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夜,寒风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叶枫和小茜两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小茜确实也想不到更好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叶枫,她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深爱着她的叶枫。道歉,是小茜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
许久后,小茜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叶枫。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叶枫的脸,她就已经被叶枫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叶枫用悲愤交加的语气,从心底深处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小茜原本想推开叶枫,可是无奈她力气却没有叶枫大,只好作罢。
“枫,放开我吧!”小茜语带哭腔的请求。“是我不好,请你不要这样子。”
“我说过,抱了就不会再放手了。”叶枫此刻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儿,无助的寻找依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不喜欢?你告诉我啊,你说出来,我一定改!茜,我求妳,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你没做错,错的人是我。枫,对不起。我错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值得你去爱的人了!”
“我不管!茜就是茜,这是不会改变的。我爱的人是妳,永远只爱妳一个!”
“枫……”小茜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却在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后就打住了。小茜的家人很明显是听到了外头的声响,才会主动开门查探的。
小茜和叶枫抬头一看,小茜的父母亲和那爱看热闹的弟弟正站在门边,用些许担忧关注的眼神望向他们这里。
小茜的父亲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在外头做什么?天色暗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虽然不明白那两个孩子发生什么事,但是夜已深,两人还在外头争执不休,到时邻居们也跑出来看热闹,场面就不好看了。
叶枫愣了一愣,还不忘乖巧地向着长辈们打招呼。“伯父,伯母。”
小茜乘势逃出叶枫的拥抱,赶紧退开来,与叶枫保持安全距离。叶枫见小茜的父母亲在场,心里头就算有再多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叶枫只好深情款款地看向小茜,缓缓开口道:“茜,我还是爱妳的。只要妳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甜蜜,继续走在一起。刚才的求婚,妳忘了吧!妳现在不想结婚也没关系,我不会再提了。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吗?我会等妳的。”
小茜怔怔地看着叶枫,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看着叶枫匆匆地驾车离去,而小茜的头就像被人用大石头狠狠地砸到一样,早已失去思考能力。小茜缓缓地转身,却见到自家父母亲一副准备盘问人的神情,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接着只能认命地趋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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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叶枫侧夜未眠。他绞尽脑汁却终究连一个能让小茜回心转意的方法都想不到。叶枫躺在床上,阴暗的房间只有手机的微弱光芒隐隐照亮着他伤心欲绝的面容。叶枫不断的拨打小茜的手机,却都被转接到语音信箱,无一幸免。叶枫也尝试发了好多封信息给小茜,都是他深情的肺腑之言。他也不确定小茜是否有看到没,但他还是不断地继续发着简讯,不停地尝试拨打小茜的电话号码。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好,就让他能听听小茜的声音吧!
不幸的是电话一次也没有接通过。而叶枫所发的信息虽然有成功发送到小茜的电话,可是小茜却连一封回复信息也没有。叶枫盯着手机发呆半响,突然灵机一动。他起身开灯,接着又迅速的开启书桌上的手提电脑上网。网络的主页是某个社交网站,他马上登陆自己的账户,果然看到了聊天栏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社交网络是她和小茜这些年来保持联络、谈情说爱的另一个基地。
叶枫立刻打开和小茜的聊天栏,熟练地留言给小茜,抱着莫大的期盼,希望小茜会回给他留言。可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聊天栏依旧没有任何回复。叶枫重新振作,继续发信息给小茜。写的都是心底的盼望,希望小茜重新考虑,不要和他分手,让他们重新开始的内容。时间已是深夜,见每封信息都没有得到小茜的回复,叶枫便想了几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都已经那么迟了,茜可能早就睡觉了吧!
也许茜并没有在电脑前也说不定,手机也可能没电了。
茜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等明天一觉醒来,一切就会没事了。他们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甜蜜、一样恩爱。
也有可能茜正在考虑我刚才说的话,她还在犹豫,就代表着她还是爱着我的。
也许茜……
叶枫替茜想了好几个借口,也努力地为自己混杂的思绪找一个平衡点。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只要他继续装傻,继续自欺欺人,只要他一直耐心地等下去,茜总有一天就会被他的痴情所感动,最后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叶枫自嘲地笑了,笑得好痛苦。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他的心竟然会这么痛,真的好痛、好痛……眼角的余光扫到手提电脑旁的一个精致小盒子。叶枫颤抖着手慢慢打开,一对闪烁的白金情侣求婚戒指印入眼帘。视线却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模糊,覆上了一层薄雾,朦胧不清,可是白金戒指的光芒却依旧耀眼闪烁。
