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小娟咽下一口唾液，前阵子，她承认自己真的对杨麒仑有一片爱慕，花痴般地幻想他。但知晓了这一切，她有点畏惧他了。

可是回想起来，自己也变成吸血鬼了呢，要畏惧什么的！

“你有什么事？没事我要去睡觉了。”

不擅长撒谎的警察。

“嗯？睡觉？我看你在床上翻来翻去，都没闭上眼好好睡过。”

敦小娟瞪大眸子，喊道：“喂！你偷窥我！？”

杨麒仑立即纠正：“好了，不要喊了。可是，我真的有心来找你，出来。” 杨麒仑对她伸手，而敦小娟也没觉得是什么不良之事，反正睡意也不会来探望她，有个伴好过一个人郁闷。

敦小娟握着杨麒仑的手心，从房内跳出去。

“哇！” 敦小娟没踩到屋檐支架导致她失足，但及时被杨麒仑的另一只手撑着她的腰部，避免她跌下。

敦小娟眨眨眼，近距离望着他的脸部难免会导致她内心里的小鹿乱蹦乱跳。杨麒仑确定她安全后，转移视线望着凝视着他的敦小娟，调皮问道：“帅吧？我听到你的心跳声。”

敦小娟顿时醒悟，立即把视线移去别处，尴尬地 “咳” 了一声，说道：“谢。。。谢谢你。”

杨麒仑松开手，领先坐下，望着夜空上无穷无尽的星星。敦小娟小心翼翼地迈步，坐在他身边。

“你感觉过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的感受吗？” 敦小娟的那一个疑问打破了两者的寂静。杨麒仑点点头，但选择没说明事情的长度。

柯灵熙向他求救，拯救圣尊的那一件事，他想要帮，可是却帮不到她。。。

“原来不只是人类会有这样的感受。”

“那你想要发泄出来吗？”

“有时我想要帮妈咪对付，可是她总是那一副逞强，说没事，她能搞定，她看惯了。我明明知道她是说反话，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我希望能改变这些。我很自私，真的很自私。”

“怎么这么说呢？”

“我不想要感觉自己无能，看着妈咪一个人孤独作战。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想要回家，抛弃了和她一起作战，我真的很自私。”

“可是你这次回来要改正一切，不是吗？”

“我以为能和爸爸达成协议，辅助妈咪一把，维修他们的感情。可是妈咪还是那么固执，说不必要和爸爸达成什么协议，说她感情之事只是一件乏味的事。但最后我还是帮不到什么！或许我是这样吧，帮不了自己，也帮不了其他人。我讨厌这样！”

杨麒仑只是耐心地聆听，家庭的事，他一个外人也没资格东南西北评论一番，直到敦小娟扭头看向他，问道：“你觉得？”

“我？”

“嗯。你在这个世上有百年多了，肯定有经验或意见给我。”

杨麒仑深呼吸，回应：“百年，对。经验，不对。我不曾有完整的家庭。我不确定自己有妈妈或爸爸了。太长久，久得不值得我去渴望有家庭的感觉是什么了。”

敦小娟顿时怜悯地望着他，杨麒仑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生活，孤独成长的呢。

她呢，至少还有妈妈，哥哥及姐姐在身边呢！

要说自己的生活残缺不完美？但和杨麒仑的生活来做比较，倒不如说她的生活只是玉石的瑕疵罢了。

“麒仑。。。我不。。。我，对不起。” 敦小娟停下话语，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安慰他。

百年的孤独，谁能想象？

又有谁能承受？

杨麒仑显得不颓丧也不忧郁，可能是习惯的缘故。他扭头望着她，上扬眉毛问道：“如果你要我给意见，我倒是可以随便给一两个。不知你要听吗？”

“说来听听。”

“刺在哪里，就在那边拔出来。对症下药，一切就会好起来。我虽然不了解家庭里的纠纷麻烦，但我是觉得，如果一方觉得压力疼痛，就从那个痛处拔出来，找个新的地方治疗就好了。”

敦小娟刮目相待地望着他，说道：“这样的意见你说是随便？你不当辅导师是一种浪费了。”

杨麒仑耸耸肩，一笑置之。漫长的寂静围绕他们俩，或许夜景就是如此，不必说美，欣赏它的美，就足矣。

“我都是在说我自己的故事，你呢？”

“我？” 杨麒仑搞不清敦小娟的疑问，说道：“我有什么故事。”

“你活百年了，肯定有苦有甜。就比如你的伴侣啊。”

杨麒仑微微摇头，回复：“伴侣？我不知道。没有吧？”

敦小娟听着他低沉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不知道了？”

“我的手下曾经说我遭到车祸。准确来说就是失忆。”

“失忆！？”

“是啊，就失忆，你紧张什么？”

“没。。。我不是紧张。”

敦小娟不知要怎么形容内心的感觉，一个吸血鬼也是会有失忆的时刻？

或许是科学角度，不关凡人或吸血鬼差异的身份。

“那过后你都没有寻找新的伴侣？”

“没有。”

“为什么？你孤独活着百年了，不寂寞吗？百年啊。。。可能会有两三次的婚宴了！”

杨麒仑对她的笑话微微摇头，抿嘴含笑。

“可能是找不到对的对象吧。”

“百年了，你还找不到对的，那我这个人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嗯？你不是人了。”

敦小娟僵住脸色，转眼望着天上的星星。

她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对。

她不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