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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九尾狐兄弟传之倒数 • 11 哥哥在这儿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4日 上午3:26    总字数: 6131

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白头大干上。

“朗啊!我有事需要下山,你和小黑狗一起乖乖地呆在山里等我回来。”山神李砚宠溺地拍了拍弟弟李朗的头。

年幼的李朗仰着头,望着高头大马的李砚,道:“哥哥,我可以跟小黑狗去看金达莱花吗?”

“只要有申炷看着,当然可以。”李砚微微一笑。

“怎么又是这样的安排啊?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了,我也会照顾好小黑狗的,你不用担心。申炷他可以去忙他自己的事,不用成天都看顾着我的。”李朗语气闷闷地抱怨道。

李砚看着生闷气的李朗,不禁扬起一丝笑容。“你这小不点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我只是出个门,然后找个人代我照看你,你也不乐意了?”

“可是,我明明就有本事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黑狗。而且啊,我只是去看金达莱花,那也是在山林的范围。有你这么威武霸气的山神哥哥坐镇,哪里还会有什么邪祟和恶人胆敢在这山林范围内作乱啊?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带着小黑狗去看金达莱花,然后我们会乖乖等着你回来找我们的,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啦!”李朗自信满满的拍胸作保证。

李砚摇头失笑,却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哥哥,那我们就这么安排了咯!你早去早回!”李朗兴高采烈地抱着小黑狗跟李砚道别后,就急匆匆地跑去看金达莱花了。

李砚看着李朗矮小的背影,内心不禁有些惆怅。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啊?”

刚才站在不远处看着两兄弟许久的具申炷,这才慢步走向李砚。

“李砚大人,那现在我……”

“跟平时一样,静悄悄地跟着吧。如果被发现了,就别躲了,光明正大的护着。不过,如果没什么特别的突发状况,而小朗也没发现你的话,那么你就低调些躲着,一切随他开心就好。”李砚道。

具申炷领命地点头应允。“您就放心吧!在您回来之前,我一定会好好遵照您的吩咐,竭尽所能地保护李朗和小黑狗周全的。”

“那就辛苦你了!”李砚微微叹息后,便化作一律轻烟消失无踪。

… …

李砚的公寓。

清晨的阳光透着白纱照射进主人房里。

原本坐在床边椅子上闭眼稍息的李砚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然后伸了伸懒腰,试图舒缓自己因整夜不正确的睡姿而导致僵硬的筋骨。李砚看着那躺在自己睡床上的李朗,唇角不经意勾起轻浅的弧度。下意识的伸手顺了顺李朗的头发,李砚接着沉默地观察了李朗的睡颜好半晌。

“哥哥……”

当听到久违的熟悉称呼,李砚不由得浑身一震。

“小黑狗……”

双人床上的李朗微微皱眉,转换了一个睡姿后又侧身睡去。可过了一会儿,李朗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噩梦,整个人开始不安起来,无意识地在梦里扭动着身体,就连呼吸声也变得不稳。

这时的李砚,他的睡意早消了大半,下意识地屏息注视着睡梦中的李朗。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求你不要走……”李朗哽咽地说着话,竟然还在睡梦中流下眼泪。“哥哥……哥哥……”

李砚倒抽一口凉气,立即伸手轻拍李朗略微冰凉的脸颊,柔声唤道:“朗啊,没事的。只是做噩梦吧了。”

“哥哥……哥……”

“不要怕,我不是在这里吗?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李砚承诺道。

李朗渐渐地又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就在李砚刚想松一口气时,李朗就突然发出一阵受惊地低呼声,整个人毫无预警地瞪大眼睛弹坐起来!

没防备的李砚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就立刻担心地追问道:“朗啊,怎么了?没事吧?”