忽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吸引叶枫全部的注意力。叶枫心下升起一丝奇迹般的希望,面上恢复惨白的笑容。是小茜发来的信息,却只有简单的两句话。看完简讯后,叶枫的笑容僵在嘴边,随即又被阴影遮埋。求婚戒指被叶枫颤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那力气之大像是要把戒指给捏成粉碎一样。随着叶枫越来越用力,掌心也隐隐感到痛楚,但这种痛,远远不及心中的那种痛。叶枫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撕裂开来,淌着血的心痛,又有谁能体会?叶枫顿感疲惫不堪,无力的滑坐在地,畏缩在床边,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埋头痛哭失声。
枫,对不起,请你忘了我。
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我们并不适合。
脚边的手机还发着微弱的光芒,上面的两句话清晰可见。而后,屏幕渐渐地暗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叶枫刻意压抑的痛哭声。为了不吵醒已经入睡的家人,叶枫连放肆痛哭发泄的勇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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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一夜没睡,一大清早的就已留守在小茜家门外。可是从清凉的早上,等到炎热难耐的中午,小茜依旧没有出现。叶枫不断尝试拨打小茜的手机,却被无情的转入留言信箱。叶枫等不着小茜,就用手机浏览社交网站,想从中找寻捕抓小茜的踪影,但依旧一无所获。
天气变化无常,原本炎热的天气,突然刮起大风,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叶枫没心思理会,红肿疲惫的双眼只是痴痴的望着二楼的某个窗口。那是小茜的房间。
没过多久,冰冷的雨从天际洒下来,小茜的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叶枫失了神似的傻傻愣在原地,他靠着车子,眼神远远地飘向小茜房间的窗户。叶枫一刻也不愿转移视线,深怕错失了见到小茜的机会。
叶枫的双脚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那里一样,寸步不移,只是像座雕像静静的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没过多久,叶枫也早被雨淋透湿身,变成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了。终于,耳边传来一阵开门声响,叶枫兴奋地转头看过去。
小茜家的门是开了,不过出来的人却不是小茜。
“伯母。”叶枫轻唤了一声,眼底尽是藏不住的失望。
小茜的母亲无奈地叹口气,心中无限感慨。眼见叶枫在门外苦等多时,现在又下着大雨,她又怎么忍得下心。只好撑着雨伞出来,心想着该如何把这傻小子劝回家,让他放弃自家女儿。叶枫和自家女儿的事,昨晚在她和老伴的逼问下,小茜终于全盘托出了。小茜和叶枫交往多年,小茜的母亲自然对叶枫的人品和人格也有一定的认识。可是这是年轻人的事儿,他们俩老也不便插手过问太多。既然女儿都坚决铁了心,想和叶枫一刀两断,那何必耽误了叶枫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呢?
小茜的母亲撑着伞,隔着铁门向叶枫说道:“阿枫啊,你们的事我都听小茜说了。是我们家小茜不好,她没那个福气。别等了,她是不会出来的。雨这么大,小心感冒生病,你还是回家吧!”
叶枫恳求道:“伯母,小茜不出来没关系。妳让我进去找她好不好?没见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阿枫,回去吧!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你和小茜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也管不着。既然小茜主动放弃你,是咱们家没那个福气,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婿。”
叶枫闻言低着头,苦不堪言。
“别等了,不要浪费时间在小茜的身上。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可是,我爱的人只有小茜啊……”叶枫撕心裂肺的喊出心底话,像是要给屋子里的小茜听到一样。
小茜的母亲用力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起。现在的年轻人把爱情看得太重,每个年代的爱情观都不同。这哪像他们那个年代的爱情,盲婚哑嫁的还不是能组织成一个家庭,互相扶持一辈子。
“阿枫,别等了。听伯母的话,你还是回家吧!”
叶枫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喊道:“茜,茜!我知道妳在里面,我知道妳听得到我说的话。妳出来好不好?!”
小茜的母亲没料到叶枫会这个样子,心下既心疼又无奈。躲在门后的小茜是看到了叶枫,她也听到了叶枫和母亲的对话,可是却也是铁了心不愿出现。因为小茜知道,要是跟叶枫见面,只怕叶枫还会继续对她保有幻想和希望。所以拿着手机的她,只发了一封简短的简讯给叶枫,希望叶枫可以放弃与她复合的念头。
叶枫撕心裂肺地呐喊声没有把小茜引出来,倒是成功地引起左邻右舍三姑六婆的兴趣。小茜的母亲左看右望,尴尬地冲着邻居们笑着。
“唉……阿枫,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话一说完,小茜的母亲便无奈地转身进屋了。
叶枫悲痛万分地盯着小茜的家门口,心里的痛楚并不是用言语就能说明的。忽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细微的声响。叶枫立刻阅读刚收到的信息。
枫,你回去吧!我们是不可能继续再一起的。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在你那里了,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希望你早日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很感激。请你忘了我吧!
看完小茜发来的简讯,叶枫困难地抬头,用复杂难懂的眼神看进小茜家。似乎想要把小茜的家看穿一般。叶枫知道,小茜一定就躲在某处看着自己,只是她不愿现身而已。叶枫了解小茜的个性,她就是那么美丽聪慧的女孩子。小茜有主见,自主独立,也比任何女孩子来得坚强勇敢。小茜永远都是那么的思路清晰,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然而,就算做错了决定,走错了路,小茜也从来不会后悔。小茜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她的坚毅、她的智慧、她的美丽、她的勇敢……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叶枫的目光。
叶枫很了解小茜的个性,一旦小茜决定了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所以,他选择黯然离去。
小茜望着叶枫孤独的身影在雨中流连不去,然后慢慢地目送叶枫带着绝望的心驾车离开。小茜的心,何尝又不痛苦呢?她觉得心痛,却也没法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她此刻对叶枫的情感不叫作爱,而只是同情怜悯。
枫,你一定要幸福。
小茜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叶枫会遇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生,然后能拥有快乐和幸福的生活。