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土麝不懂得对方用意,故而暂不作声,东方觉越走越是靠近,方才说道:“九哥的爷爷怎地如此不安分,不呆在宫里好好享清福,却跑出外地受苦受难。”
苏州的人众不甚了解‘葵花奇劲’的来历,也就没有太大的反应,而东方觉说方九哥的爷爷可能只属一句玩笑话。要知方九哥都已经六七十岁,他爷爷岂会还活着。
但方土麝却听得懂弦外之音,对方是晓得他并非方九哥,还知道他乃是宫里的太监,因为爷爷的别称叫‘公公’。此刻两人已经对立而视,面对着面,方土麝的嗅觉比较敏感,他闻到一股兰花香味。而最奇怪的是,这股味道并非花香,应该属于妙龄女子的体香味。
倘若换作别人,也许还真嗅不出来,但方土麝在宫里混久了,能分辨得出这些。一般嫔妃虽有体香,却是花香味较浓重,体香味反而极淡的那种。但此人的体香确实花香味较淡,体香味极浓,几乎可以断定,这是经年侵泡在兰花池沐浴的处子幽香。
方土麝找到对方的突破口,心头振奋,寻思:“你虽然晓得老奴并非方九哥,但我亦知道你也不是东方觉。你既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当然是希望别人识不破你的真身。那老奴就以此来要挟,彼此间不得道出真实身份,大家就一起守住秘密吧!”
方土麝说:“九哥的爷爷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从来不管事,只想多活几年。倒是九哥的孙女,十七八岁,却无论大事小事她都要插手,也不怕往后找不到婆家。”
这话里头的意思是,‘公公’老了,不管事了,倒是你这个年轻丫头却来多管闲事。潘千重等人不晓得他们二人在胡扯些什么,但东方觉却是满脸惊异,显然被方土麝说中她那真实身份。当下两人全静默下来,只是平静地站立原位,不发一语。
东方觉忽然说道:“老子有一柄宝剑,想请九哥鉴赏鉴赏,到底是否一把劣货。”
方土麝接过对方的剑,见那剑鞘毫不起眼,剑柄却倒是古老,好剑不敢说,但古剑却可以肯定。他抽出一些些,方露出全体通红的剑身,方土麝立即脸色大变,心头砰然作响。他连忙收回宝剑,将古剑交还东方觉手中,这时发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方土麝心中呐喊:“天呀!这可是天下第一高手的随身佩剑呐,这把‘赤剑’乃玄女易凤的宝器,怎会落入这娃儿手里。莫非易凤就藏于左近,而此女却是她徒孙之流。但不对呀!易凤已创办了‘星鹤宫’,莫非这女娃儿就是星鹤宫的弟子。”
看来在场的武师皆不晓得此‘赤剑’之来历,才无人显露出诧异之像。东方觉说道:“这把剑的主人叫我带话,有个爷爷曾对他发誓,说终生只呆在宫里享福。岂知这爷爷却言而无信,还偷偷地溜了出来,不知道该不该罚一罚这位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