李朗似听到声响,从恍神的状态慢慢整理好思绪。他用不确定的眼神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李砚,心里头满是疑惑和惊讶。

“…李砚?”李朗轻声道。

李砚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清醒了呢。”也只有清醒时的李朗才会这么叫他。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李砚似乎也习惯被李朗以这种连名带姓的方式直呼名讳了。

被明亮的阳光刺激得有些不适,李朗紧皱着眉头,忍不住用手按摩着自己疼痛难耐的太阳穴。同时,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当见到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后,他心中的疑问就更加扩大了。因为这里并非他的落脚处,而是李砚的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李朗问。

李砚摊了摊手,挑衅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朗闷哼一声。然后,他把厚重被单给拉到一旁,转身移动着打算从双人床的另一头下床。李砚瞪着那个刻意避开自己的方向而从另一边逃离的李朗,心情不爽到极点。

“昨晚可是我把你给救回来的。你现在是干嘛?才刚睡醒,一句谢谢都没说,结果就想逃跑了吗?”李砚道。

李朗毫不客气的反击。“哼!多谢你的多管闲事。”

“你——”李砚气不过地正打算回嘴时,却又忍不住想起凌晨深夜李朗发病时痛苦难耐的模样。就这样,原本准备要说出口的气话,又一次全都吞回肚子里去了。

李朗这会儿终于费力地把双腿挪到冰凉的地砖上。可一股刺寒的冷气立马从脚底板窜上心头,激起连带反应冻得李朗背椎发凉,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发抖。

“朗?”李砚见状立刻二话不说的冲过去,拉过棉被就往李朗的背上盖去。

李朗在极度不适的状态下,有些错愕地瞪视着与他近距离的李砚。李砚细心地帮助李朗保暖,温热厚实的大掌最后抚上李朗苍白的脸庞。

“现在还会冷吗?有没有觉得比较好些?”李砚问。

李砚充满担心和关怀的眼神过于温柔,甚至让李朗一度有了错觉,好像曾经那个万般呵护着自己的哥哥又一次回来了。但随即,李朗轻轻摇头,把脑袋里这恶寒的想法给驱赶了出去。

李朗很清楚,此刻的李砚或许就只是在同情自己而已。

而李朗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李砚的怜悯。

李朗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然后扯掉李砚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被。

李砚的眼神有些疑惑,对李朗的行为表示不解。

李朗无意间地瞥见床边矮桌上的闹钟时间,眼神不自觉又变黯了几分。李砚似乎也注意到了李朗失神的视线锁定在那里,忍不住轻声开口道:“怎么?你很赶时间吗?”

李朗自嘲地笑出声来,给了李砚一副暗喻不明的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

李朗没有搭话,只是咬紧牙根忍着不适,径自再次站起身来。

“李朗。”李砚心急地唤道。

李朗轻吐一口气,语带双关的回应道:“我是时候离开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别忘了,你还欠我很多解释。关于你身上被绑定契约的事情,你那个混蛋恩人究竟跟蟒蛇什么关系?他们到底逼着你做什么了?还有,你私下给夺衣婆和悬衣翁送情报了吧!除此之外,你身边那只小狐狸跟我们说的,关于你身体状况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你欠我一堆合理的解释吗?”李砚说。

李朗抿唇一笑,又一次抬头对上李砚的视线。

“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压根一点都不在乎。”

说这话时,李朗下意识地再一次看向闹钟,时间上的秒针卖力的顺时钟转动着。在他们兄弟俩说话的当儿,时间一刻都不曾停留。更重要的是,李朗的死亡时间一直都在倒数着。

李砚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试图缓和自己激动的情绪后,才对着李朗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你一点都不在乎。可是,我很在乎!不管怎样,你都必须给我合理的解释!”

看着那个闻风不动的李朗,李砚再次慎重的开口说:“朗啊,让我帮你吧!”

