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翅膀,不会飞翔。
所以只会凄惨地摔在地上。
少年无法如风般自由。
猛地起身的动作被安全带勒住,脖子狠狠地被勒了一道,痛觉让他清醒过来,詹明义靠回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背后全是冷汗。
这种真实感,在醒来之后很快就会散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你做噩梦啊?”驾驶座的陆星垣往旁边瞄了一眼。
“对,跳楼体验。”
“哦哦那个啊,梦见自己踩空失重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我未婚妻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我还特地上网查过,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不是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吗?”
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觉得梦里那更像是那个女生临死前的画面。
“你那辆车我找朋友帮你看过了,这一两天应该就会好……啊,准备一下,快到了。”
医院停车位老样子不够,家用车停在大路边驾上草坪,偶尔还有一两辆开了信号灯停在路上阻碍交通。
陆星垣啧了一声,打方向盘弯进路口。通往医院的路有点小,还好一路没有见到像路口外面的场景,侧面验证了这个城市的居民还没有瞎到在救护车必经之路乱停。
快到大门前的时候,陆星垣放慢了车速,“我找地方泊车,你先下去找找看房间,我马上就到。”
詹明义应下,在车停下来之后开门下车,拿出手机翻出陆星垣打听到的教授病房号去柜台询问病房位置,然后再文字方式转告陆星垣在哪里。
到达病房前,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片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冷着脸和教授好像在对峙着。
一看就不适合他介入,他乖巧贴墙站好,决定等陆星垣来了再说。
“你怎么不先进去?”陆星垣一来就问,问完得到詹明义比了比室内的回答,他从门上镶着的玻璃片看了里面一眼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完全不介意有别人在,敲门之后就进入,“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个人停下争执,那个陌生人直接走人,教授在看见来者是自己的学生后更是眼前一亮,招呼着他们过去说话,陆星垣家长家短一顿寒暄,詹明义不是很懂陆星垣怎么会和谁都这么能聊,和教授不是很熟也不是很想讲话的他只想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他来这里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看看教授和那个跳楼女孩有什么关系,教授他是不是间接或者直接地导致了那个女孩的死亡,所以才会被这样缠上。已知女孩是在补习的时候坠楼,地点在那个廖先生的房子里,那么这个教授又是为何会被盯上?
啪,窗门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了窗门。
“怎么了?”
跟上来了。
詹明义面无表情地和其他人一样看向发出诡异声响的窗户,女孩贴在窗户上,苍白的脸上表情狰狞,奇怪的是她好像不能进来。
医院里放了辟邪厌胜的东西吗?这么厉害?
“我们这里好像不是在地震带火山带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陆星垣感觉莫名其妙,皱着眉头跺了跺脚,“也没有摇晃震动,所以这是那个热胀冷缩的原理?”
詹明义没有理会陆星垣的自言自语,想着反正教授会回应他的。他只需要关注那个只有他才看得见的女生就好。在他眼里的女生将双手和脸都贴近窗户,她低吼着敲打窗户,用尽全身的力气,造成裂痕。
不太妙。
“小心。” 詹明义拉了一把友人。
就在他发出提醒过后,窗户整个碎裂开来,他和陆星垣站得比较远,蹲下身来把自己缩成一团背对着,没有受到伤,床上教授也拿被子保护住了自己。
“哇……”陆星垣发出一声惊叹,难以置信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
听见声响前来的工作人员迅速地清理出一条路来,问了问情况接着安排教授到新房间去。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两个访客不可能还留在这里碍事,几句道别后就离开。
“离奇的一天,不对,昨天那个也挺神奇的,虽然大家受的伤都不算太严重,教授也是休息几个星期大概就会痊愈了……唉,都不知道之后要怎么上课,我刚刚应该问一下的,不过学院应该有自己的考量,说不定会和别的教授合班。”
詹明义嗯了一声权当作对陆星垣说的话的回复,下意识回过头,就见教授坐在轮椅上被推往另一个方向。
“……我离开一下。”
“嗯嗯嗯?你去厕所吗?”留在原地的陆星垣搔搔脸,“不是,你都不知道我车停在哪里就要我先自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