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全部消失了,给莫妮卡喝牛奶用的粉红色电木杯子刷干净了放在水槽上,装牛奶的马口铁罐子也被冲洗过,里面放着咖啡渣,和牛肉罐头的容器并排躺在垃圾桶里。

岚冬夜后背一阵发凉,他没想到昨晚上他处理空罐时莫妮卡居然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莫妮卡的匕首一柄都不剩,但那两把枪却还在桌上。枪下面压了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枪给你,换你的熊熊。”

“我的……熊熊?”岚冬夜花了五秒才明白这是指的莫妮卡抱着睡了一夜的那个毛绒布偶。

看来,莫妮卡是已经走了。

果然,卧室里没有人,也没有熊。床单非常平整,莫妮卡应该是专门整理过。

“呼……”岚冬夜长出一口气,自己坐在了床头。

发了一会呆,他跳了起来,跑到门口趴在地上仔细看着。

他在寻找莫妮卡的足迹。

找到了,这很简单。

他循着足迹前行,下了公寓楼,走到了大街上,转过好几个街角。

足迹突然消失不见,在他眼前出现了粗大的轮胎印。

“哦,有人开蒸汽车来接她了……黑市的人真是神出鬼没。”岚冬夜耸了耸肩,漫无目的的又接着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