李朗敛下眼睫,唇角自嘲的笑意变深了不少。

“你是真心的想要帮我?”他轻声问。

李砚省略思考直接回答,道:“当然是真的。”

“那就直接动手吧!”李朗看着李砚,眼神里流露出无法说明的复杂情感。“杀了我,李砚。””

“你说什么!?”李砚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朗斩钉截铁地重复着。“现在马上动手杀了我吧!如果你是真心的想要帮我,那就立刻动手杀了我。”

“你又在胡闹什么?够了!李朗,你为什么每次都一定要把事情变得那么复杂?你这样把自己的活路堵死,还把我也一起逼到死角……你这样做,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这样做到底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李砚这会儿也不禁动怒了。他忍不住提高声量,接着生气的质问道:“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处理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变成混蛋才甘愿呢?你难道就真的那么痛恨我吗?”

熟悉的痛楚又一次席卷而来。李朗咬牙隐忍,硬是不想让李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李砚继续开口说:“李朗,你给我听好!这话,我只说最后一遍了!我,李砚,一次都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你这话可说得轻巧。”李朗有气无力地轻声道,还伴随着越发难忍的喘气低吟声。

“怎么了?又开始觉得难受了?哪里?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一见到李朗似乎又开始觉得难受了,李砚一边紧张兮兮地查探李朗的状况,另一边大声对着客厅的方向大喊道:“申炷啊!你快点进来看看!小朗又开始疼了!”

不一会儿,具申炷手脚快速的冲进房间。

“李砚大人!怎么——”具申炷一进房间见到李砚手忙脚乱地照顾着李朗,就立刻奔过去。

“李砚大人,还是让我来吧!”具申炷见李砚稍微让开位置,便立刻用手轻按着李朗的胸部和肩部,示意李朗先躺回床上。

“李朗,我知道你很痛,但是不要憋着不呼吸。来,先躺下,好不好?”具申炷呵哄的语气如在哄小孩般。

而反观心急的李砚倒是语气不自觉增添不耐烦。

“李朗,听话些,不要动来动去胡乱挣扎!”

“……你们搞什么啊?给我滚开,别碰我!”碍于疼痛无法随心移动,但自尊心强的李朗依旧不想示弱。

可就在这时,奇宥莉和金修悟也跟着冲进来了。

“李朗大叔,你——!”金修悟原本欣喜的声音在见到现场的场景后刹然而止。

“李朗!你可终于醒了!可是,怎么又开始疼了吗?”奇宥莉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跟着站在具申炷的后边直跳脚。“李朗,你一定很疼吧!那可怎么办?……具申炷!你赶快想想办法啊!” 

“…宥莉?小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李朗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

“李朗!”奇宥莉哭丧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结果等到的是李砚说你昏倒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李朗……”

“大叔,我也很担心你!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痛?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金修悟紧张地问。

“我——具申炷,李砚!你们都给我滚开!不要碰我!”被疼痛折磨的李朗心气不顺的嚷嚷道。

“你这小子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啊?”李砚烦躁地抱怨一声,然后就直接使力将李朗给按在床上,不让李朗胡乱挣动。“申炷,直接给他上麻药得了!省得他一直想逃跑。”

“好痛,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啦!”一边应对疼痛的同时,还得一边应付李砚和具申炷,这让李朗感到身心疲惫。心情烦躁的李朗忍不住对着亲近的奇宥莉命令道:“宥莉啊!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

“李朗,你不要随便乱动,更不要胡乱动气!不然等下一时激动,心气郁结又得吐血了!你真想像昨晚那样吗?”具申炷神情严肃地威吓道。尔后,具申炷一脸认真地瞪着那个正准备听李朗的话拉开自己的奇宥莉。

“宥莉,妳自己也有能力可以分辨是非的吧!不要盲从李朗的吩咐,妳自己也有眼睛看的不是吗?我和李砚大人都是想要照顾好李朗而已。”具申炷说。

奇宥莉心下一怔,突然不确定是否要跟着李朗的指示了。

金修悟一脸担忧地尝试说服李朗。“大叔,你听话些不要反抗乱动了。昨天晚上,我们全部人都为你担心不已,尤其是你的哥哥。九尾狐大叔他可是亲自守了你一整夜呢!还有,昨晚你突然吐血,真的是把我们全都吓坏了!九尾狐大叔他啊,甚至还说愿意用他的命换你的命呢!只要你能醒过来……”

李朗听了金修悟的话,突然稍微安静下来了。他咬牙隐忍着痛楚,充满疑惑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边的李砚。

只见李砚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道:“假的,绝对没有这种事。都是那孩子自己胡编乱造的。”

李朗听了有些莫名地委屈感。他撇撇嘴,突然觉得有点想哭。

金修悟却反驳道:“九尾狐大叔,我才没有说谎呢!你明明昨天晚上真的有说过那些话!”

这时,奇宥莉也忍不住附和道。“我可以作证!说谎的人是李砚!因为李砚昨晚说那番话时,我也听见了!是真的,李朗!李砚他真的那样说了,他说他愿意拿他的命换你的命,只要你能清醒过来!”

李朗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奇宥莉一向真诚,金修悟也不是那种擅于撒谎的孩子。所以,这让李朗更倾向于相信奇宥莉和金修悟的供词。这会儿李朗突然心情变好,就连身上的痛楚好像也稍微减轻了。李朗抿着唇,眼眶泛泪地期盼着李砚能说些什么去证实奇宥莉和金修悟的话语。

无奈,李砚一如既往的展现自身本色。“别想太多了。我不过是不想你吐血弄脏我的床单才会表现得稍微紧张一些。更何况,这地方好好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而导致我这儿变成凶宅。”

“哼。”李朗闷哼一声,突然生气地使劲儿的从具申炷的双手挣脱出,然后作状就要下床。

“喂,你这又是在干嘛?”李砚一脸莫名其妙。

“我要回家了,回我的家。就算死我也想死在自己的地方,可不想脏了你这个‘陌生人’的屋子。”李朗深呼吸,咬牙挨过从腹部深处传来的阵阵痛楚。

“李朗,快躺回床上!你现在可不适合胡乱移动!听话点,不要再伤上加伤了。”具申炷告诫道。尔后,看着一脸错愕茫然的李砚,具申炷又接着催促道:“李砚大人!您就诚实一点吧!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干嘛嘴巴还要这么不饶人呢?”

李砚耸耸肩,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李朗又是一怔,默默观察起李砚的表情。

奇宥莉也忍不住劝说道:“李朗,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听申炷的话,好不好?他的医术那么好,一定会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况且,李砚那混蛋喜欢说瞎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他的话你姑且听听就好,反正都没句真。”

“呀!妳找死吗?”李砚瞪着不识好歹的奇宥莉,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闭嘴!李砚,你胆敢骂宥莉多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马上跟你同归于尽!”李朗忍着伤痛气愤地回应,顿时惹来大伙儿的一阵注视。而有了李朗当靠山,奇宥莉鼓着腮子,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李砚。

“李砚大人。”具申炷轻声道,用眼神示意李砚不要再说话刺激李朗。

“唉。”李砚有些自讨没趣地努努嘴,总算妥协道:“行了,不说就不说。你不要随便就激动得大喊大叫的。”

李朗本来就身体不适,方才吼完李砚之后,浑身就如虚脱一样瘫软。这让李朗不得不妥协倒回床上,然后皱眉闭眼,发抖的手攥紧柔软的被单。

“李朗!”   “大叔!”  

奇宥莉和金修悟各自担心地叫唤了一声。

许久后,在众人担忧不舍的目光下,李朗才慢条斯理的轻声应道:“……我没事。”

在同一时间,李朗感受到手背上被温热的温度所覆盖。李朗缓缓睁眼,映入眼帘地是李砚担忧的目光。李砚稍微加重手上的力道,嘴里柔声说:“小不点,要是累了就再睡多一会儿,嗯?我会陪着你的,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一股久违的酸涩暖意涌上心头,李朗颤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李砚轻轻叹息,道:“不要怕。因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在这儿为你撑着。”

李砚的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给了李朗一个安心的笑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